天意文学网 > 与艳少同眠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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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熙元年四月十二,大明湖畔,楚宅。

  整个院子张灯结彩,下人们都换了新衣,就连凤鸣也换了一身鲜亮的珊瑚色,一派喜庆气氛。除了新郎新娘是旧的,其他基本都是新的。

  我与艳少将一套礼仪行毕,进房坐定。

  他一直痴痴的看着我,我亦痴痴望着他,颇有一种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红烛映照下,他艳红的衣,银白的发,漆黑的瞳,三种颜色均纯粹到极致,有股妖异得近乎圣洁的感觉。

  我竟恍惚有种不祥的感觉,但这个念头立刻被我过滤了——这一刻,想这个实在是种罪过。

  于是,我微笑道:“红色很衬你,果然不负艳少之名!”

  他兀自傻看着我,呐呐唤我的名字,叫得我莫名心疼。

  我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在这里。”

  他微笑,语气略带感叹。“奇怪,世间有你这样一个人,我竟没有早点认识。”

  我笑。“现在也不迟!”

  他不语,只是定定看着我。终于,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去。

  他忽然道:“疏狂,我其实一直有些害怕。”

  “害怕?”我震惊抬头。

  他点点头,轻叹道:“我害怕你会突然恢复记忆,然后发现我并不是你最爱的人。”

  我呆住。我从来不知道楚天遥也会缺乏自信。原来他是这样的爱我,以至于不能够承受失去。

  我低头亲吻他的手。“傻瓜,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他反握我的手,苍白的面上泛起红潮,忽然近乎自嘲的笑了笑。

  我问。“傻笑什么?”

  他轻叹。“我突然想起,你在蠡湖那一晚所说的话。如今看来,倒像是一道谶语。”

  我一愣。

  他温柔的看着我。“我的前半生恃才傲物,放浪形骸,本以为把一切的红尘情爱都堪破了。没有想到这次甫出江湖,就迎头遇上了你,像是命中注定。”

  他笑了笑。“疏狂,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

  我感觉有泪盈睫,将落未落,用力一点头,热泪倾洒。

  他抬手拭去我的泪珠。

  我笑了笑。“你放心!我的记忆是永远都不会恢复的。因为——”

  我抬起头,看定他的双眼,轻轻道:“我根本就不是容疏狂!”

  他微微挑眉,没有过激的表情。

  我小心翼翼道:“我说出来,你不要被吓到!”

  他展眉一笑,眉间重新焕发出那种不可一世的飞扬神色。“活至今日,我尚未惧怕过何事!”

  于是,我将事情始末细细告知于他。他面无表情,眸光深邃而飘渺,捉摸不定。

  室内静默。良久,他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笑道:“果然够吓人的!不过,终于了却我一桩心事。”

  “嗯?”我不明所以。

  他微笑。“方怡不会爱上林少辞,不是吗?”

  我惊叹。“老天!你只关心这个?”

  他反问。“那我应该关心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些历史大事?”

  “眼下,我最关心的是你!”

  “啊?”我喜形于色,脱口道,“那你不帮汉王了?”

  他沉眉,颇苦恼的样子。“暂时,我的兴趣只限于你!我要好好看一看,未来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说着,一把抱起我,闪入红绡帐中,横卧鸳鸯锦被之上。红烛摇曳满室春,分外香艳。照老规矩,个中详情,就不细说了。

  第三天下午,我终于忍不住告诉他,整个大明王朝只有76的历史,汉王谋反必将失败!朱瞻基将登基称帝,年号宣德,史称明宣宗。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端坐亭中,白衣胜雪,宛然出世风采。

  我摇他的肩膀。“你到底听见没有?”

  他转头看我,眸光幽深不明。“你呢?”

  “我?”我皱眉。

  他微笑。“你是御驰山庄的庄主,我是汉王的谋士,他谋反势在必行,我们是敌非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愣住。

  他站起身,道:“疏狂,倘若我一定要扭转乾坤,你会怎么样?”

  我呆了一下。“我只知道朱瞻基是一个好皇帝。”

  他沉默一会,忽然道:“那我们各尽其力!”

  我有些生气。“明史已有定论,我就不信你能只手翻天?”

  他轻叹一声,低低道:“那要看天意,如果我避过此劫……”说着忽然住口。

  我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有些感慨罢了。”他笑,“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下,三个时辰后,再叫醒我。”

  “我陪你!”我伸手去挽他!

  “不用!”他笑着拒绝,“你若觉得无聊,不妨叫凤鸣陪你到四处走走。”

  我突然想起那份名单的事,当即点头道:“好吧!”

  等他走后,我立刻发出讯号,通知蓝子虚名单到手,命他今晚子夜来取。

  上帝保佑,这份名单能暂时蒙混过关,好叫朱瞻基不要紧迫盯人,为御驰山庄争取点时间——他若发现名单是假的,也只能怪汉王太狡猾,可不能怪我不尽心。

  我想了想,又把那名单拿出来看看,确定没有什么漏洞,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可谓一切具备,只欠东风了——得想个法子让艳少一觉睡到天亮,不要误了我的妙计才好!

  眼看天色将晚,我晃悠到厨房,却见凤鸣正在灶上忙活。

  我殷勤道:“我来帮你吧!”

  “不用!”他的语气冷硬,看都不看我一下。这小子最近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了。

  我干笑道:“我以为你的手只是用来拿剑的?”

  “夫人请回避,厨房油污甚多。”

  我讨了个没趣,只好灰溜溜的走人了。唉,实在不行的话,今晚只好竭尽所能的折腾他了。谁知事情比我想象得要顺利,他从下午到深夜一直没醒过,面色略显苍白,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不敢惊动他,悄悄下床,轻装出门。

  夜黑风急,我直奔约定地点,来人却不是蓝子虚,而是一名黑衣人,头发花白,面蒙黑巾,看来年纪不小了。

  “你是谁?”

  “北镇抚司指挥使左旺纯。”他亮出一块银牌,一闪即收。

  “名单直接交给我,无须蓝子虚过手。”

  哼!牛叉什么啊!我不欲多留,也不想跟他废话,当即将那份密封好的名单抛给他。

  他正欲抬手去接,眼前忽然白光一闪,四周森寒劲风拂体,名单已被另一个人抢在手中。

  来人翩然一个回身站定,冷冷道:“容疏狂,你好大的胆子!”

  我看清来人,顿时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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