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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第一公子


  墨辰想要说话,墨烟却眼观鼻鼻观心的骑着马,完全一副官方护卫样,墨辰只好跟着沉默,心中大为感动。

  距离徐州还有三百里时,已近九月,前方传来线报,徐州守将陆英舟最近一段时间变得暴躁异常,动辄打骂下属,近几日干脆称病在府中休养,据线报,几乎不曾出门。偶而出现,也是面呈青黑色,精神不济的样子。

  墨辰大喜,将仅存的罂粟花粉交给了楚郡王,让线人送了过去,并带了话,让他用徐州城来换。

  此去如石沉大海,离约定之日已过了五天,线人才迟迟归来。一个好消息外加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陆英舟愿意交出徐州城,坏消息是西夏第一公子,公子吟七日后将抵达徐州城。

  这个消息让三人齐齐脸色大变,必须要在公子吟到达徐州城之前收复城池,一干人加快速度,日夜赶路,三日后,到达徐州城外三十里处驻扎。

  而陆英舟的人头就悬挂在城门口,来往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血淋淋的大好头颅。墨辰看到这个情景,脸色一白,勉强控制住自己没吐出来。七日到达不过是公子吟扔出的幌子,如今他人已在徐州城中。

  徐州城内外一片戒严,来往人群盘查极为严格,公子吟已经正式接管了徐州城,原守将因通敌叛国被就地处死,头颅将在城门口悬挂七七四十九天。

  墨辰的心不可抑制的哇凉哇凉的,兵出徐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她引起的,而如今她全盘计划落空,若是强攻,三万将士恐怕将会全军覆没。

  更何况根据楚郡王的资料,西夏公子吟乃是自莫诉大将死后最难对付的人没有之一,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大赵统统处于弱势。

  而若是转头走,呵呵,大赵成为笑话事小,被反包围全歼事大,不战而退本就是极打击士气的事情,若是公子吟趁势追击,大赵必然兵败如山倒,全无一战之力。

  墨辰的脸色阴沉沉的,第一次感觉到肩上抗下的任务如此的沉重。回头向着那大片的营帐望去,正是晚饭的时间,炊烟袅袅而起,香气氤氲在空中,久久不散。

  沈远博就现在的状况列出了很多方案,而这些方案中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若是一个把握不好,整个徐州城的百姓都会沦为陪葬。

  夜色逐渐袭来,天空愈加深远而辽阔。楚郡王与沈二少不知何时站在墨辰的身边,这一路上墨辰屡出奇谋,不知不觉中,二人对她的意见甚是在意。

  “可有他法?”沈二少声音依旧让人如沐春风,即便终日的旅途已经让他神色中写满了疲惫。

  墨辰沉吟,缓声道:“为今之计,必须借助外力,你们实话回答我,世道纷乱之前,徐州到底隶属于哪国,在徐州百姓的心中,他们是哪国的人。”

  沈二少呼吸一滞,半晌,才回答道:“西梁。”

  可西梁已亡。

  墨辰喃喃道:“借助外力,无非是乱军心,收民心。军心易乱,民心难得!”就在这几句话结束之后。

  突然一袭黑影闪过,墨辰心中一震,这面具她太过熟悉,在西山最后将自己救走的就是她!一个布包扔了下来,墨辰顺手接下。黑影一闪而逝,楚郡王一个起落便追了出去。

  墨辰想喊不要伤她,却已看不到影子。

  几个呼吸时间,楚郡王便黑着脸回来了,沈二少笑道:“跟丢了。”楚郡王冷哼了一声道:“有高手接应。”

  接着,三人的目光便转移到这个布包之上。墨辰略一沉吟,还是从心底认为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这种信任只是一种直觉,而向来理智的墨辰在这一刻竟然愿意相信这直觉。

  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把折扇,一方印鉴。

  而沈二少和楚郡王则是脸色大变,气氛瞬间降低到冰点。而沈二少的脸色尤其惊愕,他那样一个云淡风轻的人,墨辰是第一次见到他流露出如此的神情。

  这扇面画的便是徐州城,笔锋秀气,将徐州的整个地界完整的勾勒下来,而那方印鉴,赫然便是西梁公主印。

  听了二人的解释,墨辰才了解到大概,西梁皇帝只得了一个女儿,便将山灵水秀的徐州封给了她。而数年前,徐州大涝,颗粒无收,公主免了佃户三年的税,还拿了自己的银钱贴补了徐州的百姓。

  这样徐州百姓才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后来,徐州所有的佃户农户给公主立了长生牌,将她视为神灵。

  楚郡王还有心思说笑,“说起西梁的亡国公主,听闻她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可惜本王没见过,不过料想姿色恐怕还要在你之上。”

  墨辰撇嘴,不跟他贫,叹道:“既如此,凭此便可收复民心。”沈二少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还有件事,可能连程兄都不知道。”

  楚郡王挑眉,沈二少沉吟半晌,仿佛要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半晌才道:“我大哥一直在查莫诉将军死后的那箱东西。莫诉的儿子莫成,曾经有一个未婚妻,最开始众人只道她姓秦,名唤素瑶。”

  说到这里,墨辰和楚郡王对视一眼,心中俱是狠狠一跳,秦便是西梁的国姓。沈二少继续说道:“而后才知道那秦素瑶便是西梁的公主,西梁皇帝要将女儿嫁给莫成,让莫家守护西梁那仅存的国土。莫诉死前,秦素瑶的公主印便一起也装入了那箱子中。”

  这绝对是一重磅炸弹,楚郡王不禁露出懊恼的神情,若早知道这些,刚刚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那带着面具的女子留住。

  而墨辰心中的震动却是他们二人都无法了解的。

  秦素瑶!秦素瑶!那带着面具的女子便是秦素瑶吧,是否便是她记忆中那倾国倾城的女子,便是自己叫她一声嫂子便会羞红脸的瑶姐姐?

  那自己的身份又是什么?莫星辰吗?不对,宁远侯世子见过莫星辰,他没必要骗自己,更何况依他对莫星辰的感情,万没有认错这一说。

  没错,谁会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认错呢?墨辰可以肯定宁远侯世子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一丝男女之情,淡的不能再淡!

  所以自己不是莫星辰,而且那面具女子也不一定是秦素瑶!墨辰脑袋嗡嗡的疼,她不由得拿食指直戳,脸色苍白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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