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妯娌
等到屋里只剩下婆媳三人,大太太曹氏皱着眉头开了口。
“母亲,二丫头昨晚上吊的事,我已经警告丫鬟们不许乱传了,但昨晚请的那个大夫不知嘴严不严?”
老太太王氏沉吟了一会儿,“查到那些乱传话的打了板子再卖出去,不过,咱们家早就在言论的风口浪尖上,也不多这一件事,这些事情过一阵子就淡了,要怪还是怪有的人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还想攀高枝。”老太太最后的话语带着明显的厌恶之情,曹氏与陈氏互看一眼,都知道老太太话里指的是谁,聪明地没有接口。
“好了,二丫头这次也算吉星高照,总算有惊无险,我这心里好受多了,”老太太用手里的帕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看着老太太那副造作样,曹氏心里撇撇嘴,这府里最想让白氏母女死的人就是你了,齐家族谱上大房嫡女竟然随母姓白,而不随父姓齐,天下闻所未闻,你这口气憋了这么多年,白氏好不容易死了,她女儿这次却又活了过来,最气闷的就是你,心里这么想,曹氏还是站起来,走到老太太身边。
“母亲,别太伤神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段时间操心二丫头的事,您都瘦了,田太医说二丫头今晚就能醒过来,您就好好歇着。”
“是啊,娘,您别费心了,放心吧,有大嫂和我照看着,二丫头会平安的。”陈氏附和着。
“好,就依你们,让二丫头好好地歇几天,等她身体好了,我再去看她,”老太太拍着曹氏的胳膊,脸带微笑,眼含热泪,活脱脱得一个心疼孙女的好祖母。
“娘,您看您说的,怎么能让您移步呢,等二丫头好了,还得过来给您磕头,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啊。”陈氏这话一说,老太太就成了救命的活菩萨了。
“陶妈妈,”老太太朝着室外叫了一声,陶妈妈掀开门帘进屋来,“你把前几天镇国公府送来的那些补药挑些好的给二姑娘送去。”
陶妈妈笑到:“就知道老太太是个心疼孙女的,老奴这就去,”说完曲膝行礼后退了出去,妯娌二人一看没啥事了,该打听的消息也知道了,各自找了个由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氏带着仆妇们回了到自己的福熙院,让乳娘照看好小主子,就带着自己的心腹董妈妈回到内室,“二太太,老太太让人查昨晚二小姐上吊的原因了吗?”,董妈妈一边给陈氏按着肩膀一边问道,“查,怎么可能,这一查,她和大嫂可得绕进去,查什么查,二丫头上吊是她们最乐意的事。”
“那二太太,咱们用不用......”
“不用,这件事咱们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就好,怡姐儿还这么小,二丫头清白不保的事也影响不到她头上,该着急的是我的好大嫂,她打得好算盘,二丫头失了清白,她的瑾姐儿就能代替二丫头嫁给皇子,前几天那张狂样,谁知人家四皇子直接退了婚,现在她应该后悔把二丫头清白不保的事弄得满城皆知了吧,我看现在她怎么给瑾姐儿说一门好亲事,”陈氏边说边笑出了声。
“乳娘,派人回国公府把咱们府里的情况告诉母亲。”
“是,二太太,今晨起那么早,那您躺会儿。”张妈妈服侍着陈氏躺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安排回廉国公府的事。
陶妈妈来到莲韵阁,进到第二进院子时,紫笋已经迎了出来,恭敬地把陶妈妈带到第三进院落里白悠悠住的正房里,陶妈妈把东西交给紫笋。
“紫笋,这些东西都是前头镇国公的老祖宗送给咱们老太太的,前段时间老太太怕二小姐身子虚不受补,一直留着呢,田太医今说二小姐能用得上,老太太立即让老奴给送了过来。”
紫笋带着云雾、银针齐齐给陶妈妈行了一礼,“谢老太太记着二小姐,二小姐好了后一定给老太太磕头去,麻烦陶妈妈跑这一趟,”说完塞给陶妈妈一个装了银锞子的荷包,陶妈妈客气地推却了一下,也就收下了。
送走了陶妈妈,三个丫头坐在拔步床边的小绣墩上,紫笋绣着手里的汗巾,银针和云雾分着线,三人悄悄说起话来。
“紫笋姐姐,刚刚给小姐喂药,小姐都咽下去了,看来田太医说得是真的了,”年龄最小的银针高兴地看着紫笋和云雾。
“你小声点,别吵着小姐休息,”听到云雾冷冰冰的语调,银针就撇撇嘴,一旁看着斗嘴的云雾和银针,紫笋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白悠悠躺在床上,喉咙似火烧,啥都说不出来,全身疼得动不了,迷迷糊糊地听着床帐外的谈话声。
“今早吓死人了,小姐水都咽不下去,我好怕……”银针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哎”,紫笋停下绣汗巾的动作,看着帐内的人影,眉头皱了起来。
“紫笋姐姐,你叹什么气?”
云雾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银针,转头看着紫笋,“紫笋,你怕小姐醒来后想不开,再做傻事,放心吧,这次我会不眨眼地盯着小姐的。”
看着眼前话语坚定的云雾,紫笋知道云雾有多自责,安慰她道:“昨晚不怪你,小姐自从翠屏山回来,就得了风寒,一直缠绵病榻,时好时坏,谁也不知道昨晚刚好在你不在的时候醒过来。”
银针皱皱眉,“紫笋姐姐,小姐昨晚为什么会上吊啊,小姐前前后后醒了那么多次,以前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昨晚就会……”,银针人年岁小些,可也并不笨。
“这还用问,昨天一定有人在小姐面前说了什么,这些人真是歹毒,小姐都病重了,还不放过她,”云雾拳头紧握,依照她的脾性,就应该杀一儆百。
“小姐明明没有失身,可那些人就知道在背后乱说,再听见有人说这些话,我拔了她们的舌头。”
看着神情冷漠地云雾和气呼呼地银针,紫笋轻声说:“现在关键是小姐,咱们要把小姐劝慰好了,只要小姐想通了,不管多少人说三道四,小姐也会平安的。”
躺在帐内的白悠悠,心里那个翻江倒海啊,他丫丫的,这是哪家医院,病人躺在床上,电视声音这么大,什么小姐,狗屁失身,又是什么虐恋神剧啊,还“止损”,是啊,我的股票啥时候可以止损啊,投诉,一定要投诉,这不是虐待病人吗,抱着一定要和黑心医院抗争到底的心态,白悠悠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次呐喊,可惜,对于别人来说,这次呐喊还是“嘟囔”。
账外听见动静的丫鬟们急忙撩开帐帘,“小姐,小姐,您醒了吗?”
“快把夫人留下的这个明神膏给小姐用上,”云雾接过紫笋递过来的膏药,轻轻地擦在白悠悠的迎香穴和人中穴,随后力度适中的按摩着,白悠悠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水,水”,破风箱般的声音传出来,难为这几个忠心的丫头都还听懂了,银针赶紧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滴了几滴在手上,试着水温合适才递给紫笋。
云雾扶着白悠悠,紫笋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进嘴去,喝完一整杯水,白悠悠才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感觉好了点,于是调整自己双眼的焦距,想看清照顾自己的人是谁。
“呃?”,白悠悠闭上眼睛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如此往复好几次,眼睛越睁越大,最后还是确定自己没看错,而看着自家小姐这幅怪样子,丫头们急了。
“小姐,您别吓我们,您那里不舒服啊?”,受不了如此“惊悚”场面的白悠悠心神不济地又晕了过去,晕过去前还想着,晕吧,晕吧,这一定是一场梦啊!
晕过去的白悠悠的确开始做梦了,嗯,准确的说是在看一场电影,梦里的主角是一个美丽的古代女子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此刻荣延院的正房里,大太太曹氏在暖塌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一旁伺候着的张妈妈端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曹氏接过水杯,轻吟出声,“大小姐,怎么样了,没有闹腾吧?”
“没有,大小姐懂事着呢,还让老奴给太太您带话,说她知道自己错了,”
“嗯,张妈妈,你待会儿把话传出去,就说大小姐心疼妹妹,在佛祖前许下誓言,只要二小姐没事,她就在佛祖前斋戒十五天。”
“太太,你就真的把大小姐禁足十五天?”
“这是为了她好,她现在不小了,还有一两年就及笄了,以前也怪我,老是觉得她小,没教过她这些事情,她现在说话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太太放心,大小姐那么聪明,你一教,肯定立马就会。”
“但愿如此吧,”曹氏放下手里的茶杯,直起身,“你和姚妈妈关注一下府外关于咱们府里的传言,特别是奉国将军府。”
“是”,张妈妈知道大太太一直想着能和奉国将军府攀上亲家,可二小姐被山贼掳走后,奉国将军府就和府里的来往淡了,本还指望能代替二小姐嫁给四皇子,可四皇子却退婚了,太太这段时间的烦心事也不少。
此刻,暖阁外小丫鬟禀道:“大太太,姚妈妈带着庄子上的管事过来了,姚妈妈问大太太在哪里见他们?”
“让姚妈妈带他们到东花厅候着,我立马过去。”
“张妈妈,你待会儿去看看大小姐,让她抄上十遍金刚经,我过几天再去看她,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你先下去吧,”张妈妈退到门外,叫来秋雨、冬雪两个大丫鬟,服侍着曹氏去了东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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