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逼供是不对的
昆川市公安局内，正在忙碌着的警察们总会装作不经意地偷偷看向走廊尽头那个审讯室。
就在刚才，一队同事带了个嫌疑犯进来，直接进了审讯室。这在局里不是什么新鲜事，远远达不到群体围观的程度，但是带队的是成杰副局长，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成杰是齐江南空降一把手后提拔的亲信，算是关系很硬的那种人，就连局长都会给他点面子。今天他竟然亲自出去抓人，那个嫌疑犯是什么来头？
“那个人年纪轻轻的，不像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啊……”
“是啊，不光年轻，还很帅呢。”
“我说你们两个，这时候还在发花痴，小心成局听到。”
“就是，帅有什么用，这家伙看着像个好人，但不叫的狗咬人才疼呢。”
几个警察小声聊着，偶尔朝那头看过去，走廊尽头十分安静，审讯室里也没什么声音传出来——这其实很正常，几间审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但审讯室内的情况远远比众人想象的要激烈。
因为宋天一路都很合作，所以这些警察也没有借题发挥的机会，但是进了审讯室，成杰亲自坐在审讯桌前，气氛就变得异常冷峻起来。
宋天身下的椅子冷冰冰的，室内的空气也是冷冰冰的，至于对面那位副局长的表情，更是冷得像千米地下的冻土。
他很从容地坐在椅子上，毫无顾忌地和成杰对面望着。
室内的灯光很明亮，伴着缭绕的烟雾，成杰的面孔也显得不是那么真实。
“姓名？”
“……”
“姓名？”
“……”
成杰脸色阴沉，连续问了两遍，宋天却始终在沉默。他还没说话，身边的属下却是急了眼，怒斥道：“小子，我劝你老实点，否则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宋天淡淡一笑，道：“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是不会说什么的。”
“律师？”这两个字从成杰嘴里迸了出来。
宋天点点头，道：“在你们赶往茶楼之前，我就已经打电话告诉了我的律师。至于你们要带我回来，我肯定会配合的，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违反了什么条例法规，你们可以直接对我进行审讯？”
成杰忽地靠在椅背上，冷眼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将烟嘴放进嘴里，一口气便吸掉三分之一的长度。
这事有点古怪。
王青锋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爽，但在听完全部的叙述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齐江南来到昆川，然后便提拔他成为副局长，这在外人看来很突兀，但只有他心里清楚，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十年前，他从齐江南的身边离开，调来昆川工作，等的就是眼下这个时候。
齐江南要做什么，他很清楚，也会全力以赴，所以之前那些针对佟家的案子，都是由他一手经办，只有那次慈善拍卖会上的刺杀案例外。
这次接到王青锋的报案，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将佟三甲彻底拉下水的机会。以前的那些案子，虽然明知道是佟家的产业，但是没有明面上的证据，虽然能恶心一下佟家，却也不能顺藤摸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这次不同，王青锋说佟三甲的同伴看起来很像道上的罪犯，尤其是那身匪气，那么只要将这个人抓起来，通过他找到佟三甲违法的证据，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然后牵扯上佟三甲。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年轻人并不像王青锋说得一身匪气，反而异常镇定。成杰在局里工作那么多年，眼睛还是很毒的，他一眼就看出宋天不像是那种作奸犯科的人。
但是这不重要，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他有很多种方法让宋天变成那种人。
透过深沉模糊的烟雾，宋天看见成杰的脸上神情变幻，心中隐隐猜到了某种可能，不由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或许是被这冷笑激怒，那个三十多岁的手下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宋天说道：“你要是再不配合，老子让你尝尝鲜！”
“配合？”宋天反问，眼中的嘲讽没有掩饰，“我说过了，在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成杰忽然开口说道：“年轻人，在这里不是你来定规矩，规矩都是我定的。”
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身边那个下属几声冷笑，然后站起来朝宋天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晃动着自己坚硬的拳头。
“刑讯逼供是不对的。”宋天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眼中毫无惧意。
“逼供？老子只是让你明白什么叫规矩。”下属十分暴戾地说了一句，然后宽大的身体便挡住宋天眼前的亮光，紧接着那个拳头就朝宋天的脸上挥了过去。
“砰！”
他意料中宋天被揍出一脸血的局面没有出现，反倒是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面跌了过去。
宋天依旧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那里抬了一下脚，却无比刁钻地踢中对方的小腹。
审讯桌挡住了下属的身体，但他却没有站起来，反而是捂着小腹，一脸痛苦。
一直在成杰后面站着的两个警察同时拔枪，黑幽幽的枪口一动不动地对准着宋天。
成杰没有大惊失色，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他古怪一笑，说道：“听说你是个高手，我还怕你不动手，既然你袭警，那咱们就好办了。”
他才懒得管什么高手不高手，枪口对着你，你还能飞上天不成？
他之所以默许下属去挑衅，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的！”
满头大汗的下属站起身来，对着宋天就喷了一句。
所有人都没注意，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宋天一直温和的表情陡然冷如寒冰。
“本来我只是想和你们玩玩，但是现在，我决定让你们明白一些道理，尤其是你。”这一刻他的目光冷如寒芒，笔直地刺向那个下属。
“呸。”下属干脆利落地吐了一口唾沫。
那两个持枪的警察一脸肃穆，只是眼底有一丝惊讶，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在警局里袭警，这实在超出他们的想象。但他们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的身手非常厉害，所以朝前走绕过审讯桌，分站在下属的左右，手枪稳稳地对准着宋天。
成杰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漠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被宋天一脚踹倒的下属咬牙切齿地走了过来，神情无比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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