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豆饭
时过中午,推开虚掩的院门。家里仍旧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归来的痕迹。
草屋低矮破旧,以后就是这草屋中的一员了,简子伊有些木然。幸运的是,来到这里,她不是孤独的。从洛夫口中,她知道了,她有父母,有兄弟。
至于日子苦一点,那又何妨?生活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一直没有娇生惯养的简子伊,面对这一点困境倒是真的不怕什么!
当下的问题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了。
简子伊推开简陋的木制大门,屋内家徒四壁,几只破凳子随意的摆放在堂两边。堂中间的一张高高的长方形四角木桌上,一个圆形的大陶罐里,插着几条细细的柳枝,嫩绿的枝叶让人眼前一亮。
左右各有一间房,房门紧闭着,子伊也没有心情推开看一眼。她蹦直了朝后堂走去,后堂的草屋显得更加的低矮。看得出来,这里就是厨房。
一张高高的四方形桌子上码着一个竹盖子,也不知道里面盖着什么?或许是吃食?简子伊赶紧掀开一看,只见竹盖的下面,几个破旧的陶碗摆着,里面连点残羹都不剩,只有一点点汤汁让人看出似乎是盛过食物的。
土砌的石头锅灶上盖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圆通状木制锅盖。灶台的台架上,摆着几个陶制的罐子,积了尘埃的罐子,粗陋古朴,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或许是盐,调料之类的。长长的大烟囱顶着墙砌到屋外。
一口大水缸立在灶台旁,靠墙处有个方形的小窗子,从窗口投射下的光影刚好照着水缸里的水,清清的水有如一面镜子。渴极了的子伊,恨不得捧起水缸痛饮一番,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她看见水缸旁的柱子上挂着一个葫芦形的瓢,赶紧舀起一瓢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个痛快。
“哇!”她抬起头,长叹一声,清凉甘冽,喝了水的简子伊觉得舒服极了。
不知道,这大大小小的三口锅里到底装着什么吃食?简子伊也没想着要吃好的,这样的家也不现实,可至少能果腹吧!
她急急得掀开第一口小锅盖,空的,她有些失望;急急掀开第二口稍大一点的锅,空的。第三口大锅里会有什么呢?香喷喷的白米饭?提到白米饭,简子伊简直要流口水了。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白米饭了,香香糯糯的白米饭,此时,就是人间美味。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急急得抓着那口大锅柄,想要掀开。木制的锅盖又大又沉,一只手根本提不起来,她双手紧握盖柄,用力的往一边拉,只听见“吱——喇”一声,锅盖顺着锅灶的边沿移动了。
这古人看来都是孔武有力,做个锅盖还这么笨重。
露出半口锅的炉灶里,有些食物烙过的痕迹,她赶紧伸进一只手,里面半口锅里油烙饼之类的吧?
还没掏,却听见门口传来了叫唤声:“子伊,子伊。你在家吗?”
是叫我吗?子伊有些疑惑。仔细一下,也是,不是叫我,是叫谁呢!
她放下锅盖,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大声应道:“噢!我在家呢!”
院门已经被推开,从门口进来一个手捧黑陶钵的女子。约摸二十来岁光景,个子不高,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头乌黑的秀发直泻而下,于腰间处,挽了一个的发髻。
弄不清楚状况前,子伊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不住的猜测着来人的身份。家里有二哥,这么说一定有个大哥,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或许就是大哥家的大嫂?
“看样子不错,气色好多了。”那个女子说着,腾出一只手,拉着子伊往后堂走去,她把黑黑的大陶罐摆在了桌子上,“快,快来吃点东西。饿坏了吧!”
“嗯!”子伊应道。
“李婶说你和洛夫去采芣苡了,我还不信。那样的一个人,怎说好就好了,坐堂医真是神了。还说你今天就能下地干活,让我们都不要担心,看来是的真的。”子的声音很好听,语速有点快,听的出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子。
“豆饭,你慢点吃。”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掀开黑陶罐,“也不知你什么是时候回来,我就先回去给你大哥准备饭食了。想着,迟点再给你送过来。”
一股子豆的清香从陶钵里溢出,简子伊赶紧端过陶钵。一颗颗绿绿的豆里一点点白白的米饭间在其间。说是豆饭,果真不假,豆中间着饭。
“给!嚼细了吃,身体刚好,豆饭有营养。”女子说着,顺手从桌旁墙上挂着的陶篓里掏出一双竹筷子,递给子伊。
香喷喷的豆饭咸淡适宜,裹着淡淡的清香,简子伊狼吞虎咽着,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饭。
“慢点吃,慢点吃!”女子看着狼吞虎咽的简子伊,连声叫道。
“嘻嘻,嫂子,真好吃。我都好多年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食物进肚的简子伊从陶钵里探出头,顽皮的朝着眼前的女子笑笑。
“你最喜欢吃豆饭了,每次,我家做豆饭,你都能循着味过来。嘻嘻,别急,不够,家里还有。”女子像看着妹妹一样的看着子伊,看得出来,这个有点性急的女子挺喜欢她的小姑子。
子伊吃饱了,她摸了一把嘴巴,打了个嗝:“饱了!”
女子随手收拾起陶钵,说道:“噢!对了。婆婆一早就来我家说了,她去东乡给坐堂医拾掇草药。等你醒了,让我告诉你在家好好的修养。其实,早上我就来过了,见你的屋子里没有人。我就回去了,刚好,怎么又出去采芣苡了?真是的,自己的身体可要注意了。”
“我都全好了,没事的。”简子伊笑笑说。她的心里却直犯嘀咕,这么说来,子伊的娘是疼爱子伊的。只是那个二哥,或许真如洛夫说的那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专门差遣这个妹妹。
“那就好,下午不要出去了,回房好好躺着。婆婆说了,天黑她就回来。噢,对了,公公自己带了午饭了,说是在上山吃了可以继续采草药。你就别多想了,好好养着。”
“嗯!”
子伊的应答声还没消失,那个女子已经端着她的陶钵推门而出了。
这一切,如洛夫所说的。
爹和娘为了她的病,去给坐堂医抵工了。还未谋面的爹娘,却让子伊的心里有些隐隐作痛。是呀!为了子女,爹娘是什么苦都能吃的呢!
简单的洗簌完毕,简子伊推开房门,和着衣躺在床上。对!簪子!她从袖子里掏出了玉兰花簪子。还有一支呢?她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一支没来及的拿回来,到现在还插在洛夫的发髻上。迟点问她要回来,她这么想着。
举起发簪,她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发簪如一支碧玉雕琢的玉兰。经年的桃木散发着玉般的光泽。
不对!这是什么?她细细摩挲着,就在簪头与簪杆连接的部位,有个不易察觉的凹凸,像是一个字。
她赶紧从床上跳将下来,移到窗旁。她对着窗外举着簪子,细细的看着。没错,确实是个字,可惜字太小了,好像看不清。而且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奇怪的字,旁边好像是个木,右边呢?奇怪的形状让简子伊摸不着头脑。
这么看来,这就是那支我从桌子底下捡到的发簪。那么,我的那支发簪此时应该在洛夫的头上。
子伊看着眼前的发簪,发着玉般光泽的发簪只是一支发簪。可是,子伊却隐隐觉得或许这就是她到这里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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