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站立的尸体 Meaky Doll
“大哥，这是我妹妹，你最好不……”张牧的话还没等说完就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我们面前的这个一米五的，瘦弱的跟一个孩童一般的诺诺，猛地抓住了伸向她的手腕，接着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踢了下桌角，用体重和借来的力量成功的把黄文彪的手臂掰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后者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故，当然身为同伴的我们更没有预料到诺诺这样的身手。我们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文彪就已经被按在了地上，诺诺抓着他两只手，膝盖顶在他的脊柱上。
“小姑奶奶放了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老人家就当我放了个屁！”
“不好意思啊！”张牧从兜里掏出证件蹲了下去：“咱们得谈谈了！”说着他翻开了黄文彪的口袋，一个灰色的钱包从里头掉了出来。
“我的钱包，怎么会？”刚才被他扒拉开的服务员惊慌的摸着自己的口袋，张牧把钱包递给他后者连声道谢。这家伙是什么时候？
我看着跪坐在黄文彪背后的诺诺，她因为瘦小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困住对方，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她的搏斗技术居然这么好。
“哥，你们那个小妹妹是新来的吧！”回去的路上黄文彪一直跟坐在后座的张牧询问诺诺的事情，张牧本来就烦这家伙，这个时候恨不得直接把他的嘴缝上。对于车里多出来的这个话唠，诺诺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烦。
看我们回来，梓歌高兴地跑到我们面前问我们抓到了没有，我急忙回答抓到了，但是得先给他打个石膏。梓歌看到胳膊被扭得脱臼的黄文彪有点意外。就算是张牧前几次抓黄文彪的时候也是挂了彩回来的，但是今天我们却完好的回来了。
梓歌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还没等我回答的时候诺诺直接走到黄文彪面前把他胳膊复位的举动直接帮我回答了梓歌的问题。
因为梓歌要忙数据的事情，李敬和队长去开会了，所以我被迫跟着张牧一起审讯这个家伙，我们两个刚推开审讯室的门的时候，就看见那家伙正在打量着我们的审讯室。
“我说你们警察局也太穷了！这小房间还是破的这么有格调。”
“说吧，四月……”张牧的话还没等说完就直接被打断了。
“我就顺手偷个钱包你们都能发现，新来的小妹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我们现在问你的事情跟你今天没有关系。”张牧懊恼的揉着脑袋：“４月４日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我能在哪里，我在家睡觉呗！”他说道。
“有谁能证明么？”
“没人，我自己睡得，我一个单身汉又没有老婆再说了谁跟我啊。”他散漫的回答道，然后他前倾问我们道：“那个小妹妹成年没有，有没有男朋友啊？”
“你回去老实做好！”张牧拍了下桌子，后者撇了撇嘴不乐意的坐回到了座位中。
“你认识这个女孩吧！”我拿出了姜若梦的照片，对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不是梦梦么，穿这么严实我还有点认不出来。”
“她被杀了，死亡时间是４月４日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我道。
“什么？梦梦死了？”黄文彪挺直了身子有点激动。
“你和死者有什么关系么？”张牧问道。
“梦梦是个好孩子，就这么白瞎了！”他捶胸顿足的说道，我们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梦梦，是怎么死的？”他闷声问道。
“过量服用多种药物引发的器官衰竭，体表看不到任何的伤口，但是很痛苦。”我说道，我看到我面前的这个汉子缩紧了身子无声的啜泣着。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敲玻璃的声音，我示意张牧之后走出了房间。
“怎么了？”我看着叫我出来的诺诺。
“凶手不是他，他应该是和姜若梦保持不正当关系的人之中的一员，别再问他了！”她淡淡的跟我说道。
“可是不能凭借这样就判断他不是凶手。”
听完了我的话诺诺走到了审讯室里，她把手机地给了对方，后者立马哭的跟一个泪人一样。
等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黄文彪跟我们说了他跟姜若梦的故事。
去年刚出狱的黄文彪在网上认识了姜若梦，那个时候姜若梦才刚刚搬到这里还是个腼腆的女孩子。有一天她在街上受欺负的时候是黄文彪帮忙摆平的。从此他就成了姜若梦的大哥，黄文彪也真当着自己有了个妹妹。
但是人是会变得，跟黄文彪想要踏实的过日子不一样，姜若梦并不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她也想要变得漂亮变得有钱，变得让人家都能看得起她。
这个淳朴的女孩在城市喧嚣中迷失了，离那个单纯的自己越来越远了，她开始变得物质，开始变得堕落下去，黄文彪曾经跟她吵过很多次，但是姜若梦却对他说他跟那些家伙一样，看中的只是她的外表而已。
在极度的愤怒中，他再次变回了之前的那个无赖，看着躺在身侧的姜若梦，他知道他们已经无法变成曾经的样子了。
后来，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渐渐地开始变成了一种类似于买卖的关系。
“上次我见她的时候还是两个月前，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想给她好好过个生日，没想到……”我看着玻璃窗后面的那个汉子感觉到无比的陌生，我已经不知道他是否是我熟悉的那个黄文彪了，那个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的和那个嬉皮笑脸的，到底哪个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家伙呢？
“没错的，把他送到别的组去吧！”诺诺松了口气从我的身边走过去。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诺诺的背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感觉。
“因为他的眼神，他听到那姜若梦遇害的时候的眼神，那个眼神绝对不可能是凶手会露出来的，那一定是挚爱之人才会流露出的眼神。”说完她平静地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我们找到了其他的八个人，经过一番询问之后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嫌疑，我们的调查再次陷入了僵局。
后来李敬让梓歌从我们之前推断出的关于制作人形娃娃方面出发在排查一次，有了之前的排查，第二次就会更加轻松。虽然梓歌的压力很大，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方法了。
整个办公室仍旧是一片死气沉沉，梓歌趴在电脑桌旁边，旁边的咖啡袋子已经出卖了她的工作时间，我看着一堆别组的尸检报告，企图获得什么灵感，张牧趴在桌子上早就呼噜连天，至于李敬仍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样子托着下巴，仿佛他不做这个动作他的下巴就会掉下来一样。
至于诺诺大早上的就看不见了她的人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队长今天请假没有来，他把我们这个案子交给李敬领导。虽然我对这个重度营养不良是否能胜任有点怀疑，但是看看我们剩下来的这几个人也只有他才有点领导能力了。
姜若梦的胃容物的报告已经出来了，小眼镜几乎瘫在了办公室里，他几乎是抖着递给我那份实验报告的。
胃容物都是些家中常用药物，其中还有治疗哮喘的药物，这是个疑点需要记录。
死者的皮肤提取物确认是凡士林和苯甲酸钠混合物。犯人应该具有基本的常识，所以文化水平应该是高中以上。
就在我们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诺诺拿着几个袋子冲了进来，她把袋子朝着办公桌一扔，然后把死者生前穿的一些衣服拿出来对比，似乎在寻找什么。
“上官同学，网购？”张牧正好办事回来，他看着堆了一桌子衣服的诺诺打趣道。
“没错就是这家，梁梓歌帮忙查一家网店，名字叫小果果cos小铺！最近半年本市的购物记录。”
“喂，我干嘛要查！”
“死者直播用的衣物全部都是这家定做的。”
“那我直接查被害人的消费记录不就行了？”
“不行，有好几件衣服不是她穿的尺码，很有可能是粉丝送的！你赶紧查！”梓歌撇了撇嘴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点开了那个店铺。
“梁梓歌，你那边关于相关工作的调查怎么样了。”李敬嚼碎了嘴里的糖，然后又朝嘴里扔了一颗。
那五百多个人中倒是有两个是从事人形娃娃制作和设计工作的，不过……”
“不过怎么了？”
“不过有一个半年前就到国外了，另外一个前几天因为打架斗殴在医院里躺着呢！”
“这样，张牧你和上官去调查那个打架斗殴的，我跟梁梓歌去查石灰和凡士林！”
李敬宛如领导一样的布置完任务，至于梓歌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几个人也没有异议，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了。
局里的车不多，李敬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当公车用，好歹我们有一队可以不坐地铁了。
我看着随时都要到倒下来的李敬不由得对他开车有些担忧，但是事实上我这种担忧是多余的，李敬的车技很不错，他时不时地朝着自己的嘴里丢一颗糖，后来他说他有低血糖，兜里一般都揣着糖以防万一。
我们两个先是去了工地，但是很明显看到的这个石膏粉跟我们检验出来的并不一样，这里用的石膏粉更粗些。
当天我们跑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英因为我们的线索很少，死者身上发现的石膏粉沫和残留的润滑成分的品牌和贩卖的商店都得排查。
我们大概走了能有三四十个建材店，店主都说没有人来买我们说的这些东西。中途我们拜托梓歌查过本市这半个月都没有网上购买这些东西的记录。
毕竟买这种东西的都是些搞建筑的人，再就是美术学校，而且我们本地就有厂房，直接从厂家直销人家还送货上门十分的便利，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在网上购买。
差不多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我和李敬一无所获的回到了警局，一推门我就看到了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的张牧。而诺诺坐在她的位子上安静的整理着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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