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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醒


  

  刚睁开眼的一刹那,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黑漆漆的不见五指,我好像被封闭在一个独立的空间,感官全部失灵了。

  昏迷前的记忆一点一点恢复过来,我记得先被石头砸中又被活埋,看来阎王爷暂时不打算收我,不知道闷油瓶和黑眼镜他们成功逃出去没有。

  我试着动了几下手指,意外地没有任何疼痛感。我正暗自纳闷,耳边传来一声惨厉的鸣叫,我吓了一跳,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上面俯冲过来,凌空勾住了我的衣领。

  我手脚乱蹬,感觉那影子一松,我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还没搞清楚状况,整个人开始急剧下坠。

  耳边擦过子弹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喊我,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慌乱。坠落的过程很快,我想伸手去抓住什么东西,发现根本是徒劳。我的背撞上一根类似铁链的物体,没等我缓过来,又撞上另一根。

  直到我拍到地上才算停下来,喉咙口一甜,温热的液体顺着口鼻流了出来。上面有几个光柱朝我这里晃动,我尝试发出声音,话到嘴边变成了走调的呻吟。

  沙沙声由远及近,有东西在不紧不慢地爬向我。以我目前的状态,出现任何不测基本上是在等死。那东西离得相当近了,就见一个影子从我头顶盖过来,我看不清他的长相,能断定是个人。

  “救……命……”我拼命挤出两个字。

  那人双手撑在我头的两侧,原地俯视着我,既不说话也不帮忙。我心说你他娘的看热闹也该够了吧,怎么能见死不救呢。那混蛋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抖抖肩膀居然笑了。

  他的笑声很难听,嗓音沙哑如同风吹过一块破布,他慢慢凑上前,头发几乎碰上我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我琢磨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死了还是说别人也组团掉下来了?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不太靠谱啊。

  正想开口,远处忽然打来一道白光,那人猛地将脸压低,我和他就这样一上一下互相对视着。那人满身满脸全是伤,血不断从他的额头滴落到我的脸上。我终于看清楚他的真面目,那张破碎的面孔竟是我自己。

  下一秒,一切都暗下去了。

  昏迷中总觉得有虫子在脸上爬,想抓也抓不住,浑浑噩噩又睡过去。当再次苏醒,我迟迟没有移动,灵魂像脱离了躯壳,外界的任何信息全接收不到。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剧烈的疼痛从手脚开始扩散,我全身的每一处骨头都跟断了似的,轻轻一动就钻心地疼。尤其是下肢麻木没有知觉,这让我很恐慌,担心脊椎受损,下辈子恐怕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接着,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刚才的梦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深吸几口气,肺部像炸开一样。所有的听觉和感觉全部归位,我花了很久才适应疼痛和不安。现在满脑子全是嗡嗡声,就像溺水时耳朵灌进了大量的水,伴有轻度的耳鸣。

  会痛就说明还活着,我居然没有死,这点倒让我略感意外。

  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矮树林,我仰面躺在一块山包的凹陷处。现在是傍晚,天上有很多星星,唯独不见月亮。

  我尝试扭动脖子,想要观察更多一些,一偏头,用余光瞥见右侧靠着一人,头枕在手臂上嘴里叼着半根烟卷,已经熄灭了。那人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工字背心,麒麟纹身从手臂延伸至肩膀。

  太好了,是闷油瓶。

  我想喊他,动了动嘴巴发现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闷油瓶察觉到我醒了,转过头直勾勾盯住我的方向。我见他虽然看着我,双眼却空洞无神,人憔悴不少,脸上似乎长出了胡渣,非常狼狈。看来我昏迷了不止一天,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把我弄出来的。

  过了许久,他才淡淡道:“你声带麻痹,暂时不能讲话。”

  我眨眨眼表示明白,想再了解其他人的现状,就听闷油瓶继续说道:“你的两个伙计已经送回村子了。”

  我总算放下心,又不能发声,只好乖乖地躺在原处。闷油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注视着我,他的面色阴晴不明,我无法判断他目光的焦点是否集中在我身上,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干了,我心说难道老子的脸比天花板好看?

  不知是否受伤太重,我只清醒了极短暂的时间,一股晕厥感弥漫开来,知觉逐渐从下半身向上抽离。陷入绝对黑暗之前,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闷油瓶又将目光拉回前方,垂着头像是在看地面又像在看自己的手。

  我只分辨出一个轮廓,他垂头坐在那里,我能清楚地看见他小半张脸,以及……挂在脸上的晶光。

  最初的反应是他蛊毒发作了,我强打精神又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是人类发泄悲伤时的最直接表现。

  他在哭?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几乎第一时间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开什么玩笑!闷油瓶的心理素质那么强悍,即便受伤也很难在他脸上见到多余的表情,怎么可能会哭?眼泪、软弱、屈服,这些代表弱势群体的词语在今天之前根本和他扯不上关系。

  但我又必须承认,闷油瓶哭了,没有任何预兆,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的目光始终保持在固定的范围,应该没有留意到我,或者没心情去留意。我不知道他的悲伤源于何处,也许人活久了内心积压太多的东西吧。

  我记起有次看到爷爷在擦花瓶,老人擦得很缓慢,接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那时候小,只觉得心里挺委屈,也就跟着一起难过,对这种行为说不上为什么。现在好像明白点了,鼻子一酸,眼圈也随着模糊起来。

  体力终于达到极限,我耐受不住,彻底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吊脚楼的木板床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显得很不真实,想到几天前还在阴暗危险的地下逃命,现在居然能见到太阳。

  闷油瓶从门外进来,见我醒了也没多说话,只是帮我换了搭在头上的毛巾,我这才发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热得不正常。

  耳鸣好多了,我仍旧无法出声,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闷油瓶也不主动和我聊天,两个人成了彻头彻尾的哑巴。

  养伤这段期间,经常是他坐在椅子上看窗外,我躺在床上看他坐在椅子上看窗外。我记得卞之琳的《断章》中有句话非常贴切: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以前还嘲笑他是生活能力九级伤残者,现在彻底颠倒了。因为多处骨折不宜移动,我暂时下不了床,吃喝拉撒全靠闷油瓶一人负责,比亲儿子还孝顺。

  虽然他常常会错意,明明我想撒尿,他以为我要喝水,灌了一大泡,害我差点尿床。

  平静地过了几天,我明白他在等我康复,也明白一旦恢复过来他会选择再度离开。其实我也有话想问他,在忍耐力方面,他比我强得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我也只好学着保持耐心。

  这些天大勇带着老金头看过我几次,老金子算是彻底废了,不过他的情绪还算可以,我也放心不少。小九还在昏迷,按勇子的说法,九姑娘睡得可香了,有时还会打呼噜,跟白雪公主似的。

  分别之后再也没见到黑眼镜,连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棺材底下的盒子,绝对与我们此行的目的有关。我后来问过大勇,他回忆说当时听到有人在敲门,等他出去再折回来时,两个伙计已经被放在地上,旁边还有我们的装备,里面淘到的东西倒是一样没丢。

  大勇还说我是绑在一块树枝扎成的筏子上,被闷油瓶拖过来的。小哥的脸色很难看,交给他后头也不回就进屋了。大勇看到我当时的样子,虽然伤口被处理过,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属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竟难过得干嚎了半天。

  大致情况也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仍然风平浪静。一天,闷油瓶说他要去找救援队送我们出山,简单交代几句后便离开了。

  我实在无聊,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游戏。刚打了几关,就听外面的大勇喊道:“你找谁?”话音未落,人扑通一下栽到在回廊里,还伴随着碗碟落地的声音。

  从我的方向只能看到大勇的手和散落在地上的餐具碎片,刚要起身,门口闪进来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惊叫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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