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临羡的赌注
离昊天闻言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表情越来越古怪,忽然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恶作剧的狡黠,冁然一笑:“你以为我杀了他?”
“难道不是?”
“将他摔晕过去了而已!在水底睡两个小时,省得吵嚷!”
“啊?”轮到玉漱傻眼了。离昊天呵呵笑出声来,抱着玉漱站了起来道“是我疏忽了,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玉漱此时已经从意乱情迷中苏醒过来,被离昊天横抱起来,正好仰天看见因结满金黄色杏子而压弯了的杏树树冠。阳光晃眼得很,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一个火红色宽袍,酒红色流光的乌发流泻于枝叶间,吊梢狐狸眼,心型脸部轮廓削尖的下颌上有着圆润凸起的邪魅男子正倚靠在枝桠间,如花的唇瓣之间叼着一枝枝叶疏朗的杏花。眸光流转,投下意味深长的一瞥。
“明泽!”玉漱下意识惊呼出声。离昊天如被施了定身法般,生生站住了脚步。玉漱仰头定睛再看,哪里有什么红袍男子的影子,只有被风吹拂得摇摆不定的枝叶。她怅然若失,缓缓转头对上离昊天复杂难言,痛苦失落的脸。
“对不起!”玉漱挣了挣,离昊天放她下来。“我不能!”
好一阵沉默,离昊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来时,又回复了笃定自信,清澈温和的眼神:“我会等!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在这之前,我可以不碰你,但绝对不会放弃你!”
“你何苦……”玉漱咬紧下唇,脑袋里混乱一片,各种深埋在记忆中令她心胆俱裂的画面扑面而来,她使劲的摆头,想赶开那些折磨了她上百个日夜的画面。
“玉漱!”离昊天发现她的异常,心神一凛,立刻将她揽入怀中,伸手按住了她的头。
“明泽!明泽!我对不起他,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玉漱渐渐接近歇斯底里。漫天的大火,血红的记忆。这已经成为她无法摆脱的噩梦。
离昊天手上加重了力道,更紧的压制住她失控的举动,沉声道:“你听我说!魔尊现世,火狐必死,这是他的宿命!纵然没有你,他也逃脱不了这场天劫!你不要再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是我!如果我没有偷了他的火狐袍,如果我没有劝他留下白傲雪,如果我没有受虾叔蛊惑去纠缠他,他就不会死!是我,都是我!我是个坏女人!”
“玉漱!”她的思维已经陷入偏激,离昊天厉喝一声,蓦然出手,掌缘斫在玉漱的后颈,将她打晕了过去。
然后呢?以后怎么办?她醒来后不是还要纠结于悔恨痛苦中么?离昊天仰望秋日里高远清朗的苍穹,自嘲一笑:“火狐明泽,你给我留下好大的难题啊!”他重新将玉漱的衣服穿好,让她躺在树下草丛中。捡起跌落在地的“皇天神剑”,这才发讯号通知杨戬和哪吒。
东华帝君三人已经先行一步上天。离昊天却要会同杨戬、哪吒、巡天神将、托塔天王所部三十六诸天天兵天将一起排出浓重仪仗,浩浩荡荡的凯旋而归!这样大增面子,威风八面的排场,玉帝自是欢喜得紧,托塔天王也不会放过博圣颜欢心的时机。
离昊天就着清清的河水洗去剑上血迹。末了,水波归于平静的时候,无意往水中一瞥,看见自己脸上的血污泥渍,想起刚才的*无边,就那么放纵缠mian,这样腌臜的样子岂不让玉漱难堪?暗恼之余,干脆跃入河中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顺便将还在河底沉睡的大螃蟹扔了上来。清清爽爽的站在岸边,运功烘干了头发和衣服。
未及片刻,半空中忽然号角长鸣,抬头一看,正是杨戬统领的巡天神将、托塔天王的三十六诸天天兵天将列阵凯旋。全身披挂:兜鏊银铠玄氅,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威风凛凛的二郎显圣真君杨戬被一群明盔亮甲的巡天神将们拥在中间,立在云端。离昊天犹豫了一会儿,仍然是一身宝蓝色骑射装,并没有变幻成巡天神将的先锋披挂——毕竟,玉帝一日没有松口,他就一日也摆脱不了贬谪罪臣的身份!望着沉睡的玉漱,离昊天目光温柔软化了下来,心中的阴霾顾虑一扫而空,嘴角噙上一抹傲然微笑:“罢!若还不入他们眼,便舍了这虚名,去人间做个游仙,也好过这整日里揣度人心,委曲求全!”想到这里,他心境豁然开朗,忽起了玩心,向那树边呼了一口气,白雾散去后,另一个神采奕奕、英气逼人的离昊天背靠树干,一腿屈膝,一腿平伸,左手随意的搭在左膝上,仍然带着只专属于玉漱的深情款款的微笑,凝视着熟睡中的她。
离昊天腾身上了云端,落在杨戬身旁。杨戬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下面河边草丛的玉漱和离昊天的化身。忽然嘴角几乎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再扫向下属们的眼神缓和了许多。让那些看到他和哪吒在山谷中过招的巡天神将们闷思不已:那场架打得莫名其妙,脾气坏得莫名其妙,好也好得莫名其妙!头儿的心思真的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哪吒碍于军纪,自是不能擅离职守。毕竟巡天神将和三十六诸天天兵天将互不统属。他以三太子的身份在父亲帐下挂了个虚职,但平日里却是去巡天神将军营里混得最多。此时随在父亲身边,早已经浑身不自在。气鼓鼓的看着那杨戬和离昊天一起走了,再一回头看看这边二十万兵马摆开的阵势,旌旗猎猎,战甲晃眼;再一看托塔天王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样子,当即,再也忍不住,道了一声:“我先行一步了”便一个筋斗去追离昊天去了。托塔天王李靖摸着三缕美髯的手顿了顿,一丝戾气浮上眉间,心道:“就连天神都没能抹除他的记忆?”
南天门那高大的飞檐斗拱的玉石牌坊遥遥可见。两男一女,正对着众人飞升的方向翘首以待。其中一男子,身形颀长,白色鲛丝交袵素长袍,衣带当风,恰如玉树风前舞;玉环束发,却并不梳髻,鬓角蓬松,披发流光,通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清辉,嘴角噙笑,却是那种迷离,凡事不萦于怀的笑。长眉入鬓,眼角上扬,目似青琉璃,鼻若悬胆;唇若芙蓉之色,面笼秋月之辉。修长的手指间持着一支翠玉箫,末端缀着的白色的穗子随风飘扬,更彰显了他与生俱来的艺术气息。
另一名男子却是流霞冠,紫金长簪,鬓边垂下金流苏。发髻整齐一丝不苟,一身庄重华美的绛色繁花压枝五彩金线丝绣的礼服。配上眉宇轩朗,观之可亲的面庞。让人一见即大生好感。此刻他正笑容可掬的看着面前拉着他宽袖摆在那里晃来晃去连连撒娇的小女孩!那女孩约莫十三岁上下,身量尚未长开,但身形已略显窈窕之姿,梳着双鬟髻,系着两条透明的丝带,身上是以浅色调为主的霓裳羽衣。却正是被杨戬命令巡天神将强行押送回北海的小公主玄若冰。
点将台前,杨戬命将士们原地待命,自己与离昊天、哪吒三人径直向南天门走来。远远的看见三人,离昊天心怀大悦,快步上前,对着那绛色礼服男子当胸一拳:“轩彦,舍得离开你西海了?”
白轩彦侧身躲过他的袭击,笑骂道:“臭小子,却来耍嘴?我再不来,这谎就要圆不下去了!离伯母一直都问你的下落,我只得配合着伯父变作你的样子,偶尔哄哄老人家。这仙魔大战,她老人家一听居然你也有份,忙忙的跟着伯父上天来,我这不是先一步支会你一声?省得你穿帮,白费我一番苦心!”
离昊天忍笑作了一个揖,把戏做足:“有劳白大哥了!此间事了,便由小弟做东,好好答谢大哥一番如何?”
还没等白轩彦答话,一旁的玄若冰早就听得两眼放光,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去!昊天哥哥,我好久没去你们南海玩儿呢!这次可不能撇下我!”
离昊天对上她时,甚是温和,还带着一丝宠溺:“南海的大门,随时为冰儿大开。”继而转向一边的持碧玉箫的白衣公子,却是难得的正色:“临羡,一年前你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风临羡脸上仍然挂着神游天外漫不经心的笑容,只是将玉箫在手指间转了两圈,淡淡的“哦?”了一声,接着乜斜着眼觑着他道:“是她?”
离昊天直视着风临羡的眼睛,平添了更多的自信和如释重负,灿然一笑:“临羡,你我的赌注,还要继续吗?”
风临羡转着玉箫的手一顿,探究的目光锁定离昊天,然后,那总带三分漫不经心笑意的嘴角越来越上扬,继而放声大笑:“当然要继续,只是筹码换成了你的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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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个五一,玉湖会有多一点时间来存文吧,更新确实算不上快!毕竟每天我早上6点半出门,晚上7点半才能回到家,吃过饭后,再码字到12点,很赶了些!对不起了。玉湖尽力吧,等周末缓一缓会好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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