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盗亦有道

　　

　　“骆驼，你打头阵”邱连虎点了点头，算是对钟南有了交代

　　“媒婆，你和筷子留在外面守卫放风”

　　“哼，这还差不多，姑奶奶怎么也是个女人，这么冷的天气跟你们出活多辛苦啊……还是咱老板心疼人”

　　邱连虎丝毫没理会媒婆的故作风情，手臂一扬，立刻指挥众人潜入地陷处的盗洞入口

　　骆驼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丑陋苍老，但却是探墓的行家里手矮下脊背，好像只黑色的穿山甲，眨眼间已经到了手电照射的范围之后

　　紧跟在骆驼身后的，是坦克和铁锤这两名退伍兵让战斗力最强的人顶在前面，可见白虎将军对这次探墓的重视程度

　　邱连虎和我走在了他们身后位置，在后面是钟南和二胖明魅主动要求断后，跟在所有人的身后

　　这条盗洞果然如邱连虎此前形容的那样，先是横向，再为纵向光是横向的部分，就贯穿了半座沙山随后倾斜向下，弯弯曲曲，非常陡峭

　　有了骆驼在最前面探路，遇到难以通过或者非常狭窄的地方，都会从前面通风报信因此一路走来，可以说是比较顺利

　　到了后面，已经绝少泥沙，而是僵硬的泥土只是盗洞便的也变得加狭窄，需要挤着才能够继续下潜

　　见到骆驼的度忽然放慢了下来，我本以为快要到达墓室的范围了却发现盗洞再次发生的转向，朝着侧面改道

　　“这座汉墓的结构很复杂，当初师父带领我们完成盗洞，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邱连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说明：“有些地方洛阳铲都打不进去，自然要改道虽然说废去了多时间，但这样的盗洞加稳定”

　　用了比此前多的时间，前面才传来骆驼隐约的声音

　　“白老板，我们到了……”

　　前方光线闪烁，打头阵的几人已经进入了墓中位置

　　其他众人鱼贯而出，脚下终于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我留意到，左手位置，是几乎已经彻底塌陷的墓道入口，石阶被地面挤压开裂而右手方向，则是蔓延狭长的墓道墓道高度过了常人身高的一半，历经几千年依然坚固异常，没有丝毫损毁的迹象而我们潜入的盗洞，却是整条墓道上唯一的一只从里向外看的时候，有几分突兀

　　进入墓道的人都是硬手，自然经验丰富，众人排成有序的队形，朝着墓道的前方行进

　　忽然之间我意识到，从潜入盗洞到现在，竟然没有见到此前坠入地陷处的大胖这不合逻辑，不管是死是活，那肥硕的身躯至少也应该出现在了沿路的某处

　　从始至终，八名进入古墓的人里面，没有人看到大胖踪迹而一路走来，盗洞绝没有出现其他的裂缝或者岔路

　　我本来想要提醒白虎将军，却发现连钟南都没有顾及这件事情，于是也只好作罢

　　步行在墓道之中，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踩在了一层木炭碎屑之上，感觉非常奇怪脚步声在墓道中的反复回响，让人神经紧张

　　墓道的长度惊人，差不多前行了百米，还没与到头

　　在墓道的两侧，各有几间耳室手电光线照射下，堆砌在其间的每一块砖石都清晰可见这些砖有些完整，有些残破，似乎是空心的

　　我很快联想到，这些耳室在几千年的时间之内，全都处于密封的状态却在十几年前的时候，由一名叫做岭南圣手的盗墓高人，亲手开启圣手的本领，要用叹为观止来形容才贴切

　　几间耳室的入口都已经开启，如果用手电照射其间，隐约能看到耳室之中的景象

　　其中一间里面，有几座铜车马，蒙尘腐朽，却透露着华贵的气息另有一间，则存放着不少陶罐器皿其中也不乏纹路清晰，做工精美之物

　　我注意到，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其他五人均眼神中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这种眼神还带着几分贪婪虽然耳室中的古物都是当年圣手一门弃之不用，不入眼里的东西，但在这些宁为财死的人看来，却是大发横财飞黄腾达的保障

　　“大哥，你看那马车，鎏金的……市面上绝对抢手……”二胖咽了口口水，小声的嘀咕起来

　　钟南嗯了一声，眼神中写满了志在必得嘴里却骂道：“小胖子，注意脚下，看好了路”

　　“珍品，绝对的珍品”忽然之间，此前表现的几位深沉的骆驼停住了脚步，将手电举向了高空，并对着盗洞的天顶，啧啧称奇

　　后面的人跟了上来，齐齐望向手电所指的位置

　　原来在墓道天顶上面，不但有纹路图案，还有壁画，从这里开始向着墓室方向蔓延

　　虽然我看不懂这些壁画的内容，也不知道该从何种角度进行欣赏但那种精美和华丽，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白虎将军，我有些不懂了”骆驼沙哑着嗓子说道：“这些壁画价值不菲啊……”

　　“或许”邱连虎却只是淡淡的回应着

　　“即使是十几年前，带走这些壁画也不难分割揭下，合体出售会有海外的大买家愿意接的”骆驼接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入了圣手前辈的法眼”

　　“师父总说，盗亦有道”邱连虎先是一阵沉默，继而轻叹道：“当年入墓的时候，已经斩获了太多至于壁画，还是留给懂得欣赏的人”

　　懂得欣赏？我再次细细的查探这些壁画，发现上面的仕女形象，倒是和碎石板上面的图案有几分相像其他好处，却再也看不出来了

　　“我看够呛”终南干笑了几声：“等着所谓的考古学家来发现，还不是糟蹋了？倒不如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大家按人头均分……”

　　“你们觉得，我邱连虎会花大价钱雇你们来捡便宜吗？”邱连虎冷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威慑：“这钱也太好赚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闭嘴白虎将军话说的明白，让所有人都打消了染指的念头——就算有人还是想方设法的打这些壁画的主意，在他面前也只能绝口不提

　　“老板息怒，开玩笑的就凭俺和二胖，就算有着贼心也没有贼本事”终南像是为了赎罪一般，挺胸上前：“让骆驼歇一会，俺来打头阵，顺便找找大胖这小子……”

　　说完，挤开坦克和铁锤，高举手电，径直的朝着墓道前方行进

　　如此一来，其他人也不好将注意力继续留在壁画上

　　视线前方，似乎有一层朦胧的烟气，好像是粉尘，又好像是湿气而且越向前走，这股气息越是浓郁，导致视线范围大打折扣

　　“我说老板，这座汉墓规模不小，该不会有些坑人的机关？”终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手下都折了一个大胖了，要是二胖再折了，就算用钱陪我，我也不干……”

　　“放心，所有的机关都已经拆解了这里绝对安全”

　　“那就好……二胖，给我打起精神来”终南重重的推了一把自己的小弟，让二胖的身躯融进前方的烟气之中

　　“小胖子胆量不怎么样……”骆驼阴测测的说道：“腿都软了，耸货”

　　“谁，是说的？”似乎是为了较劲，二胖气喘吁吁的迈开双腿，加快了行进脚步

　　原本二胖就比我们其他人突前几米，一来一去，此刻已经过了众人十几米位置

　　“呼呼”

　　忽然之间，前方刮来了一阵阴风，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无一例外，立刻掩住了口鼻，以防有毒

　　几秒钟过后，阴风消失不见可前面的二胖也不见了踪影

　　“***，人呢？二胖？二胖”终南傻眼了刚才只是一句玩笑，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众人停下了脚步，气氛陷入莫名的紧张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踏踏踏”……轻微细碎的声音，从墓道的尽头方向响起像是有人正在蹑手蹑脚的移动着步子然而，我们的手电光线，却什么都捕捉不到

　　“踏踏踏，踏踏……”怪声再次响起，然我们眼前依然是一片空白

　　“二胖，是你吗？别吓唬人啊……”终南的语气已经变得惶恐不安

　　“坦克，铁锤，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邱连虎的脸色微变，立刻吩咐下去

　　两名大汉立刻亮出了雪白的匕首，一前一后，朝着前方摸去

　　然而，前行了近二十米之后，他们继而转身返回，都是不住的摇头很显然，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换我去看看”许久没有做声的明魅走上前来，手中握着闪亮的长剑

　　她的身子一晃，我眼前便一花，已经掠过了几米的距离而紧接着，明魅却压低了身体，好像贴地爬行一样，朝着前方探去

　　手电光线能够企及的范围，只有十米多一些刚才坦克和铁锤查探的区域，已经过了这个位置而此刻明魅独行的远，甚至到了后来，便根本见不到她的轮廓踪影了

　　“咚，咚咚……”前方的烟气里面，传来有节奏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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