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耗子法学家

　　一组破烂的旧沙发上，东倒西歪地躺坐着三个半人半鼠的家伙，在自己的异度空间里，自然没有必要再浪费法力去维持自己的人形。一队一队的小耗子像是受过训练，齐心协力，不断地把各种残缺不全的食物饮料堆在中间只有三条半腿儿的茶几上，这些东西，有的面包少个角儿，有的饮料只剩下半瓶，看来多半儿也是来路不干净。供这三位爷享用。这三位耗子爷，伸手就吃，抬手就喝，那样子是相当的惬意。至少其中的两个是这样的。

　　三位耗子爷两胖一瘦，胖的那两位笑逐颜开，瘦的那个愁眉苦脸，正是目前被警方追捕的晏书文。

　　二胖子见晏书文一直愁眉不展，就宽慰他道：“老三，别老拉着个脸，我和大哥合力练成这个异度空间，那帮警察是找不到这里的，就算找到了又能把你我怎么样？这可是咱们哥们儿的地盘儿。”

　　大胖子也说：“老三你也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出去打什么工？结果落成这幅摸样儿，有意思吗？”

　　二胖子又说：“躲在这地方吃偷来的残羹剩饭确实也说不出去口，可毕竟衣食无忧，而且咱们是耗子，这耗子千百年来不就是这么活着的吗？别说耗子，就是人间界也有乞丐呢，只要衣食无忧，吃残羹剩饭也不丢人。”

　　晏书文一脸苦相：“我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工钱而已……”

　　大胖子说：“那你拿就拿呗，拿自己的那份儿就好了，好充什么好汉，你以为你是罗宾汉呐。”

　　晏书文一直觉得自己没做错，可落到这种地步也是事实。

　　二胖子把一本破破烂烂的大书扔给晏书文说：“你好好看看这本书吧，咱们这些人，也可以说是天宫造化，也可以说是异数，要想去人间界混，要么就作恶，大奸大恶，或许还有出头之日，或许就像咱们哥们儿这样躲在阴暗角落里苟且偷生，也能逍遥一世，就是不能在人间界奢望做什么好人，那是必然要倒霉的。莫说是我们，就是人类自己还经常被自己也经常倒霉哩。”

　　大胖子赞道：“老二读书多，说的有理。”

　　晏书文捡起那书，书的封面已经快掉了，上面写着《全国司法考试复习汇编》第二卷的字样。晏书文也不知道这本书和老二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什么联系，正想问，他忽然感到了一股灵力的波动。

　　大胖子和二胖子的功力比晏书文深厚，感应更灵敏，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敏捷的动作与胖大的身躯简直不相符：“快闪啊！”，随着发一声喊，先后两道黑光，滋溜滋溜就没了踪影，周遭的小耗子也四散逃窜，到底是耗子，本能的反应很强。唯独只剩下晏书文抱着那本律考大全痴呆呆的发愣。

　　废墟中一道身影跳出，凌空跃下，以很酷的姿势蹲立在破沙发前面的空地上。那人体型匀称，双目炯炯有神，凌厉无比，面庞俊俏，很帅气，除了有点分不清男女之外，没什么缺点。

　　那人缓缓的站起来，稳健的像一座山。

　　“是你吗？”那人冷冷地说。

　　晏书文老老实实地说：“是我。”

　　那人指着自己说：“我就毛豆，我的主人要抓你归案，你最好跟我走，大家都是接受了帝流浆的灵兽，我不想为难你。”

　　“哦。”晏书文应了一声，还真个站起来要跟着毛豆去。

　　“不能跟他走！”突然有人发一声喊，两个大胖子一左一右，出现在毛豆身后不远的地方，和晏书文一起成三角阵型把毛豆围在中间。

　　毛豆冷笑着，展开身形。但是三位耗子爷都没有进攻。

　　二胖子对毛豆说：“你不能带他走，你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

　　毛豆道：“我主人是二十二处的警察，我是替他来抓人的。”

　　二胖子说：“就算你有执法权吧，那也不能带我三弟走。”

　　毛豆说：“干嘛？兄弟情深？”

　　二胖子咬文嚼字地说：“那只是一方面的啦。关键是我们怕三弟得不到公正的审判！”

　　“审判？”

　　“是啊。”二胖子觉得到了自己卖弄学问的时候“我们这些灵兽，也算是天地造化，可是我们没有公民权呐，人类为了对付我们，在警察局成立了二十二处，可是检察院有二十二处吗？法院有二十二庭吗？没有！我们得不到公正的审判，我们收到了侵犯也没有法律来保护我们。你现在抓走老三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命运？他现在连律师都请不到。”

　　大胖子赞道：“老二不愧是图书馆里啃书本儿长大的啊，说的就是好。虽说人类没什么力量，可也不是没抓到过我们这样的灵兽，结果不是当场被打死了，就是抓去做实验，研究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最近听说实验规模又扩大啦，所以才会重建二十二处。”

　　二胖子赞道：“老大不愧是实验室长大的，知道的就是多。”

　　毛豆被这二位一唱一和说的头昏脑胀，也听不懂。对付复杂的办法就是简单，这个理论绝对是真理，毛豆冷哼一声：“我才不管你们吱吱的叫，我现在就是来抓人的！”说罢上前就要抓晏书文。大胖子和二胖子相视对望了一眼，一点头，弹出三四寸长的利爪，向毛豆身后袭来。

　　既然要动手，毛豆岂能没有准备？她低头闪过，那两位耗子爷守不住脚，蹬蹬蹬超前冲了好几步。稳住脚跟之后一转身，把晏书文护在了身后。

　　毛豆受刚才二胖子的一翻高论影响，也冒出一句法律术语来：“你们干什么？想暴力阻碍执行公务？”

　　二胖子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输给别人，反唇相讥：“都说了你没执法权，你现在是非法闯入民宅，而我们是正当防卫。”

　　毛豆冷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不受法律保护吗？”

　　二胖子道：“是不受，可是说说总没坏处吧？而且我得纠正你，咱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公民权，没法律保护我们的，在这一点上，你和我们都是一样一样一样滴。”

　　毛豆道：“你话太多了，让开！”

　　二胖子道：“不让！”

　　大胖子道：“就不让！”

　　晏书文说：“哥哥，还是让我跟她走吧。”

　　大胖子和二胖子异口同声：“住嘴！”

　　“嗷~~~~”毛豆仰天长啸了一声说：“你们话太多了！”说罢，闪电般地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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