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卷地风来忽吹散
?见我一脸惶恐的看向他,他抬起手来轻轻抚了抚我的脑袋,“放心,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每次他这样摸我的头,都感觉好怪,可是……又怪得好温暖。
那天去接小鬼回家的路上,我对他格外关心起来。小家伙一脸警惕的瞪着我,问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学着秋彦摸我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什么,就是觉得想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为止。”
听我这么一说,他即刻摆出一副无比嫌弃的样子,不停的啧啧着。可是到了晚上,当我提出要跟他一块睡的时候,我给他讲故事。他先是一口拒绝,而后又嘟了嘟嘴,说我要跟着他睡也可以,但只能睡地板。
我也不介意,反正这木地板也不凉,而且谁让自己还母爱泛滥呢?
不过这小鬼也真是难伺候啊,像是一般的灰姑娘或者白雪公主这样大众类型的故事他不听,非说这两个女的都是傻帽,然后要我讲那些什么聊斋啊之类的灵异鬼怪故。我不讲他就急,讲了呢他又说我水平臭,讲的一点也不恐怖,我就不服气的辩解过去,两人就那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床小被子,而他则缩成一团的躺在床上,身上什么也没盖。我赶紧将被子重新替他盖了上,而后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脑袋,呆呆的看着他沉沉入睡的模样。看着看着,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瞬间鼻头发酸。
我亲爱的孩子,此刻你又在哪里呢?
妈妈好想你!
但愿这个世界真能是圆的,我如今如何待别人的孩子,别人也能如何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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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秋彦一早就出去了,我在保镖的陪同下送了小澈去学校之后,一个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原先的公司。
见我来,胡莉莉显得有些紧张,赶紧将我请进了她的办公室后,即刻关上了门。
“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呵!还以为你好歹也算傍到了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稀罕我这点小钱了呢。”她边说着,边朝我投来傲然的一瞥。
我一听,感情这妞以为我是要来讹钱了呢。想到这儿,没好气的笑了笑,“你放心,你兜里那些钱我没兴趣去惦记,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说罢,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她邪邪的挑了挑眉,“什么事儿?”
“我想你帮我查查,在我请了丧假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谁动过我的东西?”
她一听不是钱的事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怎么了?干嘛忽然想起要来查这个,你有什么东西丢了么?”
我先是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她饶有兴致的坐了下来,下意识的打开了抽屉,愣了几秒后,又有些生气的关了上,“哦?说说看,丢了什么?”
我胸口一阵发堵,“我的女儿。”
闻言,胡莉莉瞪大了眼,“开什么玩笑?”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相信我,这世上没有哪个做母亲的女人会拿这个开玩笑。”
她这才严肃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弄丢呢?”
“说来话长了。总之你帮我这个忙吧,帮我查一查。我现在已经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了,就连进来都得登记了,更何况还想要查到几个月以前的事。”
她皱了皱眉,“可我又好查到哪儿去?时间那么久了,老同事又都走了大半,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要我怎么查呀?”
我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你的职权,应该可以看到监控还是这几个月以来的外来人员来访记录,你想办法拷贝一份给我。还有……虽然老员工走了大半,但不也还留着一些么?麻烦你帮我一个个问问,看看那段时间里有没有人碰过我的是人物品,尤其是电脑桌下面的那个柜子。”
见我一脸的恳切,她皱着眉张了张嘴,遂又烦躁的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但是作为交换,你得对于我和总监的事闭口不提,这一点,能做到吧?”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从她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昔日有几个老同事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对着她们报以淡淡一笑,想走上前,她们即刻便把头低了下去。
我脚下的步子凝了住,就连心也是。
心里库苦苦一笑,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怎么会连那么简单的道理都给忘了呢?
看她们看来,一定以为我身上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干净,胡莉莉正在找我麻烦呢,肯定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
想到她们之前有些还在我手下做过事,而且孩子刚满月时还带了大包小包的礼品来看过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的想起了什么,转身快步往出口跑了去。
片刻不敢耽搁的驱车来到了先前我住的那个小区后,砰砰砰的敲开了家里的门。
开门的是婆婆,见我来,立刻叫嚣起来。
我也顾不得理会她,直接拨开她就冲了进去,然后发疯一般在玄关柜和电视柜上搜寻了起来。
闻声赶出来的张黎见了,伸手就来拉我,“你干什么?又跑到这儿来闹什么闹?”
我哪里还顾得跟他解释什么,全身的细胞都沸腾了起来。
先是一把抓起了婆婆已经三三两两的搜集来当成宝贝一样放在柜子上的那些宣传医院的小杂志。
看了一两本之后,脑袋里嗡了一声,接着翻开第三本第四本。接连那么翻了十多本之后,我的心慌得都快蹦出胸口了。
以前我从来都不会翻看这些东西的,婆婆却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还经常告诉我是人家发来家门口的。
当时我也没留意,现在想来,这看似寻常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了。这样的杂志不是多半都是在街上走的时候有专门的人派发给的么,这么婆婆的回事从家门口拿到的?
就算是派到家门口来的,为什么之前我从没见过其他家的门口也有这样的杂志呢?
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这些杂志看起来什么医院的都有,但每一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话题:产后抑郁的可怕后果。
原来当时婆婆不是有意要针对我,而是不知不觉的被人引导了。
天啊!这个女人的心思已经细腻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太可怕了!
我拿出那些杂志翻来覆去的抖啊抖,什么也没有。又接着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张黎实在看不下去了,声音里满是怒气,“唐依依,你他么当这里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想翻哪儿就翻哪儿的!快给我住手!”
婆婆在一旁怨怨的帮腔道,“就是啊,还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么?这么隔三差五的酒来闹,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不都已经找到一个有钱的人了么?去好好过自己的富贵日子成不成?就别再来为难我们,放过我们吧!”
跟出来的张黎新妻听婆婆说了那番话,酸溜溜的接过了话茬,“呵!就是啊,都已经过得那么穷嘻嘻苦哈哈的了,还有什么可闹的啊。这个家,都快穷得连正经饭都吃不上一顿的了。成天就是些像猪食一样的烂炖菜,我说你那些菜是不是都从菜市场里捡回来的啊,一片比一片老。再这么下去是不是想饿死我和孩子啊?养不起就趁早说,我拿掉了也还解脱了!”
婆婆即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不停说着好话,身子也自然而然的佝偻了下去,仿佛在那个女人的面前,自己就是个罪人一般。
我自然没心思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翻着翻着,眼前忽的一亮。而后视线呆呆的停在了电视柜旁那个深色的陶瓷摆件上。
这个东西我还是有印象的,当初同事们一起来看我时一起送来的,具体是谁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当初一起送来的很多东西,都被婆婆束之高阁,唯独这件,似乎很对婆婆的胃,她一直留了下来。
之前我还嫌弃过这东西,觉得老旧得都不像是年轻人会送出的物件。现在想来,可能一开始,这东西就不是为了我而送来的,而是为了婆婆。
那个女人一定是暗中观察了我们很久,大概知道了婆婆的习性,所以才选了这么个对她心意的礼物送来!
想到这一点,我瞬间毛骨悚然。
也不管他们不听的在一旁聒噪不止,我一把抓起了那个摆件,狠狠的往地下一摔——
随着啪啦的碎片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婆婆和张黎的咒骂。
但是那一刻,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心跳快得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蹲下身后,我缓缓的从陶瓷碎片中拿起了那块方形的黑色物体。
张黎见状,一下子哑口无言,也跟着蹲了下来。
他瞪大双眼,呆呆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这、这个该不会是……”
事情终究如我所料,但随之而来的恐惧感却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全身隐隐发抖,声音发紧的道:“是监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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