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拥吻
但从此，除了上班时偶然看到，小阳已经很少机会再看到任道，更别说像以前那样四个人经常一起吃饭聊天。小阳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一些不简单的事，但她却不敢主动去关心他，那句“我最爱的女人”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在心里。
直到一天早上，任道还没来上班，而早上他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她打电话给他：“总监你在哪里，会议就要开始了。”
“我……我还在宿舍，你叫陈副总搞定吧。”他的声音非常低沉非常疲惫。
“陈副总那边资料都全吗？有什么资料需要我准备的吗？”
他没有反应，一点声响都没有。
“喂？总监？在听吗？”
还是没有一点声响。
她又对着电话叫了好几回，还是没有一点声响。她把电话按掉再重新拨号，一直没人接。
他该不会猝死在宿舍？她的心紧紧揪着，她必须去看看。
她一方面立刻打电话给陈副总传达任道的意思，让他主持会议。
另一方面，她从网上查到任道住所的管理处，打电话过去说：“喂，你好，我是E3303住户的朋友，他可能晕倒在家里，你们能过去看看情况吗？有什么消息，请给我回电话，好吗？拜托你们了。”
管理处的人答应立刻就去看情况。同时小阳拿起随身的东西就往外跑，截了辆的士前往他的公寓。看管理人的还没回电话，她在的士上又打电话去管理处：“你好，请问E3303的住户怎么样？”
管理处的人员说：“同事上去了，说拍门一直没人应，而他的门很特别，我们怎么都打不开。”
“好，谢谢你们，我快到了，我去看看。”她在心里祈祷着他千万别有事。
她赶到的时候管理处的人还没有走。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他的房门前使尽力量拍门：“任道，开门！”
第二次拍下去的时候门已经自动打开，因为不知道门已经打开，用力过度的她差点整个人向前跌倒。
她才冲进去一步，脚下的小蜗牛跟上次一样“啊！~”地一声又“死”了过去。
她顾不上那东西，立刻紧张地冲到任道的床前，把脸贴在他的心口上，幸好一切正常。她看到他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盒刚打开的感冒药。看来他是吃了药睡着了。
她红着眼睛不好意思地对管理处的人说：“抱歉，是我大惊小怪了，麻烦到你们了。”
“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管理处的人说完便离开了。
小阳拿起感冒药的盒子观看，应该是今天早上才开的，袋子里的购物小票显示的日期是今天早上，但是已经没有了两粒。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他穿着白衬衣西裤侧躺在床上。他，是本来打算去上班的吗？但是怎么觉得他整个人脏兮兮的，胡根也冒出一小节，实在不像平时收拾得非常光鲜的他。
看到他就睡在她面前，她无奈地对自己笑，她居然在看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睡觉。她缓慢伸出纤细的手指，用指尖触碰他的鬓角，再沿着下颌的弧线划到他的嘴边，轻轻抚摸他的嘴角。虽然明知他不属于她，但她还是受不住诱惑，哪怕只有这一刻也好，她想接触他。
要知道，一直以来她多渴望得到他，得到他的爱，但是，一直以来，她又是有多么的克制，连他的手都不敢碰一下。
她看着他的唇，那张唇线清楚、丰润的嘴唇。她慢慢地俯下身去，躺在他的身边，轻轻地在他的唇上一印。终于，她吻到他了。眼水却再也不受控制，从早已发热的眼框涌出来，她把自己的头埋在他心口，泪水很快弄湿了他的白衬衣。她有多爱他，他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她的心究竟有多痛，他也不会知道。她抓紧他胸前的衬衣哭得糊里糊涂地低声喊着：“任道，我爱你……我爱你……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呜呜。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说，我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因为你爱的不是我。呜呜……”
他并没有完全睡着，而是在药力的作用下丧失了一些活动能力。
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他的心也在痛。他伸出手臂环抱着她，把她整个人没入自己的怀里。
他多想告诉她，谁说我不爱你？
但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语言是最高级的能力，他想说话，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迫切想让她知道他也爱她，可他现在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有迷糊的意识和沉重得根本不受控制的身体。他闭着眼眼，低下脸去探寻她的脸，像只刚出生的小狗闭着眼睛去探寻母亲的□□。终于，他的鼻尖探到了她的鼻尖，他把脸斜开一点，整张嘴唇用力压在她的唇上，蠕动，强压，吸吮，他用他的双唇不停地玩弄她的双唇。
从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吓蒙了。而现在他又这样吻她，她紧紧拽住他后背的衣服，只有缺氧晕死过去的感觉。
她睁眼看他，他却一直闭着眼睛。
突然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谁知一切才是开始。
他慢下来，伸出了舌尖，滑进了她的嘴里。他的舌头是个粗鲁的家伙，一进去就四处打探她的舌头，她的舌头吓得本能地缩回最里面。这个被拒绝的家伙，似乎有强大的欲望需要发泄，在她的口里乱动。
这种零距离的接触像一壶酒，让人如痴如醉，她也慢慢伸出舌头，用舌尖去触碰他的舌尖，他的舌头绕着她的舌头，彼此缠绵在一起，谁也不想离开谁。
湿湿的，软软的，暖暖的，黏黏的，还带有他的味道，这就是他的吻。
在完全缺氧之前，她推开他。她坐起来，捂着快要跳出心口的心脏，心想，他是不是把我当她女朋友了，要是他醒来记得，可怎么办？
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她打一了盘温水，帮他抹脸，因为他的脸油乎乎的。他的衬衣领子系得很高，她帮他松了最上面的两粒扭扣。她帮他抹脖子的时候，抹得非常小心翼翼，她不想弄湿他的衣领让他睡得不舒服。虽然她可以直接帮他换上睡衣，但是，还是算了，因为不知道他醒来会不会介意。
他感冒，呼吸很不顺畅，她找来棉签，用热毛巾敷在他鼻子两侧，再用温水浸湿棉签小心地帮他拭去堵在鼻孔的鼻涕。直到看到他的呼吸顺畅了点，她才在他身边静静坐下来。
他睡着的样子，眉头也是轻轻皱着的，脖子的肌肉也有一种僵硬的感觉。
她想起她妈妈说过，小时候，每次她睡得不安稳，只要把手放在她的额头，她就会全身肌肉放松，很快就会睡得很沉。
她伸出手，把手心放在他的额头上。果然很神奇，他本来僵硬的脖子肌肉慢慢松软下来，他整个人慢慢地下沉，连呼吸也慢慢变得低沉。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阵子，直到看到他安稳地睡着，眉头也已经舒展开来。
接下来，她打开他的冰箱，除了水果和调味料，什么都没有。
她得出去一圈再回来。这时，她才想起，为什么刚才大家拍了一天门，门都没有开，而她只拍了两下就开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任道屋里的门禁系统是由小蜗牛控制的，上次任道将她的等级设成了C，而小蜗牛会为C等级的人自动开门。虽然，开完门后，它又“死”了。
小阳拿了任道的钥匙。首先，她回家拿了自己的手提电脑，然后去超市买了些食材。
她再回到任道公寓的时候，他还是那样安稳地睡着。她打开电脑干活，时不时又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人中上，看看有没有呼吸，看到他一切安好，她又才回到电脑旁工作。
他这一睡，睡得真长，眼看就要黄昏了，他还在沉睡，她拿出买来的杯面，一边泡面，一边进厨房洗米煲白粥，再把需要用的食材切好放冰箱。做完这些之后她匆匆忙吃完杯面，再匆匆忙把纸杯拿出外面去扔掉，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知杯面，他肯定会说她。
这一等，等到晚上九点，他都还没有醒来。
但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小阳看屏幕，是他妈妈打来的，要是不接，老人家肯定会很担心儿子，要是接，这该怎么解释？
先不接吧。
手机一直在响，老人家打了一通又一通。小阳终于不忍心，接起电话。
“道道~在做什么呀~”任妈妈像在问小孩子一样。
“伯母，是我。先别误会，任道他今天感冒了没上班，所以我过来看他。他还没睡醒。你别担心，他只是感觉睡觉了，没什么事。”
“呵呵，没事没事，你帮我好好照顾他。那我稍后再给他打电话。再见。”任妈妈高兴地说。
“再见。”
她挂了电话转身，看到任道已经坐在床边。
“你就那么怕我妈误会吗？”他双手撑在床沿上，刚睡醒，身体有点沉。
“哼，当然怕。”她站在他面前，“你没事吧？”
他才醒悟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说，你跟我打着电话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以为你猝死了呢。”
“那我猜你一定是红着眼睛赶过来的了。”任道笑嘻嘻地看着她说。
“你还开玩笑。你那么大个人，居然一下子吃两粒感冒药，我真担心你会睡死。你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
他看了眼桌上的药说：“没有，一粒不小心滚到床底下了。”
“你饿吗？你洗脸刷牙吧，我弄粥给你喝。”
“嗯。”
她把之前切好的葱白，香菜和瘦肉放在事先熬好的白粥里滚。之后找遍厨房，只找到两个碗，两个大大的碗。一个是他的，一个是他女朋友的？她这一天就只吃了个杯面，其实她也很饿，但她不想用他女朋友的碗。
她把一大碗粥放在他面前，然后去收拾她的电脑。
“你吃过东西吗？”他问。
“我现在回家去吃。”
“为什么不在这里吃？做得不够？我分给你。”
“不，我不想用你……女朋友……的碗。”说到“你女朋友”几个字，她的心都不免会痛。
他飞快走进厨房，用另一个碗装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命令她道，“快来吃！”
她只好乖乖地坐下。
“真是，谁说只有两个碗，就一定是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我女……朋友的？”他也很不习惯在她面前说“我女朋友”几个字。
看她不动手，他又说：“这两个碗是买东西的时候送的，一送是一对。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你那个碗没人用过。”
他用调羹搅拌着碗里的粥，再勺满一调羹呼呼地吹。
“是有点烫，你应该是冷到感冒的，喝点热粥可以驱寒。”她说。
他把吹过的粥放到嘴里，视线有点模糊地看着她的脸。她在粥里加了大段的葱白，还放了切碎的香菜，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吃香菜。她并没有像大多数人样将煮粥的瘦肉切成粒，那样，瘦肉就会变得柴柴的。她将瘦肉切成薄薄的片，生滚之后，肉片嫩嫩的。莉莉说她心细如尘，看来一点也没错。
“不好吃吗？还是没胃口？”她关切地问他。
“很好吃。”他说，“是呢，我睡觉的时候，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没有。你一直在睡觉，不用人照顾。”她故作镇定。
他眼珠向上移，努力地回想。他明明朦朦胧胧地记得，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一只温柔的手帮他抹脸，帮他通鼻子，还抚摸他额头。而在这之前，她吻了他的嘴唇，在他怀是抽泣着哭着说爱他，而之后，他吻了她，那个交绕缠绵的吻，让他回味。
他的眼眸渐渐明晰。她心里暗暗苦叫，不好，他好像全都记得。
他迷醉地看着她，他想知道他脑海里的记忆是真的还是梦的。
“是呢，我睡觉的时候，你没有偷吻我吧？”他单刀直入地问。
“哪有？!我是这种人吗？！”她的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地搓着，他垂下视线看她那双狼狈地搓着的手。
该死！居然忘了这桌子是玻璃的！被这手出卖了。
她无奈地叹气，看来他是知道她偷吻他这件事了。
“要我负责吗？”他诡异地问。
“负……负责什么？”
“我是说，你今天为了照顾我，请了一天假，要不要我给你报销。”
啊，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不用了，大家朋友，请一天假小意思了。呵呵。”
“其实你不用亲自过来的。小牛会照我，它能够探测到我的心跳，要是我有什么突发疾病，它会主动向120报警，还会给我家人打电话。”他解释说。
“啊？那个小蜗牛？靠得住吗？我见过它两次，它就死了两次了呀。”
任道想到这是因为自己的杰作，自豪地笑着说：“它平时很可靠的。估计是被你吓的。”
“嗯~我觉得它应该是因为没见过女人，兴奋死的。”
任道被她逗得咯咯笑。
她吃完后说：“我回去了。”
“嗯。”
她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在后面喊她：“小阳！”
她回过头来看他：“嗯？”
“等我！”
“你那么晚还要出去吗？”她问。
他低下头挠挠耳背又抬起头说：“嗯……不出去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嗯。”
小阳离开后，任道打电话给彦雅的母亲：“阿姨，彦雅今天怎么样？”
“今天我看她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彦雅的母亲激动地说。
“那就好，你们好好照顾她，我感冒了，这两天不能去看她，怕传给她。”
“好好，你小心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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