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还活着
冰雪被凿出一个窟窿的时候，一张丑到了极点的脸庞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月凝霜红着眼睛，看着被冰雪深埋在地下的本王。
她泣不成声：“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真丑。
可心里却陌名感觉到一阵暖意，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是本王从157具尸体里爬出来的时候。
不。
时间飘到很遥远好远的一天。
……
“你就穿这样出席？”
女人生的不漂亮不是她的错，可是连穿衣、打扮都如此让人不忍直视，就真不是外在的原因了。
“不好吗？”
她下意识的抬着袖子看了看。
不好？简直就差到了极点。
可是这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正殿后的东房里有些衣务，立即给本王换套像样点的！”
她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着本王。
然后想了想，便立即去了。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本王实在想不明白，杜暮深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竟然会被这样的女人迷的晕头转向。
要不是答应他不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在杜暮深离开的前一步，本王就想把她掐死得了。
“这样行吗？”
好一会后，她从里屋跑了出来。
再美的衣服，没有一个好长像，也衬不出什么光华来。
便是看的过眼吧。
“走吧。”
这次的秋宴，皇贵妃特意在莫君烨和杜暮深都不在的时候，不用猜也知道，她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本王，一个是本王身边这个女人。
本王阻了她孙子当皇帝的道，而本王身边这个女子夺了她孙儿的心。
还真是最完美的搭配。
“一会进去，我要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吗？”
她跟在本王的身后，明明有些揣揣不安，却装着镇定的样子。
可笑极了。
“不用。跟着本王就是。”
“喔，知道了。”
“喂，十九皇叔。”
“莫青鸾，本王名字叫莫青鸾。”
本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你也别妄想飞上枝头。
“喔，青鸾，你知道为什么皇贵妃要让我出席吗？”
“闭嘴。”
“喔。”
皇贵妃的宴会，皇帝自然是出场的。
他看着本王的时候，满脸都写着惊讶。也是，自多年前，他将本王幽禁在宫里开始，便从未见过本王。
而本王这张脸，他定是很熟悉的。
“十九啊。你来了。”
看着他虚伪的脸，本王真想上去撕下他的面具。
“儿臣叩见父皇，皇贵妃。”
“免礼。十九，你身后的这位是？”
“民女叩见皇上，民女萧槿芳，是江南的徒弟，受皇贵妃之邀随十九皇爷一同前来赴宴。”
“免礼，赐坐。”
倒不是真那么蠢。
因为杜暮深不在，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本王的边上。
这次宫宴，皇贵妃请了好些大臣的家人。
比如左相的嫡女，乔婠儿。
乔婠儿自幼在上京城长大，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又是左相之女，日后定是要嫁入皇家的。
“皇上，这烨儿早就过了适婚之龄，今日见众多臣子家人在场，不如给他订门亲事如何？”
皇贵妃这一箭双雕的本事，发越的厉害了。
本王撇了一眼边上的女子，她坐在那竟是故自的吃着糕点，一点也未听见一样。
“爱妃说的极是。爱妃可有好的人选？”
“臣妾以为，这乔宰相府上的嫡女就不错。”
哼，这皇贵妃倒是会打算盘，之前看上右相的嫡女，结果不料右相嫡女在街头与男子厮混，将这亲事吹了。
这会也不怕自已向来与左相不和，敢提此事。
“哦？那乔爱卿的意思？”
“回皇上，承蒙皇贵妃错爱，小女已经订下亲事了。”
“大胆乔左相，皇上看上你府上的吖头，是你的福气，竟然敢忤逆！”
“这。”
乔宰相微愣，朝着本王看过来。
“父皇，论年纪，比起皇太孙，皇长孙还长过两岁。之前儿臣写过折子到殿上，您亲自批过，便是左相千金与皇长孙的亲事。”
“啪”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边上的女子突然将杯子打碎了，等本王看过去时，只见她脸色惨白，与之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原来如此。即然朕之前已经答应了，那便不夺人之爱。爱妃迟了一步啊。”
皇帝这话说的别有深意。
他如此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真的不知道此事呢？
看着皇贵妃忍着怒意，还挂着笑的脸，本王难得心情愉悦。
一场宴会下来，明枪暗箭，终是将莫君烨的亲事订了下来，虽也是朝中大臣之女，不过是个小角色，本王便也不放在眼里。
“青鸾，喂，杜暮深真的要娶乔婠儿吗？”
本王停下了步子，冷冷的看着她。
“他暂时还不知道，是本王一手安排的。萧槿芳，你听清楚，杜暮深是要当皇帝的人。本王会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取下江山。而你，只会成为他登顶的绊脚石。”
她脸色十分苍白。
站在那里，全身散出的孤独让本王原本就冰冷的心又寒上了三分。
许久，她才低头。
“嗯，我知道。”
然后便是从本王的身边走过。
……
“为什么回来？”
本王明明已经将她推离了整座雪崩的区域。
“感觉你一定会活着，所以就来了。”
月凝霜缩了缩鼻子，彼时，西蛮的冰天雪地都黯然失了色。
……
冰冷冷的风雪中，本王喘息着，耳边是嘈杂的声响，他们不停的说着：怎么还活着。怎么没死。应该死的。他怎么能活着。让他死。
听着这些话语，本王觉得，本王必须要拼尽了全力活着。活着走出那尸横遍地的禁地。
踩着深埋着鲜血与尸骨的土地。然后站在阳光下。
“莫青鸾，你醒醒！”
温暖的感觉从本王的手脚传来。本王费力的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快，拿热水，把他放到水里！”
一阵刺痛，本王落入了滚烫的水中。
像是被人下到了锅里一样的感觉。
难受却又舒适。
当本王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床边坐着一个人。
她五官平平，甚至在本王的眼中，算的上丑的。
她就这样趴在床边，手里执着一本书。
本王第一次感觉到危机，从骨子里透出的危机感。
杀了她。不能让她活着。
“天哪，你终于醒了。好在还活着，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她眼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本王。
本王的心再次传来那阵非常危机的感觉。
但终是下不去手去动她。
“怎么了？”
“出去。”
她这才想到什么一样，立即起身，对本王鞠了躬道：“对不起啊，我没注意，这是你的房间。你好休息。我走了。”
说完，她便是头也不回了。
本王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气愤，若不是怕她被皇贵妃为难，本王也不用去陪那一座，这体内的冰莲也就不会发作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
……
“雪停了。”
月凝霜暖和的身子紧紧的靠在本王的身上。
“嗯。”
“下山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她看着雪洞外的天。
“本王想去尔月族走走。”
“真的？”
“嗯。”
“那，你可以和我随行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镇上和芳儿姐姐辞别。”
“本王去哪，与她无关。”
能不再见她，本王便再也不想与她有所纠缠。与更冰冷的身体靠在一起，只会让本王感觉更冷。
……
“你是不是特别想我失踪？”
你知道？
“唉，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呆在这里。不过啊，看在你这么想我失踪的份上，我决定哪也不去。我就喜欢看着你想我死，我却又在你面前蹦跶的样子。哈哈，对了，除了想让我失踪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愿望吗？”
城墙上，她靠着本王的后背。
风很凉，10月下旬的上京城已经很冷了。
“与你无关。”
“你不是废话，与我有关那就麻烦了。再说了，你多高冷的一个人啊。又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
她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让本王感觉到了一种被靠近的感觉，很危险。
“喂，莫青鸾，你不小了，为什么不娶个媳妇呢？像你这么大的人了，不娶个媳妇，很容易得病的。”
这个女人就是本王那两个不中用的侄儿看上的女人。
“来说说，你为什么不娶亲呢？你那么好的条件，随便找，也有女人从宫门口排到城郊去。”
你没看到本王这副鬼样子吗？
过了这一时，就没有下一秒的人，怎么配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她便是在本王的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而本王却发现，她这张脸也没那么难看了。
本王与她的生活模式便是，她讲，本王听。
因为她与本王一样，有爱爬城墙的习惯。
她爬城墙的原因是，眺望远方的幽都城，而本王眺望远方的原因是，希望找到本王的归属之地。
“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很好听，青鸾，青鸟。在我们那个世界，青鸟代表的是幸福之鸟。其实你并不是个坏人。你比太多人善良。我看到过，你为了一只从屋檐掉下的鸟儿，驻足在廊亭里两天。”
她的话让本王真的意识到了危险。
那种下一秒就会死的感觉一样的危险。
可是奇怪的是，本王却一点也不反感这种感觉。
或许，在恐惧和抵抗死亡的同时，本王还向往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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