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球场和好

　　斯莱特林输了。

　　哪怕有只追着波特跑的游走球，哪怕金色飞贼就在马尔福耳朵旁边，他们还是输了。

　　天上下着大雨，黛布拉站在看台看得最清楚的地方，拿着望远镜努力看比赛。她仰着头，雨水灌进脖子里，只能看到几个模模糊糊的样子。最显眼的还是那头浅金色的头发，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追着德拉科跑，看着他缓缓飞下来，看着他在有任何人靠近之前，拿着扫帚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她跟着人群跑去看胳膊被撞断了的哈利，一颗心又牵挂着受挫的德拉科——她认识了他那么久，这样输给别人还是第一次，恐怕他心里肯定很不舒服。

　　“我敢说那个马尔福现在一定很难受！你打败了他哈利！”罗恩兴奋地说。

　　哈利的胳膊已经被洛哈特拿掉了整根骨头，他试着歪曲自己如同橡胶管的手臂，闷声说：“然后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来找茬。”

　　“额……”罗恩不再说话，跟着哈利去了医疗翼。

　　黛布拉跟在他们身后，脑子里乱乱的。她发现格兰芬多获胜的愉快好像并没有想象中强烈。等到庞弗雷夫人喂哈利喝下生骨水，把他们三个赶出去，她几乎是颓然地回了休息室，脱了巫师炮就直接爬上了床。赫敏小声叫了她几声，她没有回答，装作睡着的样子。等到天黑，寝室重新陷入寂静，她才重新爬了起来。

　　她尽量轻地套上袍子，夜晚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套上鞋子，拉开寝室的门走出去。

　　公共休息室空无一人，她飞快地钻过胖妇人的画像，飞奔在走廊上。霍格沃茨的夜晚褪去了白日的亲切，显得更加神秘，甚至有几分古堡独有的阴森。黛布拉觉得像是有东西在盯着她，在追着她跑。她不敢回头，一味往前跑。不知道什么给了她胆子，她一路飞奔到魁地奇球场旁边的更衣室。

　　户外比城堡里面更可怕。

　　她哆嗦着说“荧光闪耀！”打开斯莱特林更衣室的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既送了一口气又有点失望。她举起魔杖，仔他们像以前一样看天上的星星，细打量这里。除了几件球袍和毛巾什么也没有，连格兰芬多那种战术的大板子也看不到。

　　她退出来，关上门。

　　或许德拉科只是伤心了一小会儿，或许他打算用第二天找茬来缓解忧伤。只是一场球赛而已，她慢慢走到宽阔的球场，看着天上散落的星星，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这样担心才是大惊小怪。

　　她转过头，打算回去睡觉。

　　远处有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走过来。她吓得毛骨悚然，赶紧熄灭了魔杖，等着看清是什么东西然后想办法避开。

　　“荧光闪耀！”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用手挡挡眼睛，再睁开，是拿着扫帚的德拉科。

　　两个人都沉默了。

　　黛布拉局促地挪了挪脚，说：“那、那我回去了。”说完她就想跑，今晚跑出来真是一个傻得不行的决定！她不久前才声称让德拉科“尝尝格兰芬多的厉害”，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德拉科眼睁睁看着黛布拉和他擦肩而过，一路跑回去。他突然喊：“要不要一起飞！”

　　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响亮，树叶在风的吹佛下哗哗作响，像是伴奏。黛布拉不自居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往前走了几步，神色有些扭捏地说：“就像以前在马尔福庄园，就、就像小时候那样？”

　　黛布拉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反应过来，有些苦恼：“我的扫帚还在寝室里。”

　　“没事，”德拉科说，他走过去，像来霍格沃茨之前那样牵起黛布拉的手，说，“就像我们之前偷偷拿出一把扫帚飞的时候一样就行。”

　　德拉科的手凉凉的，在夏日很舒服，不像黛布拉，因为紧张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挑剔的德拉科就像没发现一样，没有露出一点儿嫌弃的意思，他拉着黛布拉走到魁地奇球场中央。摆好扫帚跨了上去，说：“上来吧。”

　　黛布拉就真的上去了。

　　德拉科操控着扫帚缓缓地飞了起来。黛布拉用手握着德拉科腰间的衣服，突然发现小龙好像长高了，以前她比小龙高那么一点儿，现在她坐在他身后，都看不见前面了。扫帚越升越高，黛布拉觉得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安心，却也更别扭。

　　“冷吗？”德拉科问，“冷就趴在我身上。”

　　比赛结束，输给波特的感受让他第一时间选择了离开。但是很快他就振作起来，他挺直脊梁回到休息室，面色自如地学习、写作业，别人来安慰他，他也只是摆出一副愤慨的样子。直到夜幕来临，他终于可以回到寝室。

　　他等到布雷斯睡着，才爬起来，裹了件厚点儿的一副跑出来。

　　输给破特。他不开心、不甘心，那么多人里，只有破特是他最想打败的。同学和教授的瞩目、魁地奇的明星、黛布拉的友谊……他最想得到的都被破特拿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迫不及待地跑来球场，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敢置信地点亮了魔杖，发现正是他想的那个人——怕黑的、他以为跑去陪受伤的破特的黛比。

　　他应该嘲笑她、挖苦她，因为她竟然抛弃她受伤的朋友跑来陪着他；他应该骂走她，因为她之前竟敢对他举起魔杖。可是真的看到黛比，他只觉得像是松了一口气。

　　飞翔是美好的，夜晚的微风有些凉，他感受风在脚下，感受自己在禁林的头顶上，感受自己仿佛凌驾于霍格沃茨之上。

　　“我一定会打败破特的，一定会打赢格兰芬多的！”他坚定地说。

　　黛布拉点点头，想起来小龙看不到，说：“恩。”又想了想，她说：“不过你不一定能打赢格兰芬多——格兰芬多还有我呢。”

　　德拉科故意一个俯冲，作势要往禁林飞过去。吓得黛布拉一下子抱紧了他：“嘿！你吓唬我也没有用！我本来就比你飞得好。”

　　“那只是自己说的。明明是我飞得比较好！”

　　“我爸爸也说是我飞得更好！”

　　“那我爸爸也觉得我飞得更好！”

　　“那是卢修斯叔叔偏心！”

　　“你怎么知道不是塞西尔叔叔偏心？”

　　两个人斗着嘴，德拉科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不过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等着，我一定会打败破特。”还有格兰芬多，他在心里说。

　　黛布拉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趴在德拉科背上：“好好你一定会的。我好困。”

　　德拉科开始下降，黛布拉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突然说：“小龙，你……你还生气吗？”

　　直到两个人落稳，从扫帚上下来，德拉科拉着黛布拉往场边的看台走才开口：“恩，生气。”

　　黛布拉又不高兴了：“那你生气也没用，本来就是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

　　“你又嘴硬！你都不尊重我的朋友，就是不尊重我。”黛布拉说，“你干嘛老是和他们过不去？”

　　“是你干嘛总和我看不惯的人做朋友。”

　　“我也不知道。”黛布拉认真想了想，“就是和他们合得来。而且很巧，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想到了巨怪和魔法石。

　　“好吧。”德拉科说。

　　“什么？”黛布拉没听明白。

　　“我以后尽量不跟他们过不去。”德拉科说，“虽然我还是看不惯他们——真是搞不懂，他们到底有什么好的。”

　　“哇哦！”黛布拉欢呼了一声，她抱住德拉科的胳膊，“你说真的小龙？你有这么好？”

　　德拉科把黛布拉从身上弄下去。“我没有那么好，我还是继续找茬吧。”

　　“你不会的！他们很好的，小龙！你应该多看看，明明马尔福家族也不是没有麻瓜巫师和混血，你干嘛总抱着那套不放？爸爸就不喜欢那一套，卢修斯叔叔不还是他的朋友嘛！”

　　德拉科不说话，他还是不赞成黛布拉的想法，但是一个合格的巫师绅士，有些话可以不用说出来不是吗？

　　坐在看台上，黛布拉单纯地开心着，但德拉科知道黛比还是那个黛比，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他只是不想再和黛比吵架了而已。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手牵着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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