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六章

　　所有的相遇是否都意味着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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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

　　在辛婉抬眼看到和自己看上相似文竹的人的时候，脑海中立马跳出这个映像。

　　“哈，两位可真是有缘啊！这两盆文竹可是连伍老先生今天唯一带来，他走时还说‘希望它们能遇到有缘人’，看来二位是真的很有缘呐！”

　　原本没有多少话语的主持人，现在看到这两盆花同时出现，也不禁多说了几句。短短几句话，就让辛婉的心跳仿佛失了步调。

　　将花交给芷水，她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人，眉轻皱起，眼眸之中有一丝疑惑的情绪闪过。

　　对面的男子面对着她却没有给予她过多的关注，只是公式般的点了点头，口中念出：“小姐，幸会！”几个简单的字眼，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只是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那般淡然冷漠。

　　虽然那男子只是只是对自己象征性的动作，但是辛婉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或许只是刚刚他看到自己最初的那一瞬间的眼神，即使在扎眼的瞬间他眸中的情绪已经全部掩尽，但是辛婉还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辛婉看着那男子默默地转身，离开。心里莫名地有点堵，仿佛又什么情绪想要喷涌而出，但是却找不到出口。她想要出声挽留，但是看着那个冷漠消瘦的身影，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不自觉地打量起他的身高、身材，竟在那一刻觉得他真的和晰珏哥哥很像，身高差不多，身材虽然更为瘦削，但是整体比例相差不大。辛婉脑海中居然又蹦出了那个想法：那人是否就是晰珏哥哥？

　　忽然，她眼中竟然有些朦胧的泪意，仿佛只要那人转过身来，眼眶中的泪水就会滚落。可惜，她只是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远，消失在拐角。

　　“小姐。”轻微带着关心，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话语出口。

　　也许这只是自己的幻想了吧！轻扯一下嘴角，露出的却只有苦涩。

　　“我们回府吧！”带着幽叹的余音回荡在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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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去的路上，辛婉一直在回想，究竟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位陌生的男子产生不一样的情愫，难道真的是离开晰珏哥哥太久了吗？可是，自己不是已经安定地度过了两年了吗？怎么会突然见到某个人就觉得是晰珏哥哥回来了呢？

　　一时之间，脑中的情感纠结盘亘，无法理清纾解这样的情绪让辛婉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芷水看到小姐自从从花展出来，就情绪恍惚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一旁。每次只要小姐稍微情绪上出现什么异常，她都不自觉地会想到，之前公晰少爷出事最初小姐的表现。那段时光，可能是小姐甚至是整个府上都很难熬的时间。原本都期待着喜事的小姐却迎来了无法预料的丧事，这样极大的反差，小姐立刻就经受不住。尤记得当时小姐哭着喊着哀求夫人老爷以及少爷让她去战场，去寻找公晰少爷，而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虽然战事已过，两国关系已经确立。但战场上非同一般地方，必定环境是极其艰难。可小姐用绝食逼着所有人，最终还是夫人先心疼忍不住了。辛老爷和少爷实在没有办法，也就无奈地默许了。最终是少爷请了班，陪同小姐去的。

　　时节已到隆冬，各地都大雪纷飞。芷水当时并没有跟随小姐前行，当时的她曾经哀求小姐带上她，但是小姐没有同意，用冷漠回应了她。可是她又在呢么可能不知道小姐的用意，她是担心这样的时节出门自己会受不住，可是她只是想要侍奉小姐，陪在她的左右。

　　一个月后，在一个鹅毛般大雪飞扬的午后，小姐和少爷终于回来了。她永远忘不了当时自己见到小姐的模样。整个小人儿被包裹在厚重的棉袄之中，脸部有明显的冻伤，整个都仿佛都没有生气了一般，眼睛只是盯着一处，整个人只是呆呆地坐在马车之中。原本精致如玉的脸庞已被连日的风霜袭击，甚至有些地方都冻伤开裂。

　　她不知道小姐在这段时间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她想也一定是失落吧。

　　当少爷把小姐送回房间之后，当天晚上，小姐就发起了高烧，病情来势汹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迷迷糊糊不知所谓的状态，口中经常喃喃地道出公晰公子的名字，只是让听着的人心酸不已。

　　那一次后，小姐的身体过了半月才开始慢慢恢复，然也是这场病牵动了小姐的身体最初的病根。

　　小姐从娘胎下来身体便不是很好，之后是经过了后天积极合理的调试才恢复，然本来从母体带来下的病根就不是那么好完全消除的。十几年过去，小姐这样忽然的一个大折腾，就将这体弱的毛病重新翻起。即使在小姐病情开始转好了后，身体依旧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不仅是身体衰弱，自从小姐病好了后，情绪也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一直都是沉默郁郁的模样，之前的欢快得意喜气完全烟消云散。为此，府里都十分着急，想尽办法都没有让小姐恢复。最后，还是齐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少夫人说动的小姐，具体内容芷水并不知道，但是结果是好的就行！

　　齐小姐走后，小姐自己一个人沉思了很久，然后就叫她告诉自己的娘亲爹爹以及哥哥等，她以后不会再那般的对待自己以及对待其他人了！然而就算如此，恢复过来的小姐还是如同换了一个人，没有原来那么多的活力，没有原来那么的多笑容，就算是笑也只是有礼适度温和的微笑，而没有阳光灿烂的感觉。她知道，这是小姐长大了，成熟了。但是这样的小姐，却明显让她觉得她不快乐。

　　之后小姐自己开了店铺，自己开始着手经营，店铺的经营居然出乎意料地在京城站住了脚，甚至铺子里面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发展地越来越顺遂。一切，仿佛都往好里发展。

　　但是那些曾经的记忆已经刻入心底，即使很久了小姐的情绪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芷水仍旧对此抱着担心。因为实在是那一次对小姐地伤害太大了，而小姐的变化也出现了如此巨大改变，她绝对不想要再让小姐经受一次。她只是想要依着自己的方式，呵护着小姐，让小姐能够在以后的路途之中顺利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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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过半，清冷的月光，寂静的夜色。在这样一个时间里面，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睡眠，然而还是有人无法入眠。

　　侧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借着月光，辛婉看到外面一片朦胧的灰白色。心里面压着些什么，想要找到一个倾斜口，但是却无法的痛苦一直折磨着她，就这样几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她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闭上眼，脑海中会出现两个人的影子，他们互相交错，又偶尔重叠。耳中仿佛听到了联系不断的声响，一面是温柔怀情的“婉婉”，一面却是截然不同，甚至有些冷漠生疏的“小姐”二字。

　　辛婉无法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明明他们差距如此之大，自己怎么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辛婉的心就无法平静。最终，只能睁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清冷的夜光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自觉地，她就想起了自己和晰珏哥哥的以前。

　　公晰珏，著名的公晰将军之子，自己却习惯了叫他晰珏哥哥。记得最开始自己用这样特殊的方式叫唤他的时候，他还对此表现出迷茫的神情，在反应过来后，就询问自己。

　　当时的她只是敷衍他说自己觉得这样顺口，好听！年岁还小的他虽然仍旧还有未消散的疑虑，但是也兴奋地接受了自己的答案。当时的他还小，对于对自己的赞扬，不管是名字还是其他，怎么可能不抱有一些虚荣心呢？

　　然而，她没有告诉他，她只是想要和别人不一样，就算以后有人叫他公晰、甚至珏的时候，她依旧是很特别的存在。

　　也许后来的晰珏哥哥对此是有察觉的，自己那一点小心思在呢么可能隐瞒他太久，然而对于这样特殊的称呼他依旧是欣然接受了。

　　一想到晰珏哥哥，以及自己和他的事情，辛婉的心里就涌起了甜蜜，可是短暂的甜蜜过后，理智来袭，心中顿时被一种钝痛侵蚀。

　　捂着胸口，感受这它的跳动，频率不变一下接着一下，就像自己曾经靠近晰珏哥哥的胸膛听到的一样，只是他的跳动不会如自己现在的这般，显得那么孱弱。

　　当那种从心中脑中散发出来的疼痛侵袭而来的时候，辛婉只是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轻微地颤抖着，感受着这份痛苦。

　　脑中又出现了那个身影，有些冰凉的态度仿佛更加刺痛了此刻的心，她只是喃喃出语：“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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