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倚天屠龙记7
秦玖仿佛在自己家的一样是，从容自在地扇着扇子，扇面上绘的几尾锦鲤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的，仿佛要随时跳出来。她这悠然的模样和周围的气氛很不搭，灭绝师太和竺寒龙、印景峰互相对峙着，一旁的床榻上，丁敏君苍白着脸昏迷着，峨眉的众弟子都紧紧地盯着秦玖几个人，蛛儿和曾阿牛默默站在一旁围观。
秦玖现在就是顺着剧情走，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张无忌现在还是一颗未成熟的果子，她要安静等他练成武功、问鼎明教即可。她看着灭绝，飒然一笑，“师太，这两位是鄙人的朋友，既然师太说要一路带着他们，不如也劳烦师太多带几个人，我们几个虽然武功不济，可是还是很想凑一凑光明顶上的热闹。”
灭绝自恃身份不说话，那两个拿刀剑的虽然没看出内功修为多少，不过武功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了，可是怎么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号？这时候一个峨眉弟子张口道：“看你衣冠楚楚的模样，想不到也如此不通礼仪，你是男子，混在我们峨眉的队伍里算什么样子？”
“这个呀，这位姐姐完全不用担心，我本为女子，只是为了行走方便所以才做男装打扮，我这就回房换上女子衣衫。”秦玖说这收起扇子，唤温如一道跟她回去换衣服。片刻后，秦玖果然换了一身一身浅橘色的裙装回来，玉钗云鬓、霜雪皓腕，瞬间把这个昏暗的客房映的灿烂生光。秦玖缓缓施了一个晚辈礼，道：“师太好，小女子身边只这几个人，这一路上还要仰仗师太多多照顾。”
事已至此，灭绝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带上秦玖他们，人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倒要看看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赵姑娘要做什么。这一路上，秦玖在灭绝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方便写书什么，就和他们讲故事聊天解闷儿了。她见到多，眼界也高，对很多事物的见解不同于一般人。
今天她正在和蛛儿和张无忌说岭南纺织女工的事情。“都说男主外女主内，通常都是男子在外挣钱养家，女子在家做饭看孩子，可是岭南不一样，岭南的女子也是能挣钱养家的，在纺织局工作的女子可以顶起家里的半边天，一个月能挣到的钱几乎比的上一个成年男子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一些烂男人会打老婆，在外面干活一个不顺心，或者哪怕只是喝醉了酒，就打老婆出气，女子的力气不如男子大，所以有时候只能被打的遍体鳞伤。家暴这种事实在可恨，可是这是人家夫妻的私事，旁人也不方便管，这该怎么办？”
蛛儿皱眉，恨道：“这样的男子实在可恶，总要想个法子惩治那些男子才行。”
“人家终究是夫妻，惩治了丈夫，如果丈夫不思悔改，怀恨在心回家报复在老婆身上，谁又能管的了？可是在岭南，只要是在纺织工厂干活的女人的相公绝不会动她们一个手指头，反而就怕她们身上有一点伤口，被人发现了。”
大家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就要说起纺织工厂的一个女工被相公打了的事情了，那天那个女工鼻青眼肿地去上工，据说头都被打出血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舍得请假，家里的五六个孩子，读书要花钱，吃饭穿衣要花钱，请一天的假就少挣一天的钱呐。纺织厂的管事是一个很威严的老妈妈，发现了那个受伤的女人，看她苦着脸戚戚哀哀地干活，厉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无精打采的。工厂福利好，所以对工人的要求也高，女工的外貌代表着工厂的面貌，那个女工鼻青脸肿面貌不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纺织厂虐待工人呢，而且一个工人情绪不好，很容易影响其他人，鉴于这些原因那管事命她赶紧停下手里的事情，回家去。任那女子苦苦哀求也不改变主意。”秦玖说到这里，停下不说了，看众人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继续道：“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个管事很不近人情？虽然那女子受伤，就算不请医施药，也不应该赶人回家。”
化名曾阿牛的张无忌开口道：“是啊，那老妈妈家里难道没有孙儿要读书穿衣吃饭吗？以己思人，也不该那么做啊。况且那女子虽然受伤，可是并没有影响她干活，带病做工，倒是令人敬佩的很呢。”张无忌这么说，也有峨眉的弟子讽刺商人逐利的本性。
“非也非也，你这想法就错了。”秦玖摇摇头，“出发点虽好，可是很有可能起到助纣为虐的反作用，打人的没收到惩罚，反而因为自己老婆模样凄惨有人送药给她，那男子下次肯定还会再犯。反而是那受伤的女子被工厂赶回家后，再也没有女工带伤干活了。”
看众人一副不解的模样，秦玖解释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女工去工厂是为了挣钱的，只要掐住身上有伤不能进工厂这一点，就不会有人希望让那些女工受伤，故而那些女工的相公也不会再打自己的老婆，免得耽误挣钱养家嘛。曾公子，有时候你所看见的恶并非你以为的恶，你所看见的善也并非你以为的善。”秦玖这一番话是讲给张无忌听的，张无忌这个人心地善良，可是善良的一塌糊涂，单纯的像小白一样的性格，做好事只想着你放下刀子，我也放下刀子，从此世界和平，大家安好。
张无忌的性格之所以那样单纯也是和他从小的经历有关，他的父亲是武当义薄云天的张五侠，从小教给他的自然也是伟光正的仁慈道义，可惜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后来他一个人在野外长大，没有师长教导，也没经历过人世间种种复杂，只知道死板地按照自己心里那套道义行事，看见别人可怜就去帮忙，看见恶人忏悔也会原谅，所以才会为了救明教烈火旗的人甘愿受灭绝师太三掌，因为知道明教是反抗元朝统治的教派，才会在光明顶上阻止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所以才会被赵敏和周芷若骗到。他的善恶只是别人告诉他的善恶，他心里并没有自己的定义和衡量的标准，一旦遇到复杂的事情，他就没有章法了。
本来他们就已经在昆仑境内了，所以峨眉派的人很快和武当派会合。当武当的殷梨亭迎接峨眉派的人的时候，秦玖正在讲动物故事，沈石溪的动物小说写的特别精彩，她借鉴过来，正好说一说动物界直白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生存法则还有感情故事。
秦玖在一旁看着宋青书右手持三尺青锋在场中以一敌三，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他。看他虽然已经处于下风，可是出招应对之间倒也严谨镇定，这份处乱不惊的风度倒很不错。
因为峨眉派的到来，原本还处于被动的武当一下子反败为胜，俘获了那些那些明教教众。和明教仇恨最深的就是峨眉了，怎么会放过消灭敌人的机会？张无忌不忍心看这种血腥的杀戮场面，出口阻止，按照剧情承受灭绝三掌的约定也出来了。
这群倒霉要被灭绝砍手的人是明教烈火旗的人，属于朱元璋麾下，领头的是日后明朝的名将常遇春，他曾经带中了玄冥神最的小张无忌去蝴蝶谷求医，张三丰张真人也曾夸奖他是条真汉子，所以张无忌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看着他被灭绝砍手。
这个时候曾阿牛已经接了灭绝师太一掌，口吐鲜血，模样很惨。蛛儿在一旁看着心急的很，灭绝师太修习武功几十年，功力深厚，如果三掌打下去，阿牛哥岂有命在？秦玖冷眼看着，这几年明教虽然着力打压峨眉，朱元璋却是在主力反抗元朝，她是蒙古郡主，如果她现在出手帮助那些人，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所以她现在也只能冷眼看着。她是蒙古人，对于明教，只能降服，不能施恩。
这些年她一直在想方设法缓解蒙古人和汉人的民族矛盾，也曾经杀过一些倭寇，她这八年来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几百年后那些资本主义列强没办法在这片土地上为所欲为，所以倒是对民族大义这种感情深有感触。
曾几何时的神雕侠侣里，郭靖和黄蓉号召众多英雄豪杰守卫襄阳城，后来更是壮烈牺牲，传下倚天剑和屠龙刀给后人，希望他们能够重复汉人河山，可是现在那把倚天剑在灭绝手里倒是沾上了这些反抗元朝统治的人的鲜血，也是世事难料。秦玖心里这么想着，这些话却没当众说出来。
因为秦玖很清楚就算她借蛛儿的口把这些话说出来，灭绝也不会停手。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已成定局，如果因为这么几句话灭绝就放过那些人，这次参与围剿活动的各门各派岂不是都成了江湖笑话？而且各派和明教的仇恨由来已久，不是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冰释的。所以要救那些烈火旗的教众，张无忌那三掌是挨定了。灭绝有言在先，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会食言。
虽然秦玖没打算帮忙，不过这是一个刷好感度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张无忌呆呆地看着秦玖走到自己面前来，这个人不仅漂亮，而且所见所识渊博如海，他从她那里学到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她现在走过来，难道也是觉得他也不该维护那些明教的人？她也觉得明教的人为恶太多，应该杀死？所以要阻止他？如果她也这么说，那他该怎么办？难道看着灭绝师太杀死那些人么“赵姑娘，你，你……”？
张无忌吞吞吐吐话没说完，就见秦玖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来，倒出两粒丹药给他，疑惑道：“这是什么？”
“乌鸡白凤丸啊。”
“啊？”张无忌听了脸有些红，他曾在蝴蝶谷胡青牛那里治伤，胡青牛也是个神医，他的医书随张无忌乱翻，如此习就了一身不俗的医术。所以乌鸡白凤丸的功效他知道是用来治疗女子气血两虚的，赵姑娘现在给他吃这个是做什么？难道是想治他的内伤么？虽然治内伤也是治气血两虚的。
秦玖轻轻一笑，“骗你的啦，这是雪莲龟寿丹，是专用来治疗内伤的，你挨了灭绝一掌，正需要这个呢。”她看着张无忌毫不迟疑地吃下去，又笑道：“吃的这么快，你倒是不怕我给你的是□□。”
张无忌笑笑道：“姑娘是个有大智慧、大胸怀的人，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你又怎么会害我呢？”这两粒丹药吃下去，不过片刻他刚才还在疼痛的脏腑就缓解了很多，知道这果然是很难得的疗伤圣药，感激地看了秦玖一眼，“我还以为你要阻止我救那些人的性命，忐忑的很，现在你给我吃这个，我就知道我做的没错。”
“江湖恩怨，是非黑白哪里说得清，那些名门正派也不全都是正义之士，明教那些诡谲之徒也有快意恩仇的侠客。只是就算你救他们一时，也救不了他们一世。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你能怎么办呢？除非你能阻止这场围剿，除非你能让恶人再不作恶。”
张无忌沉默，片刻道：“救得一人是一人，如果我现在不救他们，他们现在就得死了。”说完这句他转身对灭绝师太道：“师太，请出第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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