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见经识经
当我深深地满足于你的视线/对你神圣的价值毫没有异议/我就听到天使的轻轻的呼唤/那天使是藏在你的身体里面/一种惊疑的微笑浮在我嘴边/我不由自问，是否为美梦所欺/如今我这唯一的大胆的希翼/竟在你身上永远满足地实现/我的思想从深处坠落得更深/从上帝的黑暗的远方，我听到/命运的清泉非常悦耳地鸣响/我迷迷糊糊，抬起了我的眼睛/仰望着上天--全部星星都在笑/我跪下，听它们发出光的歌唱
---献给爱人·默里克
钟响了十一下，琬琰才从那种隐约的不安中回过神来，看看桌上的日历，杳五去执行她给的任务已经三天了，过了今夜都第四天了，希望不会有意外发生。琬琰起身走到窗前，门外还有士兵守卫着，随着梅机关建立事务增多，自己的位置自然而然就越发深入其中，而这边的监守的人也越来越多。琬琰照常将今日的信息整理出来，精简后写好，今夜送出。
潘先生派来的人倒是出乎琬琰预料，原以为会是什么隐藏着身份的gd人士，却没想到是个干瘪的老头，一副颤颤巍巍的形态，好像一支残破的风箱，似乎都能听到时间似风一般呼啦啦地从他身体穿过，轻轻一用力就会如摧枯拉朽的残枝一般倒下。
见面后留给琬琰的印象只有他向上翻起的眼睛，灰蒙蒙的，几近失明的样子，如同行乞之人，也不知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人来。直至后来琬琰才知道那人却是凭着要给儿子报仇的心一直残喘的活着，能做这么一件事，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就是仿若新生的力量。
他们交换信息也很简单，琬琰廊下挂着几笼小鸟，挺漂亮的黄鹂。偶尔院子里会落下来几只灰鸽，也不怕人，琬琰招手就凑近来，隔上会儿又自飞了去。信息就这么回到老头手里。也不怕丢，鸽子从飞出去这院落，老头就一路盯着，至无人地界再取出来，转交给潘先生。
这些天里，梅机关正式设立，并入的特高课课长南田倒是没少与琬琰打交道，当然在南田看来，琬琰完全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靠着家族的势力来分一杯羹，估计在她心里连她的得意学生汪曼春都不如吧。特高课并进来属下属一课，直对汪伪机构，而琬琰负责的是整个华东情报的汇集分析，并无太多相干，琬琰也就将那些评价忽略过去，反正无关痛痒。
原田熊二那里的调查愈发增加力度，琬琰在这边努力压住不发，同时派杳五带人绊住他，顺便解决掉这一条线上所有相关的特务。杳五...时间快到了，原田原定明日就会带着资料回到上海，他要再不出现，琬琰这里压住的信息就会引起怀疑，只有全部清除掉，才最合适不过。
清晨，琬琰有些担心杳五，无精打采的用着早餐。
“大尉，您好。”杳五站在车前，精神奕奕的。
琬琰悬着的心先放下来点，“嗯，你母亲的病好些了？”
“多谢您关心，好多了。”杳五离开总须要个理由吧。
看来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琬琰点点头，上车。
驶出好一段路后，杳五略有些焦急的说道，“香港那边的事，都已经办完了，资料我什么时候给你？”
琬琰转过头来，“不急，不用给我，等他们回来了，你想法子交给他们。”
“还有一件事，我回来后，底下人传来消息说，咱们潜伏在76号的人被抓了，具体情况不明。”杳五一回来就听到这个消息，略有焦急。
“76号？谁下的手？”
“汪曼春。”
“看来是得会会南田课长了。”琬琰端详着自己的双手，一点老茧都无，也难怪南田不喜自己，“不管情况怎么样，你先通知大家，警惕起来吧。”
“是，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杳五将车稳稳的停在楼下。
琬琰上楼时，正好看到汪曼春走出南田的办公室，脸上表情讳莫如深，隐隐中有股情意散发出来。琬琰留意了一下，后敲门进入南田办公室。
进去时，正见南田将一张照片收起，琬琰眼尖的看到照片上的人分明是明楼与阿诚哥的身影，看来原田的动机在这里，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一好好的顾问，去调查一个汪伪的还未到位的官员做什么，南田打的主意也太无趣了。
“漆原大尉，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呢？”南田对于琬琰的到来诧异了一下。
琬琰笑笑，“南田课长，你调用了我的人都不打招呼吗？”那条线的损失琬琰要扣在南田身上。
“这是哪回事？”
看来南田对于原田的手段并不知情，这更好，隐瞒的越多可做假的地方就越多。“南田课长，若不是我查事情查到他们身上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您派出去好多天了。到我用人的时候了，却连个影子都不见。”
南田听着这有鼻子有眼的，心里也开始怀疑，但嘴上却是“我确信我没有调用过你的人，你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若不是原田课长不在，我也不至于找您啊。”琬琰造出一份假的调令也不费什么功夫。
“原田熊二？”南田狐疑的看着琬琰，“他做了什么？”
“南田课长，我并非要追究这件事，只是您调去的人好歹要给个交代吧，以后这种事您直接吩咐就是啊。”琬琰心里却想着刚才听到汪曼春回给南田的话，一个假的转变者，想法真好。
“那就多谢了。”南田也看出琬琰意不在此，“至于你的人，我会给你个说法的。”
“那就麻烦南田课长了，我就不再久留了。”琬琰告辞出来。
看来需要给老头传个消息了，原以为杳五手下出事，却没想到汪曼春会借此给扣上抗日的名头。
香港。
明诚疾步走进咖啡厅里，向明楼回话。
“先生，我们得走了，”明诚打断了明楼与一位女孩的谈话，又强调了句，“马上。”
明楼挑眉，后与女孩告别。
“大哥，出意外了。”明诚此行本是为截住原田的资料的。
“怎么回事。”
“我没有找到原田，调查了他的行踪，发现从昨晚就应该一直留在酒店的，但是现在他就和人间蒸发似的，消失的不见踪影了。”明诚有些愧疚。
明楼听后沉默，思索后说道，“只可能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他有所察觉，提前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另有缘由，被其他人截去了。”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楼有些沉重，并不知原田带着那份资料会去哪里，也不知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麻烦。
明诚看了眼大哥，心下内疚不已。
“明家兄弟是今天到沪吗？”琬琰不大确定，便问了一句。
杳五回头看了一眼，明了琬琰所想问的，笑笑，“是，你是想...？”
琬琰有些不大自在，“你笑什么？别多想，我只不过是想着尽快在他们还没进入监视的范围里把档案交给他们。”
杳五憋住笑意，“是，我明白。”
“哦，汪曼春那里已经把我们的人处决了，至于她之后会传出来她手中有转变者，这消息是假的，要提防起来，知道吗？”琬琰没忘了之前听到的。
“还伪造了转变者，此人心思也够毒的。”杳五听到自己手下牺牲难免不快。
“我们牺牲的那个人，你派人去找到尸体，好好安葬。”琬琰揉开眉头。
“我会的。”杳五有些沉重的点头。
明家兄弟二人才下飞机，还未出大门被一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明诚警惕的想要细看时，那人已经匆匆消失。明诚握住手里这个被塞进来的手提包，心里不住的打鼓，这才刚到上海就被人盯上了吗？
明楼回头，看了一眼明诚的手上，不做言语。
门外是汪伪政府派来接他们的车，明楼先行上来。明楼此次被邀请回来，连任了诸多职位，汪伪政府财政部经济司首席财经顾问、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新政府海关总署督察长，而他的办公室就安排在了市政府办公厅内。
才刚到，新安排的秘书便放下了诸多文件，待批复处理。
明诚进来后，留意了一下外面，将手上的提包交给明楼。
打开来，却是他们才错失了的原田手上的资料。
明楼心感疑惑，“是谁做的？”
明诚仔细回想之前撞到自己的那人，但在脑海里却一点痕迹都不留了，同行啊。但是心里隐约有猜到，却又不敢确定，想了想便没有说出来。
明楼翻看了一下，“嗯，查的还挺细的。幸亏了。”
“大哥，那这人？”
“不急，看样子，起码不是敌人，那就好说了，他既然会做这件事，就不怕他不现身。”
“是，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等等，去备车，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
“去看看汪曼春。”
明诚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好，我现在就去。”
“已经派人交给他们了。”
琬琰手上的文件一大堆，都顾不上抬头看杳五，“我知道了。”
杳五立着没走。
琬琰好不容易处理完手上的文件要换另一份时，抬头才看见，“还有事吗？”
“你，真的就...”杳五看着琬琰，神色怪怪的，却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怎么？着急这一会儿有什么用，该来的总回来的。”琬琰摊开文件，埋头。“你去忙吧。我没事。”
琬琰知道杳五关心自己，但是有些话只适合留在心里。就和阿诚哥一样，有些事是不能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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