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为谁而去
在操场上。
“渴吗?”
气管像是被火灼伤,火烧火燎的疼啊。
“累不累?”
小腿像是被脚底的红色塑胶跑道一点点吞噬,踩起来软绵绵不说,还费力。
“你跑慢点!”
真的是没力气跑了,跑不动了啊!
“给。”大手递来的一瓶水。
沐婉战战兢兢的接过来喝掉一点,看着左子言因为奔跑变红的脸:“你,你不上课么?”
“小姐,”左子言帮她把水瓶盖好,放在一边,“我也是化学系。”
“哦。”沐婉低头,这可如何是好。
“婉婉,”左子言刻意压低声音,手掌按住她的发顶,沐婉一缩脑袋,“我可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沐婉只觉得脸上一热。
左子言大笑出声,“婉婉你还是不会说谎。”
“我不习惯,你……你……,”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很苦恼,“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哪样?”今日不同往日,左子言瞟一眼站在远处的段御。
“就是,你不会问我渴不渴,累不累的问题啊……”言不再像言,她差点就说出来了。
“以前是我太大意了吧。”大意到认为我不再喜欢你,想到这,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要望进她的心里,“婉婉,你还喜欢我吗?”声音小的,只有她和他才听得见。
风里有着阳光的味道,泥土的芳香,还有久违的他身上的清香。她呆呆的与他对视,晨曦把他的头发映成了棕褐色,耳侧的头发被风吹起又落下,他还是他啊。
她还是她呢,她还会这样看着自己,和以前一样,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
“沐婉青。”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左子言抬起头。
“是,段同学。”沐婉回魂儿。
段御回手扔给沐婉一只大背包,撞的她一晃,“走。”
“哦。”她敬业着呢。
“等等,”左子言拉住她,说道:“一会上课别迟到,”又拍拍她的发顶,“我在等你的答案。”
沐婉的步速似乎比平时快了许多。
签字笔一直握在手里,笔记本上一片空白,看着教授先生一张一合唾沫乱飞的嘴唇,怎么只看见在动,听不见声音呢?
“叩叩。”终于有声音了,还是段同学那边。
刚要问什么事,发现段御正托着脑袋看着她,瞬间什么都听见了,哟,笔记还没写呢。
“喂。”
听不见,听不见,沐婉哆哆嗦嗦的疯狂记笔记。
“沐婉青。”
那是谁?
“契约再加一个月。”
“啪,”沐婉立刻合上本子,转头换上一张阳光灿烂的脸,“段同学,您有什么事情吗?”
段御打量了她一会儿,沐婉心脏抖了抖,还要□□她不成?
他考虑了半天终于来了一句,“算了。”不再看她,继续听课。
干什么这是……
回到宿舍,沐婉被凌凌的阵势惊呆了,地面上是散落的衣服,床上是一堆,桌子上凌乱的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墙角还有一些盒子,似乎是鞋子,还有就是埋头苦寻的凌凌。
她看了一圈,最终选了墙角的小凳子作为歇脚点,顺便看看凌凌在搞什么名堂。
凌凌转身取衣服,看到一脸痴呆像的沐婉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你在干什么呢。”
“帮你选礼服!”她拿起一件,视线在衣服和沐婉身上打量着。
“选礼服干什么?”
凌凌瞪大眼睛,“你不知道段御的生日聚会?”
“哦。”
怎么就一个哦呢?“你知道你该做什么吗?”
“我在看你找东西啊。”
“说过是帮你选礼服了!”凌凌眼睛一瞪。
“选礼服干什么?”她有点懵。
怎么还绕回来了?“你要去段御的聚会啊。”
“段同学没有让我去啊。”沐婉困惑。
“没邀请不代表不让你去。”这孩子脑袋装的是什么。
“我去了,他会生气的。”
“他生什么气!”他高兴还不及好吧?这段御究竟是怎么欺负沐婉的,居然把她治的服服贴贴的。
“你放心,他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拉近了主仆关系不说,说不定他一高兴,把期限减免了呢?”凌凌对她挤挤眼睛。
这个表情,为什么这么像小时候妈妈哄她扎马步时的表情呢……最后她坚定的摇头,“不,我不去!”打开门,逃了。
居然都不给大吼的机会……叶玄那边可怎么交代啊。凌凌苦哈哈的给叶玄致电。“怎么办?”
“她不肯去。”叶玄道。
“你猜到了啊。”
“你劝不动她,自然有人劝的动她。”叶玄摸着下巴,阴森森的。
“啊?”
书房,左子言对着正翻阅文件的左父说着话。
“够了,”左父抬起头打断他,严肃的面孔带着怒意,“不要再找理由,你去A大够让我恼火的了。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害你。”
“可是……”左子言坚持。
“出去。”左父丢出一句,不再看他。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走出书房,左子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哗啦,”一页书翻过去。
“哗啦。”又一页翻过去。
“砰!”最后书合上了。
一点也看不进去,沐婉的脸贴在书上,眼睛转转,她应该给段同学准备礼物。不对,段同学没邀请她,怎么准备?她支起脑袋又想了想,她都知道了他生日啊。礼物委托凌凌送去,也是可以的!好主意,沐婉笑得眼睛都弯了。
“笑什么呢?”无比熟悉的声音。
“言。”他不会是来要答案的吧。
听着她软软的声音,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是因为想我才这么开心?”
沐婉下意识摇头。
“这么不给面子似乎不太好。”左子言一脸哀伤的捂住心口。
“我……”
“算了,”左子言摆手,“我原谅你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
“我找你,有事情要说。”左子言的表情难得的严肃。
心突然颤了颤,似曾相识的话,相似的安静的环境,慵懒的阳光,那个记忆深刻的下午……
“婉婉!”
她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左子言担心她想起了什么,语气都在试探着,“还好吧?”
“没事,你说吧。”
“段御的生日聚会,去吗?”
“不。”
她自然的模样不像在说谎,他稳住心神,“明天的生日聚会,你当我的女伴吧。”
“什么?”
“你不愿意?”她不想去,他心里其实很高兴。
“段同学没邀请我。”
“现在是我在邀请你,和他没有关系。”为他去,她在乎么?
“可是,”段同学因为她生气了怎么办,她犹豫。
“为我而去,好吗?”左子言静静的看着她,细长的眼睛带着魅惑。
“好……”她看着他,她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似的,答应了。
“那好,”左子言站起来,笑容满面拉起她的手,“我们走。”
“去哪儿?”
“去找你的水晶鞋。”他注视着她,温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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