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避开所有打交道的可能
避开所有打交道的可能
从走进校门到看宣传栏处的分班表再到教室找座位坐下，王小涵，这个刚刚步入初中的女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像是一直有一束目光盯着她，可校园里挤满了入学的新生，所以即使她四周环顾也没有确定这目光来自哪里，只得作罢，权当是初到新地方的陌生感，这很容易说服自己，因为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改变的人，环境也一样。听着周围学生热闹的交谈声，她只是拿出一本书摊开来看，比起想着如何去跟同学打招呼，她觉得安静的看书更简单些。她选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原因很简单，大家都不爱坐这么扎眼的位子，而自己却希望离老师近一些。
“你好，我叫杜鹃，杜鹃花的杜鹃。我可以做你旁边吧？”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王小涵的思绪，她抬头，一个留着短发，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孩正冲她开心地笑着。她的笑惹得王小涵心里也开心起来。
“哦，可以。”王小涵微笑的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新同桌迅速的把书包塞进课桌里，凑到王小涵身边问。
“哦，王小涵。”王小涵对杜鹃这么突然亲密的举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哦！你就是王小涵，咱们班的第一名！”杜鹃有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叫出声来。
“啊？什么第一名？”小涵有点疑惑，弱弱的发问。
“入学成绩啊！”
“入学成绩不是不公布吗，你怎么知道的？”小涵还是疑惑的问。
“哈哈，不公布不是不排名啊，我在班主任那里看到的啊。”杜鹃对于自己的消息灵通不禁沾沾自喜。
“是吗？哦。”小涵虽然回答的简单，但却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那，在全校排名怎么样？”回过神来的小涵有点贪婪的问。
“喂，别把我想的那么神好吧，虽然我人缘关系好，但要和校长熟悉过来那也需要时间的嘛。”杜鹃半开玩笑的话把小涵逗乐了。“不过，看你分数那么高，在全校肯定也是名列前茅的啦。”
也许是自己性格过于安静，遇到与自己互补性格的人总会被她吸引，所以，简单的几句话，让王小涵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活泼开朗的同桌。
急促的上课铃声让热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初中的第一堂课就在这陌生又新奇的氛围中开始了。
“同学们，首先，欢迎大家来到第七初级中学上课，大家都来自各个不同的小学，但相信都是奔着一个念头来的，那就是考高中，上大学。当然现在对于初一的你们来说这些可能太早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打好基础，所以初一的学习也是不可以松懈的。。。”班主任开篇的一席话让初来乍到的紧张感更加重了一层。
小涵认真听着班主任的讲话，眼神坚定的似乎在告诉自己“加油，加油，为了重点高中。”这似乎是小涵自打上学以来不断回响在她耳边的话。爸爸过于殷切的期望让她在自己生活里除了“学习”看不到其他该有的色彩。
眼前这位头顶有点秃，矮矮的个子，但看上去却特别精明、干练的40多岁的班主任的说教，让王小涵有一种亲近感，因为这说教和爸爸一贯的风格是那么相似。
当大家都还在班主任威严的说教中暗暗下决心的时候，一声“报告”打破了这紧张并略带压抑的氛围。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门口这位迟到的同学身上。
小涵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那天张明宇的装扮，蓝色的牛仔裤，乳白色的长袖T恤，尤其是相比当时都是平头的男生，他那略长的头发更突显了他的与众不同。现在完全可以用“帅呆了”来形容的，可是那个时候，这不过是“坏学生”的标签。
“上学第一天就迟到，你忙什么去了？”古板的班主任对于这一身打扮的这个学生显然是不满意，皱着眉头斥责道。
“今天，起晚了。”略有犹豫但丝毫不带畏惧的回答。
班主任显然感觉的到，但也不想在这种学生身上浪费时间，“好了，下不为例，你坐最后一排吧，座位已经安排好了。”
张明宇甩了一下即将从单肩上滑下来的背包，顺从的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当他走过，坐在第一排的小涵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群十二三岁豆蔻年华的女孩，总是渴望友情，渴望被认可，渴望这个美丽的世界，就如同这个世界渴望他们的美丽一样。她们单纯、简单、善良、可爱，如同二月初正含苞待放的豆蔻花，准备绽放自己的精彩。而如果在这个时候遇到志气相投的朋友，那是最幸运不过的事情了。王小涵就遇到了杜鹃，短短几个星期就让这一对朋友到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地步。
“喂，小涵，不回家吗？一起啊。”要走的杜鹃突然想起小涵，从窗户里探进头来叫到。
“不了，你们骑车走吧，我家比较近，过会走着就到了。”小涵也高声的回答，生怕因为太吵的原因杜鹃听不到她讲话。
后排角落有人盯着她，她没敢去看，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大吵到了学习的同学，便赶忙回到座位上看起书来。
吵闹的放学声丝毫没有影响小涵看书，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整个校园都安静下来了，高年级的晚自习也即将开始了。
每天小涵都要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学习，她也习惯了这种埋头学习。
“嗯～”小涵预习完新功课，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收拾东西回家。
当她侧身收拾东西时，后排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她一个寒颤，抬头发现，后排竟然坐着人。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她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拿着书本发呆。
“怎么？吓傻了？”张明宇毫不客气的语气让小涵有点生气。“不要和这种人计较”小涵暗暗告诉自己，接着收拾手中的书，匆忙装到书包里，头也不回的走出来教室。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小涵从没有想过会和这样一个人有什么交集，因为两个人相差的太远，但是越想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那是个周五的下午，放学后，小涵依然在教室学习。自打那天起，小涵就没见张明宇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出现过。但是今天，他又在了。这次小涵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还是静静的坐着看自己的书，当他不存在一样。
“早点回去，天要黑了。”张明宇单肩挎着背包，经过小涵身边留下这样一句话离开了教室。
小涵有点吃惊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的捋了捋额耳边的头发。她看看窗外，确实有点黑了，已经深秋了，天黑的早了。“在天没有完全黑下来前，赶紧回家。”小涵想着赶忙收拾东西。
小涵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出校门左拐～再右拐～过一条胡同～”小涵蛮有兴致的念叨着回家的路，“进胡同～进胡同～一步，两步，三步～””只顾着低头看路的她感觉有点不对，这才抬起头，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张明宇！！虽然天色有点黑，但是她还是认出了他。“可是，他们在干什么呢？”疑问迅速的占据了整个脑海。那么十几个人显然也是被小涵的“无意造访”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她有那么几十秒。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这么隐蔽的胡同都能有人？”其中一个人发话了。
“这～不清楚。”
“问问看干什么的？”这人的语气显然是这帮人的老大。
“喂！干什么的！”此人的语气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小涵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哆嗦，在她看来这是多么无礼的问话，这是自己回家的路，走路也需要汇报吗？小涵想想很是生气。双手紧了紧背包的背带，准备不理会的从边上走过去。
可是，当她刚要紧贴着墙壁走过去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并吼道“问你话呢！”这一拉使得本来就瘦小的小涵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慌乱中迫使自己站稳。拉她的男生死死的挡住了她的去路。小涵抬头看这个人一点不像学生的样子，有点害怕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也未接触过这样的人，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在她的世界里都是好人，美好的一尘不染。
“我回家。”小涵还是镇定的回答了。她想赶紧的在这场自己都没搞明白的是非中脱身。说完又准备绕开面前的这个人离开，可还是失败了。
那人还是死死的挡住小涵面前“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知道吗？”这人有点不依不挠。小涵对这个人更是厌恶至极，尤其这种趾高气昂的语气让她这种温和的性格也忍不住想揍他。
“算了，大哥，她不会说的。我们班的。”这是张明宇的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还是很好辨认的。
“你们班的？你确定她不会说出去？”
“我保证！”
“那，算了吧。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的正事。”大哥冷冷的说，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说着让开了道。
小涵望了望张明宇，转头走开了。她本来是要感谢的，但是转念一想，他们都是一伙人，没什么可谢的。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信誓旦旦的保证呢？
第二天，王小涵照样去上课，早早在教室读英语。同学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教室。
“早啊，小涵。”同桌杜鹃甜甜的声音让小涵感觉很舒服。
“早啊。”小涵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喂，知道吗？最新消息。”杜鹃坐下凑到小涵耳边低声说。“昨天晚上隔壁班的王跃被打了，可惨了。”
“为什么啊？”满腹疑问的小涵忍不住问。
“这也没什么为什么的，他们那些小混混看谁不顺眼都会打，哪讲什么原因啊。”杜鹃不以为然的说。
“看你的样子是司空见惯了？”小涵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打架呢。
“你没看电视上的黑社会，一点小事都会打架的啊。”
“黑社会？！”小涵有点吃惊的叫了出来。
这时正巧张明宇走进了教室，小涵那呆着震惊口气的“黑社会”三个字就这样不偏不斜的落在了他的耳中。当小涵发现时，他已经转身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小涵感觉像是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由的不安起来，对于她来讲，还有一点害怕。
“黑社会”三个字，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场景，谁都会有点畏惧，更何况对于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孩子。
当天下午放学后，王小涵一反常态，收拾好书包，匆忙离开了教室。也不单是害怕，更多的是小涵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甚至于避开所有可能打交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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