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一路走来，尽管那双生子在一旁时不时递些茶水瓜果，众人还是有些疲惫了，那小女人怕是也累了，看着她依旧坚持和众人一起走，我心疼的横抱起她。

　　我这一举动让她惊呼，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她着急，“殿下，快让茹儿下来，这样不好，不好！”她说着眼神还乱瞟着，生怕绣娘和那两个小姑娘会笑话。

　　身后的暗卫三人组见过比着还要劲爆的场景，对于这简单的公主抱，已是见怪不怪。

　　绣娘起初还有点惊讶我的举动，听到这小女人说话，又笑道：“茹儿姑娘……”

　　我瞪她一眼，绣娘会意改口：“王妃不必害羞，殿下对您深情厚谊，这样没什么不好。”

　　我要维持我高冷的形象，嘴上冷淡简单应道这是自然。

　　而那小女人被调侃的更是羞涩，埋在我的胸膛不肯抬头。

　　第三部分必经的溪流很快就到了，流水声引得那小女人抬头好奇的乱瞄。

　　入目的是一条极为宽广渊长的溪流，四处可见花叶交错。

　　绣娘示意那双生小姑娘走上前，那双生小姑娘口中边念念有词，边割破手指挤出一滴血。

　　血入水中瞬间消融，一阵铁链交错声后，溪流中凭空冒出一排石板，直达对面。

　　做完这一切，那双生小姑娘面色如常退下，她们对此场景显然是已习惯，因着上次我已见到过一次，想来这是飞云坊的秘密，怀里的小女人还在装鸵鸟，罢了，有空告诉她再好了，当着绣娘的面也不方便告知她什么。

　　绣娘嫣然一笑：“殿下还请随我前来，务必要跟紧。”说着率先踏上第一块石板。

　　我抱着那小女人跟上去，暗卫和那双生小姑娘也跟随在后，怀里的小女人早就偷偷左右乱瞄了，这一切都让她惊奇不已，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写满了不可思议，看着莫名的可爱。

　　我忍不住分神捏了捏她的小脸，那小女人任由我捏，一双水眸还是骨碌碌乱瞟。

　　脚下的石板干干净净，似乎没有因长时间泡在水中而布满黏稠湿滑的青苔，而这水，深不可测而又清澈见底，零星的鱼苗环绕在石板周围。

　　很快走完了这些石板路，我转身看那些石板，三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他的鞋刚离开石板，那石板就瞬间消失了。

　　溪流又恢复了平静，花叶交错看上去这水很是平常。这样一看，哪里还有刚走过的痕迹？

　　若外人硬要闯入这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到了第三部分，绣娘介绍，这里主要是她出物品的地方，除去休息的房间，几乎每个房间都存放在各式各样的做工物品和颜色各异的布匹。

　　而我和那小女人的礼服也是要在这里出品。

　　绣娘表示做衣服款式的几份图纸会在明天送来供我挑选。

　　绣娘又领着我们一行人去了第四部分，也是飞云坊的最后一部分了。

　　此处是客房，一切配有相应的物品。可随意走动，一切自取。

　　绣娘嘱咐完事项，见天色已近傍晚，笑称道不打扰了，便离去了。

　　21.

　　我随着那小女人的心意选了一间朝阳的阁楼，这阁楼外观不仅精美，里面更是宽敞明亮，一切都是最新的物品。

　　那小女人又是一阵震惊，连说自己这次真是见了世面，想不到世间竟有此恍若仙境的地方。

　　我笑着刮她小巧的鼻子，口吻随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飞云坊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也不枉费它的先祖的努力。”

　　“对对对！”那小女人连连点头附和，但随之她语气又很惆怅，语气也不开心了：“不瞒殿下，常茹虽生于平城贵族尚书府之中，但因着父亲的去世，家中全是大伯父和大伯母在掌家，平日里好吃好喝分不到我们，进皇宫的机会更是轮不到我和常喜妹妹，更别提这些稀奇的风景了。常茹从未见过这些……”她认真看向我眼睛，语气更是带着小心翼翼：“倘若一时丢了殿下的脸面，还请殿下不要生气……”

　　听着这小女人的话，我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心疼我的小女人在尚书府到底怎么生活了十余年。那尚书府到底如何苛刻这小女人一家的？导致她到如今还未见过大场面。这小女人在尚书府到底如何如履薄冰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又收到了多少苛刻刁难？

　　气的则是在她心中我竟是会生她气的那种人，我喜欢她，我心里只有她，怎可为了这么凡物去责怪她？

　　更气的是我自己，为何不早点相知相遇这小女人，为何不早一点去向她提亲。

　　从我醒来，我一直都知道我的爱给那小女人带去了许多麻烦，但是我却不制止这些麻烦，只是继续着我所谓的喜欢。

　　我突然就很庆幸承安在我昏迷时就把这小女人劫出来了，带这小女人远离了那伤害她的发源地。

　　我无法想象那些奴婢是怎么欺辱我的茹儿，更无法想象她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只为不受刁难。

　　我宠在心尖里的人，我自己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却因为我的昏迷而受了那么委屈，受了那么伤害！我真恨自己，恨自己醒来的太晚，但是又很庆幸我醒来的不是特别晚。

　　我还来得及用余生去宠她爱她，我的一切，还来得及只给她一人。

　　那小女人已经低下头，拽着衣袖惴惴不安等待着我的答案。

　　她的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从眼睛脑海传至内心，那种灼伤灵魂的痛又来了，心脏突然变得缓慢，那种久违的心疼，又来了。

　　脑海中一个愤怒的声音叫嚣着，我的茹儿，我喜欢的茹儿，无论是以前，还是此刻，都不该有这样让人心疼的神情。但是，让她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我。

　　“茹儿。”我忍住脑海中的叫嚣，忍住难以忍耐的疼痛，我尽量维持着温柔的语气，我喊她。

　　那小女人不知所措的抬头，眼神怯怯看我。

　　“我拓跋余从十岁那年就不再惧怕任何东西，可是自从我二十岁遇见你，我开始怕了，怕你会嫌弃我，怕你不喜欢我，怕你最后不属于我……”

　　那小女人神情从不知所措逐渐变得惊讶，我笑了，脑海中的痛又是一阵翻天覆地，“如今茹儿终于接受我，我爱你宠你哄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因着这些凡夫俗物而去责怪你？世间万物，又怎可比得上茹儿的一笑？”

　　视线好像变得模糊了，我凭着感觉准确捉住那小女人的手，“茹儿想要做的一切，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所以……放心……”

　　视线模糊了，意识又是熟悉的消散，昏倒的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那小女人的笑脸上。

　　我的小女人笑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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