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Ⅱ】
1.
你相信人会有前世今生吗？
你相信生命会有轮回吗？
你相信如果你欠了一个人，因果轮回终会还回去吗？
是夜，我在书房里手捧一本道德经默默看，那书上如是写到。
平日里我是不大看这些虚无缥缈的闲杂书的，今日听闻李府二小姐回府，更是有小道消息称那二小姐早已死了，不知被哪位高人“借尸还魂”又活过来了。想来是思及过深，不知不觉就拿了本经书看。
我随意放下那本经书。我拓跋余是万万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人生就是生，死即是死。哪有什么死而复生之类的言论。
这些和我无关的事，我自是不要理会太多。我只要牢牢把握住李府大小姐李长乐就好。
李长乐是李府嫡出小姐，且不说她容貌才情如何，单单她身后重权在握的叱云家做后盾这一点就足够旁人对她趋之若鹜了。
我若是得以此女，那拿到皇位的胜算更是大大增加了。
不妨明日去拜访李府罢了。趁此机会，和那李长乐联络感情。
我可万万不能被和她青梅竹马的拓跋浚抢先了。
拓跋浚，不论是李长乐，还是皇位，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一个值得让我提高警惕的对手。
2.
我本想让承安去醉烟阁买些胭脂水粉好送于那李府小姐。
让我的贴身侍卫承安去做这些琐事已经足够看得起那李府小姐了。
只是就在承安领了命令准备去办时，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毫无预兆突然跳的很快，似乎告诉我一定要亲自上街去。
我稳了稳气息，喊住承安：“等等。本王亲自去。”
我按照承安打探来的消息，吩咐那醉烟阁的老板按照纸上的色号拿些胭脂水粉。那二小姐随意选一个就是了。
那老板手脚麻利，很快就拿好打包好了。
承安上前拿好东西，付过银两。便跟在我身后往李府的方向去。
不知是不是昨个看那经书看得入了神，我今天总是感觉不对劲。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住了一般，很闷，让我透不过气。
我不动声色，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可是越是呼吸越是心脏越是疼的厉害。
我走的越来越慢，终于忍不住，右手覆到胸前，这样才让我好受一些。
承安默默跟在我身后，发觉我的不对劲，他急急出口：“殿下！殿下可是不舒服？承安这就去找马车回府！”
我努力稳住呼吸，开口阻止他：“不必。去前面的茶馆休息片刻即可。”
“是殿下！”承安不敢反对我的决定，欲上前搀扶我。
一个不经意，我瞟到前面迎面而来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锦衣装扮，熟悉的高傲。
李长乐。
我长长吸了口气，忍着内心的疼痛，上前和她寒暄：“李大小姐，上个街也能碰到，本王和你果真有缘。”
完美的开场白。
“南安王殿下，好巧。”眼前李长乐含羞带笑。
我欲进行下一步，看到她诧异的看向我身后，惊讶的话脱口而出：“三妹！你怎么偷偷溜出来了？”
三妹？传说中李长乐她那个姿色平平，琴棋书画无一是处的三妹？
心中的疼痛更是加重，那疼痛仿佛来自灵魂，我只觉得心口火辣辣的，一股血涌上来，腥甜的血硬是被我咽下，我缓解着这突如其来的痛，听着她们的谈话。
一旁的承安暗暗扶住我。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差。
那女子明显是带着恐慌，她没有看我一眼，低低认错：“大姐，求求你不要告诉我娘。”
奇怪的感觉。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该有任何感情，可我的心却告诉我，它很不想看到她这么低三下四请求别人。
我介入她们的谈话，不留痕迹的帮助那三小姐：“两位小姐，我们不妨去前面的茶馆一聚，好好谈论。”
我心里莫名的期待着那三小姐快快答应，我的心忍不住了。
眼前女子慌乱的说着拒绝的话：“不不不，我还是速速回去是了。大姐，求你千万不要说在外见到我了。”她急匆匆的要离去，慌乱中和我四目相对。
一双明亮清澈至极的眼睛。
一张简单不施粉黛却清秀单纯的脸。
只一眼，我已深深印在脑海。
眼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脑海中突然就闪过她浓妆艳抹的模样，美则美矣，却失了这份天真无邪，远不及此时这般。
随着她的离去，心上的疼痛莫名的缓和了。不消一会儿，那疼痛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我若无其事的问：“长乐小姐，可否告知令妹的芳名。本王竟不知长乐小姐还有此不出众的妹妹。”
眼前的李长乐极力掩饰她对她的不屑：“殿下。那是令妹李常茹，长乐二婶家嫡出的女儿。”
旧时字典里曾经说到过茹字：“柔茹而寡断。”有柔软之意。
我想起四目相对的面容，柔软，常茹。
很配她。
3.
我从未被一个女子牵绊过什么，也从未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因着那日慌乱的一眼，我却被那李府三小姐吸引了去，她清秀单纯的模样一样在我脑海中晃来晃去。
我烦躁不安，越是要自己抛却一切杂念认真做事，越是静不下心做任何事。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长叹一口气，我猛然发觉天色已经朦胧。
我整整一天都在想这李家三小姐！
哎罢了罢了……荒废一天都无法静心做事，听闻今日有个花灯节，倒不如出门放松放松。好了结这莫名其妙的想念。
想念？奇怪的形容词。
我拓跋余怎会想念一个女人？定是糊涂了。
我摇摇头，吩咐承安随我出门。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胡乱转，承安跟随在身后。
终于，承安仿佛忍不住一般，试探着问我：“殿下看这花灯可有入了眼的？”
我摇头感叹：“这花灯节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无趣到那小女人又在我眼前晃悠。
我闭眼又睁眼，试图我的心不再去想念她，可是没有消失！
眼前的小女人是真的！
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又来了，心开始不受控制的蹦蹦乱跳。
不受控制到我走到了她身边才发觉，我暗自懊恼，这句身子怎么那么喜欢接近她！
“殿、殿下是有什么事吗？”眼前的小女人磕磕巴巴的问出口，似乎又觉得问的太直接，又慌忙补上一句：“好巧，常茹竟然在这里碰到殿下。”
我很享受她用软软的调调喊我，即使不是喊我名字，喊我一声‘殿下’也是好的。
我面色故作冷漠，口中故意带着几分捉弄：“常茹姑娘不必多礼。我没事就没能来看这花灯了吗？”此话一出，眼看着这小女人面色有变，我一阵懊恼，吓跑了她可如何是好？
“看花灯只是顺便，看你才是我心中所想。”一句话顺着心意而出，看着眼前小女人面色有异，我又是一阵懊恼。
我在想什么呢，这颗心胡乱瞎说什么！
理智告诉我应该说句解释的话，可是内心却拒绝我说任何话。
我看着她不知所措又慌张害怕的表情，握着手心里的姻缘签揉了又揉。
她想跑走却又怕我责罚。
我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呸，这真是变态的念头。
这件事最终以她仓皇失措跑开而结束。
佳人离去，我自然没理由留在这无聊的花灯会。
回府的路上，承安憋了又憋，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我心情大好，一见到那小女人，所有的烦躁不安都被奇迹般的抹平了，“承安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殿下，承安无话可说。只是……”他欲言又止，“这是承安有史以来见到殿下最开心的一次。”
嗯？最开心的一次吗？
是不是最开心的一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遇到她，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而且，那难以忍耐的心痛，似乎也没有了呢。
“承安。”
“殿下有何吩咐？”
“本王今天突然心情大好，决意彻夜在书房办公，不必喊我。”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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