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而就在花颂到达李家湾之时,欢乐楼,一道房门被推开,来人进了奢香华丽的房间,一进门就单膝跪地道:“禀楼主,邪仙小院发生异状,属下亲自前去查明,发现邪仙小院□□,名下弟子以及属下正在争抢物品,想必邪仙定是出了意外……”
红帐大榻中的丽人身姿婀娜,来人还没说完,一只雪白的手就掀开了红帐,露出一张妩媚入骨的美人面来,美人慵懒的打了一个哈切,语气蛊然道:“没想到刚回来就遇上这等好事,如此,我怎能不去瞧瞧。”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间内。
花无漾心口一痛,额上红线一闪,她一手握住椅子的边缘,眼里阴冷的光闪过,“灵犀虫,花颂……”
说着,吐出一口血来,她胡乱的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抬头吩咐道:“去,给我去查查是怎么一回事!”
一道暗影应声而去。
同时,一人问道:“楼主,那邪仙小院?”
花无漾冷声道:“急什么,现在不知多少人得知了消息前去,好东西也不是先去先得的……更何况,我那好姐姐偏偏这时回来……”
那人心神领会,看她一脸阴霾的样子,随即就不开口了。
而这时,还不等查探消息的人回来,叶管事就匆匆的进了房间,语气冰寒道:“那炉鼎不见了!”
花无漾的脸上顿时更加阴云密布,拳头倏然紧握,她冰冷道:“我倒是要瞧瞧,在这严防死守的监视下,那炉鼎是如何消失的。”
来人进门传话的时候,南枫公子正在修剪房间里一从盛放以极的花,他发丝未束,身着一身宽松红衣,听了话,他的手一顿,轻飘飘的抬眼,“哦?”
一手扔了剪刀,唇间甚至带了莫名兴奋的意味,他道:“走罢。”
花无漾趁着楼主不在,当即召开三堂会审,侍女,教导炉鼎,护卫,还有欢乐楼的掌楼人,全部齐聚在议事厅。
紫心与紫兰两个侍女呆呆的站在一旁,被这种严肃的场景吓得身体僵直,说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少爷作息…都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哦,不,是有的,他将屋里所有的财与物…都收起来,说是有事情要办,除此之外,房间里面什么也没少。”
琴棋书画,一些经常用或者看的物品,花颂都是放在自己的储物袋中,因此当人走了,那间房子除了一些雕刻,没有留下他曾经住过的一丝痕迹。
欢乐楼护卫更是茫然,他们道:“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叶管事一双阴鸷的眸子冷冷的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南枫公子身上,南枫公子察觉他的目光,悠悠然的一笑,然后淡淡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花无漾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的抿茶,一句不发,看着叶管事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最终偏脸道:“鹿老可有什么话说?”
一直如同空气般存在的老人抬起眼,顿时,厅内空气都为之一滞,众人骇然偏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旁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鹿老没说话,只是打出一道光球,光球飞至空中,软化成一道水纹般的屏幕,而这时,水幕中渐渐出现一些影像,正是昨日欢乐楼的一些录像。
南枫公子的眼睛眯起,舌尖滑过干燥的唇。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仔仔细细的看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来。
花无漾手中的杯子化作飞灰消失,然后却是极轻的笑了,“我却不知,如今这世上,谁有这等本事,能在回溯镜之下,还露不出一丝异常来?”
鹿老事不关己,闭了闭眼,身形就已消失。
花无漾眸中闪过一道戾气,她抬眼看了看像鹌鹑一般屏声静气的众人,她一挥手,让众人退下。
等人全部都走了,她才喃喃道:“不管如何,如此优秀的炉鼎丢失,也是欢乐楼的一大损失……”
叶管事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道:“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已经除掉,迄今为止,上次的事件也有了一个结论。以依云别馆传来的消息来看,肯定会有人来楼里查探消息,会不会那个炉鼎正如您猜测的一般,所以被人不动声色的带走了……”
一动动口,就能将依云别馆弄垮,如此可知,那背后的势力是何等骇人,非欢乐楼这等势力能招惹得起的。
花无漾少见的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道:“灵犀虫在这之前并没有传来什么异常,可就在今日,突然死亡……”
说着,声音变得低沉,“此事着实诡异,那炉鼎从小就被养在谷里,没有本事逃跑,那就是外力所为。然而炉鼎一直待在房间里,在最后看见他的一眼,是他睡在床上,然后突然消失。”
“回溯镜,去伪存真,任你修为法术再高强,也掩盖不了自己的痕迹,除非是有极厉害、特殊的法宝,否则谁能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
叶管事紧了紧腮,说出一个事实,“也就是说,此事根本无迹可寻。还有,就算知道了那人是谁,我们也可能奈何不了他。”
花无漾看了他一眼,手中的茶杯又一次应声而碎。
……
窗外天高云清,无数条人影闪过,然后向着一个小院汇聚,一道暗红身影立在窗边,凉风吹来,发丝飘飞,他的眼神在一个地方一凝,然后倏然消失。
几道身影走出欢乐楼,然后向着出口方向走去。
走出浓雾,叶管事一扬手,身后的人全都停下来,他眯起鹰眸,目光沉沉的看着坐在前方的人。
一张矮几,两个蒲团,一壶清茶,一只雪色修长的手执着茶壶,滚烫的茶水倒入杯中,如魅如画的男子轻啄了一口,然后笑微微的偏头道:“好茶,这方景色如此怡人,叶管事为何匆匆忙忙,何不停下来,赏脸喝上一杯清茶?”
叶管事转了转大拇指上血红的玉扳指,目光阴冷的落在男子身上,心头一时升起暴虐的意动,只不过只是一瞬,他就冷静下来,冰冷的抬眼一看,讥讽道:“你不留在楼里招待客人,在这里作甚?”
远处群山巍峨,潮湿的山风吹来,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南枫公子笑得风情万种,声音低得勾人心弦,“自然是等您来……与您叙叙旧。”
他缓身站起来,一手将披在身上的黑袍扔掉,黑发未束,狂乱的披下来,红色衣袍过于宽松,敞开一大片冰白的胸膛,白得没有一起血色。
叶管事危险的眯了眯眸。
南枫公子笑得蛊惑,缓缓的朝他走去,他的皮肤白得就像毫无生气的冰岩,那五官就像浓墨重彩勾勒,秾丽到了极点,眼光往他身后一飞,眼角晕红,浑身仿佛浴血,就像一朵燃烧的曼陀罗。
站在叶管事身后的护卫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浑身窜起一股奇妙的痒意。
叶管事黑白相间的长发飞起,青白的面皮一抽,嗜血的舔了舔唇,却强自按捺住。
南枫公子走近,两手将衣服拉至下腹,露出一个黑色的印记来,殷红的唇一扯,“您看,这是您三十年前络下的记号,我日日夜夜都不敢忘,甚至梦中都要惊醒。”
看见那黑色的印记,电光火石间,叶管事倏地后退,同时,三十年前的某一幕在他的脑中闪过,他震惊道:“你还活着!”
然而这时后退却已晚了。
气流掀起乱发,浑身的戾气不再压制,暗红的身影如电,“噗呲”一声,穿透皮肉的声音响起,叶管事慌乱中一侧身,聚集全身灵气推出一掌。
南枫公子硬生生的承受了,被推出去几步,本来洁白如玉的手被染红,手里抓住一团模糊的血肉。
那只被精心雕琢的手此时发着魅色的红光,只是一瞬间,血肉就被吸收,那手就愈发通透无暇,美丽异常。
他笑着抬起眼,“不急,不急,我们慢慢的来算算帐,我亲爱的弟弟肯定不愿意你就这样舒服的死去……”
那腰间的血洞怎么也止不住,叶管事捂着腰间的血洞后退,愤怒地往身后一看,只是还不等他怒斥而出,就被入眼的一幕震惊,此时才回过味来,原来这是有备而来。
脸上的血色在急剧消失,他急忙又吞下两枚丹药,一把血红的镰刀出现在手中,横于身前挡住悍然而来的攻击。
叶管事满脸狰狞,一挡之后迅速后退,然而这时哪能如他的意,南枫公子吃下一颗丹药,修为急剧飙升,直接从元婴初期飙升到元婴中期,威压直压叶管事而去,一双手如玉,就如夺命之手。
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多。
叶管事在那威压之下越来越承受不住,密闭如影的刀法顿露了一丝缝隙,南枫公子仰头一声长啸,手上形状急剧变幻,铁爪直直闯入刀影中,眼神如同幽幽魔洞,双手穿进叶管事的胸膛。
“嘭”的一声,镰刀滑落,叶管事双眼瞪大,满脸的怨气及不甘,他的身形快速的干瘪下去,浑身的血肉、灵气、元婴全部都化作养分吸进铁爪内。
他撑着一口气,嘶哑着怨毒道:“妖男,千人骑万人尝的贱货,怎么好意思活在世上……你那风骚弟弟活该被我折磨……啊……”
一只手穿入胸腔,掐住想要逃跑的元婴,南枫公子笑得毛骨悚然,“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将元婴揉捏,等变成了一团柔光,才将之打进燃魂灯中。
的确没什么好活的,亲人全灭,人已污浊,想爱之人不能爱。
他眼里神光变幻,怨恨与不甘终于破体而出,轻轻的笑了起来,渐渐的变作疯狂大笑,双眼泣血,及脚踝的长发诡异的飞起,就像长蛇扭动。
后方地面被相思缠困住的众护卫看见暗红的身影朝他们飞来,神魂惊惧,惨叫着逃跑。
血水浇洒地面,浸入地底。
一声怒斥远远而来:“南枫!尔敢!”
一身血腥的男子回头,全身上下都是刀伤,血水嗒嗒的滴下,眼睛已经变成了重瞳,红黑相叠,他看见来人,嗜血的舔了舔唇,乱发飞舞。
花无漾甩袖立于半空,瞳孔一颤,惊骇的看着一地尸体,她瞪着下方的人,这时威慑的神情消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魔……魔瞳……”
一声叹息散于风中。
暗红的人影被黑发覆盖,就像一只鬼魅,他机械的挪了挪身体,轻声的呢喃过一个名字,然后突然一顿,双眼直直的看向上空。
危险!
花无漾手中翻出一座玲珑宝塔,同时极速后退。
暗红的身影窜上高空,花无漾冷静下来,玉手掐诀,往宝塔中打去。
然而这时,出乎她意料的,暗红的身影一阵痉挛,然后,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散出。
“自爆!疯子!”
来不及后退,只好躲进宝塔之中,就在此刻,“嘭”的一声巨响,徇丽的色彩在空中爆开,方圆百里山石瞬间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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