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了解谁

　　“全部”

　　方卿耸了下肩膀，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化学品泄漏导致爆炸，只是一个表象，这你很清楚，但你不知道的是这个幕后黑手他还杀过很多人，他是很多有预谋谋杀案的主谋，和这次一样，都被伪装成事故或者意外。”

　　说到这里，方卿停了一下，她的手臂被拷在座椅扶手上，此时轻轻摆动双手“你需要我继续说吗？”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宋不忘再一次带着方卿来到专案组的工作大厅。

　　方卿调出一条条新闻“富豪小区内的一栋楼装修时玻璃由高空坠落，琴科哈达江渡口沉船，这些是我们在电视台和网络新闻里能看到的各种事故和意外类新闻。但事实是，真相不是新闻描述的那么简单，在确凿的事实之中，在受害者或者救助沉船落水者的英雄之中，总是隐藏着一起谋杀。这个杀手用每天的大小新闻头条悲剧来伪装他的刺杀。”

　　这样的谋杀手法简直闻所未闻，解环不自觉的发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的活动很难侦查，但受害人就摆在你面前。”方卿调出一系列新闻中相关的死亡人员“锦州上诉法院的一位法官，前苏扬的一位外交官。。。。。。仔细看看，你会发现规律的。”

　　方卿放下遥控器，目光从上方的大屏幕移开，看着站在她周围的三个人“过去的七年里，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这个杀手独特的谋杀手法。我在犯罪世界呆了近千年，遇到过很多神秘莫测的杀手，但是手法如此特殊的简直可以说只有他一个，每一起谋杀简直都像是一个有组织性的行动，而这样恐怖的杀手，你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

　　“既然如此神秘，那我们怎么能找到他？”百里难飞问道。

　　“我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的下一个生意将会把他带到黄浦市，所以你们已经没有时间深思熟虑，思前想后了。因为一旦他完成任务，他就会再次消失。”

　　百里难飞可不想只知道这个人有多神秘，当务之急是抓到他“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方卿耸了下肩膀“不过他的作案手法如同鬼差勾魂，所以大家都叫他“鬼差”。”

　　“那我们怎么找到他？”

　　“嗤呵呵。。。”方卿轻笑摇头“你们当然找不到他，不过我能。”

　　要说对方卿怨念最深的，其实是解环，除了八年的冷板凳，他还是金山宗的传人，当年师门与方卿的恩怨虽然有无数个版本，但并非空穴来风，所以他很不喜欢方卿掌控一切的样子，忍不住揶揄起来“怎么？你们是网友？没事还会视频联络感情吗？”

　　方卿完全不在意解环的话，不过她喜欢别人对她保持尊重，她漠然的看着解环“我没有交友软件，没有电话，没有住址，靠这些找我是没用的，我还是喜欢面对面的处理事情。”

　　不可否认，尽管宋不忘太年轻，但他是个聪明的人，立刻就发现了方卿话里的意思“你和“鬼差”见过面？”

　　方卿笑的很满意，在她眼里，宋不忘就该这么聪明“见过一次，因为我帮他介绍过几次任务，他是通过中间人接活的，现在也许还会接我的活，或许我该安排见个面。”

　　见到人，自然就能实施抓捕，百里难飞点点头“也许行的通。”

　　方卿却没有理会百里难飞，而是微笑的看着宋不忘“这次见面你应该来，就咱们两个，不要窃听器，不需要又傻又笨的探员像精神病一样跟着。”

　　说完这句话，他才仿佛想起了百里难飞的那句“也许行得通”，看向他“你们想要通过我找到他，就要相信我的情报资源。”

　　百里难飞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不忘，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方卿又看向宋不忘，开心的笑着“多有趣啊，你需要一身漂亮点儿的衣服。。。。。。”

　　百里难飞可不想继续听方卿的“宏图大计”，打断了她“这次见面安排在哪里进行？”

　　“缅因国的曼德勒。”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就像上一次的蓝马案件一样，方卿再一次的离开了遗产局的黑牢，不仅如此，这次还要出国。似乎没有什么事不是在按她的意愿进行，当然，现在她还没拿到豁免协议。

　　在去曼德勒的路上，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宋不忘终于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问“那些护照是你放在那的吗？”

　　这问题让方卿面露疑惑“什么护照？”

　　宋不忘严重怀疑着方卿，此时看到这样的反应，只会认为她在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应该说清楚点儿，不忘。”方卿还是那副表情。

　　“那个柜子背板夹层里的东西，钱，护照还有一支蚀阴箭。”

　　现在方卿明白了，这是一个安全箱的标准配备，作用只有一个，就是用来跑路。她能肯定，那些钱是追踪不到的，护照是用来隐藏身份的，蚀阴箭用来防身或者杀人皆可。

　　关于这些东西的□□，她是知道的，不过她没有做出回答，而是反问“你还告诉谁了？”

　　“没有别人。”

　　虽然宋不忘这样做是处于谨慎和怀疑，方卿的嘴角还是挽起微不可查的一丝笑意“你跟百里难飞说过吗？”

　　“没有”

　　“如果你告诉遗产局，他们就会立案侦查。如果蚀阴箭没有注册，那可是重罪。至于护照，每本至少要被判二十年□□。”方卿站在宋不忘的角度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如果你跟韩宁对质，会有什么好处吗？她会否认一切，然后你继续怀疑她，不管怎样。。。你都是进退两难。”

　　宋不忘看来，这事儿肯定和方卿有关系，所以也就没问方卿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可能是韩宁的。方卿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一直到曼德勒，宋不忘都在想着“进退两难”，拿不定主意。

　　到达见面地点的时候，宋不忘在车里严肃的看着方卿“行动之前，我先说清楚。我不是来交朋友的，没有兴趣跟你一起共进晚餐什么的，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我们去见你的联络人，拿到“鬼差”下一个谋杀目标的名字，然后立刻离开。”

　　他一边说着，方卿一边点头，等他说完，方卿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完全明白，不过这的确是家餐厅，一家非常棒的餐厅，而且现在是晚餐时间。”

　　这样的情况，不吃饭只等人，实在太扎眼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两个人有问题。宋不忘觉得自己跟方卿在一起的时候，智商不够用，笨到家了，唯有转移话题“额。。。那个联络人长什么样？”

　　“先别考虑那么多了，先进去再说。”

　　两个人边说边往里走，没有注意到方卿口中“精神病一样的探员”已经就位了。解环在百里难飞的授意下，一早就联系了缅因方面，对两个人严密监视，然后将所有可疑的人都带回去。

　　这确实是一家非常棒的餐厅，两个人进门的时候，门童就自动接过两人脱下的外套，宋不忘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服务。

　　走向座位的时候，方卿跟在宋不忘身后小声的说：“如果有人问，就说你是我男朋友。”

　　宋不忘脸上一囧“想都别想！”

　　两人坐下，方卿轻笑“我还以为这算是约会呢，你这样我很尴尬啊。”

　　宋不忘脸上更囧，幸好服务生递上的菜单缓解了他的窘迫，可惜，他看不懂缅因语。方卿大概想到了这个情况，一口流利的缅因语告诉服务生“请给这位先生来一份伊洛瓦鸡尾酒，还有。。。。。。”

　　等酒上来，宋不忘好奇的端着酒“这是什么？”

　　“伊洛瓦鸡尾酒，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流行，有一种春天的味道，让人感觉很舒服，很适合你。”

　　对于方卿来说，宋不忘就是伊洛瓦，她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跟我聊聊我吧，我很感兴趣，在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宋不忘可不喜欢这个话题，他不想离这个女人太近“你的联系人呢？怎么还不来？”

　　“说说我吧！”

　　“我为什么要说你啊？”

　　方卿笑起来“你听过报告了，也看过解环整理的，所有关于我的书面报告。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方卿历来的表现，宋不忘觉得自己绕不过去，现在不说，对方也有办法让自己说，只好开口“你独来独往，和所有人保持距离。你自由游走于世间各地，居无定所。现在你很安逸的坐在这里和我喝酒，但就算你现在还在黑牢里，或者乌烟瘴气的路边摊上，都会显得无比从容。你没有朋友，因为你觉得与人太亲密会让你有弱点，所以你很谨慎，没有特别亲密的人。我不知道你对我是否纠结，是处于什么原因，你让我觉得你需要我，但是这样不会让你有弱点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说说韩宁吧！她像你了解她那样了解你吗？”

　　韩宁还在医院，出于和方卿保持距离的想法，他不愿意和对方聊自己的事“你的联系人还没来。”

　　方卿似乎很锲而不舍“她知道你小时候的事吗？”

　　“他已经迟到三十分钟了。”

　　“她知道你对六岁以前的事完全没有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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