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波澜
半月后。
“是你买的画……？”穿着白衬衫的顾明城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一张俊美的脸蛋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双眼睛深沉的盯着我。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看着眼前顾明城俊美如星辰般的脸，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连小学语文老师教的拼音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我傻傻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
难道我的男神开始关注我了？难道我多年的努力就快要实现了？我的思想在飞驰的yy着，脑海里片刻也闲不下来。之前在网上看了一篇帖子，帖子的内容说，女人比男人想象力高，为什么呢？因为女人大白天，走在马路上也能yy。
我想，我现在就快到了这个境界，我甚至开始想，若男神是不是这事而感动了，然后发现了我的好，然后跟我来一场马拉松般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哦，或许我这一天似乎已经不远了。
突然一个信封就砸到了我的手上，把我从梦里砸了醒来。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穿着白衬衫的顾明城，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他。一张大饼脸上就白纸黑字的画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钱……”
顾明城说罢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似乎在我身边多呆一秒钟都会短寿十年一般。而他背着他的画板，一转身便朝着人烟最稀少的小巷子一拐，而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被眼前的变故砸的头晕眼花，足足在原地呆愣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钱？莫非是买画的钱？
我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的打开了信封，甚至我在打开的前一秒还在想，会不会是一封好长好长的浪漫情书？或者是男神不好意思送给我的小礼物？我觉得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连手中拆信封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可打开一看，一叠红彤彤的毛爷爷冲着我露出了笑脸。我顿时觉得我受到了一万点真实伤害。
日子依旧平淡如水的过着，只是不同的是，栗子那厮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一般，不在联系我，就连我主动跟他低头道歉，发了一两条消息过去，也没有回应我，我等着等着，也就生气了。
我那时候想，我都已经低头了，可是栗子怎么还端着呢？真是太过分了。想着想着也就越来越生气，也就忍耐着，再也没有去找过栗子。
李晓这段时间似乎特别热衷于帮我与顾明城牵桥搭线，而每次顾明城什么时候在画廊，她都会告诉我。有时候我也有一点疑惑，这丫头怎么像在顾明城肚子里安插了蛔虫一般，他的一举一动都特么的一清二楚。
我当时忿忿的想，怎么特么的以前就没见这么给了！要以前有这般的准确的消息！我特么早就泡上男神走上人生巅峰了。
不过这也不过就是我脑海中的一个闪瞬即逝的yy罢了，若顾明城是这么好泡的，早就被人泡走了。什么叫高岭之花？什么叫千年悬崖上的高岭之花？你见过读完整个高中，不仅连一个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就连一同学的脸都不认识。
我想，应该在顾明城的眼里世界上的东西只有两种差别。那就是能动的，和不能动的。记得那时候，班上的班花和顾明城当了三年的同桌，平日里不仅想方设法的跟顾明城搭话，甚至连放学回家，也会远远的骑着自行车跟在了顾明城后边，想着若他回头，能给她一个甜甜的笑容，刷一刷存在感。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两人是乃天作之和，天生一对。只差了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可班花等了三年，都没有等到顾明城主动告白，于是无奈做为女生也只能自己上。想着趁着毕业聚会的时候，来一场浪漫的告白。
她准备好了一切，等到聚会那晚，羞答答的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告了白。可顾明城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片刻后，才抬起头迷茫的开口说了句
“我不认识你……”说完后，便皱着眉头，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急匆匆的背着画板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顾明城不仅有自闭症，还有脸盲症。轻度自闭症，重度脸盲症。
在他面前刷了三年脸的同桌妹子都没记住她的脸，更何况我这不声不响在背后看着他的平凡小人物呢，他不记得我的脸也是应该的。
我想，等哪一天，他能记得起的第一张女生的脸，那一定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从十岁起。我的任务便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记得我的脸。可惜的是，刷脸刷到现在，都没有成功过。我想，或许他连那个十岁的小女孩，是不是我，都不知道。
十一月的广州依旧穿着短袖，在别的地方依旧开始开着暖气的时候，广州还是大夏天，甚至寝室里还要开空调。没有了栗子的生活，我每日也就只能和李晓胡乱侃侃，而李晓能在我不说话的情况下，自顾自的跟我从衣服说到包包，说包包说道美发，在从美发说到美妆，说到化妆品。
“所以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丫的就是太懒了……”李晓扬着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在镜子前扭了扭她那不足七尺的小腰，心情颇好的调侃我。
我看着我的桌子上那面小镜子，从镜子里映衬出来了一张圆乎乎的大饼脸，旁边垂落着枯黄的头发，连我自己看都看不下去，怎么还奢望男神能抛开外在美，发现我的内在美呢。我仰天长叹了一声，郁闷的开口
“你说，为什么就没人抛弃我的外在美，发现我的内在美呢……”
其实我想问的是，为什么顾明城不能忽略了我的外表，发现我那颗诚挚的内心呢。我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些年总觉得，终有一天，顾明城会记得我的。是，我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他记得我。
李晓眼神带着几分古怪和嘲弄的撇了我一眼，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说：“我说萧荏苒，如果永远是青蛙，你会透过青蛙的外表，看到他的内心其实是个王子么？然后和一只青蛙相亲相爱……？”
听了李晓的比喻，我的怔了怔，心情一下差了起来，勉勉强强的笑了笑说道：“可是那青蛙不是变成王子了吗……？”或许有一天我也能这样，从丑小鸭变成天鹅呢？或许这只是我脑海里比顾明城爱上我还要不实际的一个绮丽的梦境？
李晓朝着脸上涂着护肤品，嗤嗤的笑了声，自顾自的说道：“□□变成王子，丑小鸭变成天鹅，也要建立在他本身是个王子，丑小鸭的本质是个天鹅呀……”
“嗯，你说的对……”
李晓许是见我神色不太对，便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在镜子前照着，一边哼着让我耳熟的小调，一边在脸上涂些什么东西。
“李晓！真是想不到，你还会唱歌！还唱的这么好，只是这唱歌的声音跟你平日的声音差别好大……”宿舍的另外一个女生张小雨回来了，刚一打开宿舍门就大声的开始嚷嚷。
我怔了怔，李晓会唱歌？李晓虽然谈不上五音不全，可是也绝对不能说是会唱歌的，别人也许没听过，可是我是跟她一起去过KTV的。我的眼神不自觉的瞟了李晓一眼，看着她的笑容似乎有几分不自然。
“呵呵，谢谢了，唱歌是用气声唱，当然和说话声音不一样了……”李晓干笑了两声，回了她一句，神色中似乎有几分躲闪，并不想多谈这个问题。
“我看你丫的就是平时太谦虚了，每次去ktv叫你丫的唱，你就不开口，谁知道你居然连EP都出了，可以啊李晓，真人不露像啊！”张小雨带着几分揶揄的说道。
我张了张口，刚想开口问是什么歌的时候，突然听到口袋里的电话声音响。而我掏出了手机一看，闪着蓝光的屏幕上，栗子两个字正在一闪一闪。是栗子的电话！
我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多日积压下来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涌入了脑海里，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后，还没等我好好的诉说诉说这几日的委屈和难过，在解释一下那日的事件的时候，便听见栗子有几分焦急和质问的声音响起
“萧荏苒！你他妈知不知道，红颜旧这首歌写上了别人的名字！”
我呆愣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见张小雨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响起
“这首红颜旧真是绝了！李晓你真是唱的太好了！”
李晓？我僵硬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晓。连手中栗子的电话也没有了丝毫的声响。而李晓在我看着她的时候，她却格外平静，只是看着张小雨说了一声
“谢谢，主要是红颜旧这首歌本身的质量好，不是我唱得好！……”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便听见了栗子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了出来，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李晓，你还要不要脸了，连自己好朋友的歌都抢！你他妈真是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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