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流光避开那牛,又摸了一会才摸到人。原来早起那牛醒来要吃草料,走时全被她盖在那人身上了,那牛自然在他身上啃啃,刚好啃在那人嘴上,虽还在发烧,啃啃啃啃,那人就被那牛给啃醒了,吓了一跳,这阵仗倒是生平仅见,怎么到了这处地方,初吻就这样没了,连忙勾起头直往后挪,可惜牛棚太窄,他又伤重不能动弹,挪了半天也只避过了头,翻个身去,被那牛啃啃屁股也就算了没法了。
流光摸到人,趁着郎中没看见伸手将他头发揉乱了盖到脸上,这才将他拖出来。看他挪了地方知道他是醒了,于是暗暗掐了掐示意配合。
“呀,这么多伤他怎么还能活着?!”
那郎中原来以为只是小病,掀开衣服来看吓了一跳,流光怕他起疑忙忙地又给他塞了块银子,急急解释道:“先生勿要多疑,我与他出来本带了些银子,不曾想却被贼匪惦记上尽数抢了去,还要杀人灭口,将他砍成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
“可是看他这伤有些却像是陈年旧伤,再说你们两个一起怎么就他一个有事…不行这事关重大,我还是先回去与衙门先说说…”
看他要走流光急了连忙跪下来抱住他腿假意哭求道:“求求先生您行行好…”说着直接连装钱的荷囊一同递与他,咬咬牙,好似暗下决心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同先生您照实说了吧,那些贼人本不欲杀我,只因他们贼首看中了我想抢我做押寨夫人,囚禁了他日夜折磨想叫我屈服,才弄得他旧伤新伤的。我们好不容易才偷了个空逃出来,只带得这些银两,如今全给您,只求您千万别与人说,那贼匪知道了定要来杀了我们。再说我将他害成这样,就是他的父母也定是不能轻饶了我,我们原本是打算等他伤好了生个娃再回去生米煮成熟饭的,若是传了出去小妇人曾进过贼窝名节受损那只得一死了,还求先生您可怜可怜我…呜呜呜…”流光说着还真掉了两滴眼泪。
郎中听了也不免唏嘘:“看你说得可怜,那算了吧,你先起来,我不说就是,等下跟我回去拿药。”
钱花完了,流光千恩万谢。
“为何来我卫地?你不是我卫人,你是楚国人吧?”
吃完药,烧退了一半,那人明显好一些也能睁眼说话了却闭了嘴不言语,流光于是问。
楚卫虽然毗邻,却并非接壤,就如同人眼睛上的两片眼白一样,中间正好隔了一个黑眼珠似的大片贫瘠的草场和荒漠。那片荒漠巨大,却是十分的凶险,时不时会刮起强劲的大风卷起漫天的沙尘暴,瞬间改变地形将去路掩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进去的人一般都有去无回。当然,也不是完全无路,只在荒漠薄弱地带有极少数地方地势起伏正好能挡住风口,露出硬实的土壤,却是极为隐敝,甚少人能知道。平常一两人能够进出的地方还是有一两处,过往商贾牟求高利,时不时还有人行走,若说能够大量进出军队的大面积所在迄今为止还无人知道,所以一听说有楚国公主偷偷带了古地图逃亡出来,自然惹来各路人纷纷抢夺。
行路如此艰难,而且楚人又最是重视血统,甚少与外族通婚,此人颧骨突出、鼻梁高耸,一看就是楚人。
流光见那人只是直直地望着她,表情刻板,眼神呆滞,像是没听进去话…莫非烧糊涂了,亦或是言语不通,总不可能会是个聋子哑巴吧…于是上前比划着试探,那人却一把扑到她身上却似后继无力生生压趴她到地上,流光看他全身是伤不知该往哪里推,那人手却不闲一把就摸向流光后颈头发根处向里按揉,似一愣神却又突然趴在她肩窝里大哭。
怎么好像被人轻00薄了?!
“啊呜…阿拉阿耶拉乌…啊呜…”
果然是言语不通。
流光不由愕然,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夏天身上衣服单薄,男女授受不亲,忙将他从身上踢下来。那人似是不好意思,却是不肯再躺回去,只靠在她肩旁挨蹭抹泪。
流光指尖捏起肩头被泪渍浸透的衣衫直皱眉,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反差实在太大,昨晚那个杀伐果断浑身浴血的人和如今正偎在自己身旁卖萌抺眼泪的少年分明像两个人。
“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煎了药喂他吃完,流光比划着询问,离他伤好时日还久,总不能总啊呀喂呀地叫他。那人愕然愣神似是听不懂,于是流光手指点点自己,又指指他,继续又耐心地比划:“我——叫流光,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问你名——字?”
那人似是听懂,略一思索,拿手指沾了碗里剩余的药渣水在地上划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卫字。
“子楚?你说你叫子楚?”那人点头。这名字怎地听着如此熟悉?!流光记性好,突然记起,惊呼道:“莫非你是楚国三皇子?”
可惜那位吴夫人交托给她的玉佩不知何时竟是让她给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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