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情深难解
“老师。”
三个人坐在苒的对面，齐声唤道。
苒接过卡卡西熬的小米粥，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道：“别这么叫我，我大概，还没有为人师表的资格，至于你们的担当上忍，我会拜托三代爷爷给你们找个最好的老师。”
“对我们来说，你已经是最好的了。”辽开口道。
彩子微笑着说：“其他人的话，大概没有办法体会我们的这种心情吧，复仇这种东西，的确是很沉重啊，所以，就让我们一起背负好了。”
“只是一群小鬼就不要擅作主张，和你们那样简单的复仇不一样，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你们不会知道的吧。”苒低垂着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
“我的哥哥死于暗部，一次莫名其妙的任务。”辽淡淡道。
“牧野家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飞鸟说道。
彩子看了看他们，温和地笑道：“我没有任何理由，不过，他们两个是我最重要同伴。”
“你们还真是……”苒拍了拍自己的脸，“那就做好觉悟吧，你们要做的，很可能是颠覆木叶的格局啊。”
飞鸟直视着她：“那种事情，一般来说一个人做不到的吧。”
“所以带上我们才行啊。”辽接话道。
送走了三个学生，苒放下粥，坐到卡卡西面前，沉默半晌，伸出手抵在他伤口的位置，轻声问：
“还疼么？”
卡卡西抓住她冰凉的手，微笑道：“不疼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手里剑扔不准，伤到了你，你说没事，一点也不疼，然后半夜自己偷偷上药，疼得直吸气。”
“没关系，现在真的不疼了。”
“是不疼了，还是麻木了。”
“苒苒……”
“在地牢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朔茂爸爸还活着，师父不曾离开木叶，止水没有死，我没有和你动手过……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这么累。如果一开始我就离开木叶，是不是很多事情就可以避免，可答案或许不是……我不会放弃为止水报仇，但我至少清醒了，现在的我分得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不会拿自己去冒险，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去冒险，更不会……再伤害到你。”
“嘛……”卡卡西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下定决定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苒拉到了自己怀里，一手按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别抬头，暂时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卡卡西……”
“苒苒，我爱你。”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一直都知道。”
“你有深埋在心底的过去，我也知道。”
“我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看着你，哪怕那个与你共度余生的人不是我。”
“我一直以为，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我错了，我不甘心。”
“所以明知道这种方法有多残忍，我还是做了。”
“我爱你，从来不是以哥哥对妹妹的方式，而是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方式。”
“我不需要你给我答案，我只是想告诉你，仅此而已。”
“至少，不管是谁，我都不打算再退让。”
苒忽然就没了分寸，只能机械地唤着：“卡卡西……”
卡卡西放开苒，从桌上拿起一个细长的盒子递给她，苒不解，但还是接过，在卡卡西的眼神示意下打开了盒子。
那是一把短刀。
像极了曾经的白牙刀。
若不是清楚白牙刀已经在神无毗桥之战中已经毁坏，苒几乎要以为那就是白牙刀。
“我……”苒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使出旗木刀术。
“如果你放弃的话，谁来继承旗木刀术。”卡卡西安慰道。
苒咬了咬嘴唇，道：“卡卡西，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
卡卡西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调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就算要等你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不管多少次我都可以告诉你，因为你是旗木苒，所以你值得。”
苒攥紧了手中的刀，却说不出话来。
“早点休息吧，看你这几天瘦了多少。”卡卡西用手轻轻蹭了蹭苒的脸颊，没等她反应便干脆地抱起她把她送回了房间。
卡卡西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桌上的刀身碎片，深黑色的游刃碎片在月光的照射下有点淡淡的光晕，像是暗部的苒，表面看来冷漠无情，却会在柔和的光照中温柔地回应。
只是，他很明白，白夜叉已矣。
刚才的那番话，大概是自己做的最不磊落的一件事了吧。
偏偏在这种时候，偏偏在她最没有办法冷静思考的时候，偏偏在她没有办法拒绝自己的时候。
大概所有认识卡卡西的人，都会认为他果敢而坚毅。但他自己知道，面对在乎的事情，在乎的人，他彷徨懦弱得可以。
因为害怕触碰到她的痛苦，所以永远不相问；因为怕她逃开，所以选择那种不近不远的距离。
但无论如何，就算是耍了心机也好，他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看着她为别的男人落泪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等多久都无所谓。
白夜叉为宇智波止水而死，至少，旗木苒为他活着，他不亏。
苒躺在床上，摩挲着卡卡西给她的那把短刀，回想起为她打造游刃的那个工匠。
打造眼前这把刀用的……一定是卡卡西的血样。
这样纯白的颜色。
自己大概是旗木家的异类，苒自嘲地笑了笑。
翻了个身，苒在心中回放着卡卡西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她不知道卡卡西对自己的感情么？怎么可能。
卡卡西和她不仅仅是所谓“一起长大”的情分，更是相互支撑着走过最黑暗的岁月的人。
她的一颦一笑，卡卡西全部都懂，同样，卡卡西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不用看，不用听，他在那里，她就知道他的心思。
所以她也一直清楚卡卡西刻意维持的那一点平衡。
然而，她明白，他们之间，那个真正一直在逃避的人，是自己。
如果止水没有死，她也不过看着他娶妻生子，终其一生不会去探究自己对他的那一点情愫究竟代表着什么。
可他终究要离她而去，无论生离还是死别，而她和卡卡西之间的那一点平衡总会有打破的那一天。
只是她没有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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