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连叶总算是在两点赶到钱多多的公司，同他细细讲解了整个策划案，只是修改了几个细节就可以实行了。
“叶子，这个案子真是多亏你了。”等案子定下来后，钱多多对连叶说道。
连叶整理好东西，“恩，你要付我多多钱的，不用客气。”
钱多多一听到这句话就半垮着脸，“叶子你别老提这个，我一大男人虽然叫钱多多，真算起来，还真没几个子。不过，怎么样都不会亏了你的。谁让咱们是同一窗户下读书的人呢。”
“少来了吧，是因为我知道你追另一半的□□吧。我说你就坦白了吧，这事越积越难办，到时候要真的穿班了，就不好收拾了。”大三那会，连叶给钱多多出了个追女一百招，让他成功的追上美女。可到了大四，连叶一想起这事，就后悔了。虽然人家现在都好好的，可她还是悔！
“啧啧，又提到我头上来了不是？我们现在好着呢。到是你，我听说杨诚下周回国。你……”
“哎，时间不早了。我不的打扰你和你那位浪漫晚餐了。”说完，连叶直接站起来，走了出去。
“叶子，你不是吧，好歹我也算是你半个老板，你给我点尊重啊。喂！”
连叶知道，钱多多一定以为自己在逃避。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心情变糟糕而已，今天已经够倒霉了，真要再提到那些让她倒味口的人，她就更没心情回去收拾那依然混乱的屋子了。
一路上，连叶右眼皮就一直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回想着王中山的个头，本着最实惠的原理，给他买了套大号衣服。一回到阁楼，就闻到一股呛鼻的烟。
“怎么回事！王中山，你想烧了这里啊！”连叶看着满屋子的硝烟，有些忍不住了，马上失去往日的沉稳。
“无防，哦，没什么，只是烤些东西吃而已。”王中山从一边的小厨房走了出来，回道。
连叶本是想着那个出来一定是大花脸，可一见王中山，居然没有一点被烟熏过的痕迹，念头一：他该不是消防员吧。
跑到阳台，一看一边的木材，还有一边烤得有些金黄的鸡翅膀，“你这木柴？天啊！你该不是把屋子里头的椅子柜子给劈了，你！你用什么劈的，劈了多少？”连叶边问边找计算器，她要好好计算自己的损失，这回损失可大了！
“不多，床头那小柜子、一把木椅子和外面的竹椅而已，够你用个三两天的了。”此时的王中山全然不顾连叶啪嗒啪嗒按着计算器，一副你不用谢我的表情。
连叶算着，那个床头柜八成新呢，少说也要170；按照旧货市场的价格，那样的木椅一把就算是讲价成功了也得70，还有自己的竹椅，连叶张大嘴巴，竹椅啊，才上周五买忍着滴血的心抽搐的胃干扁的肺，讲价讲到舌头都抽筋了花了230大洋买来的，还有刚才给王中山里头外头的买，花她100大洋，这么一合计：570！对了，这还不包括那些鸡翅，调味料。还有其他的东西！随便算下，也在600之上。可事情还没我完，连叶本想大叫两声的，可一见着一旁边几朵剩余的仿真麦穗，她回头看着那落地竹框，空空如也。连叶啪的坐到地上去，那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花可是最贵的了。这么一合计，快一千了！
王中山一副无辜的表情，正想蹲下去说些什么，就看到连叶猛的抬起头，两眼发红的瞪着他，咬牙切齿，“说，你还烧了些什么？”
“没有其他，就你看到的这些。”王中山甚至是一副我已经很节约的表情。
“你要吃东西可以煮啊，用电，现在我们都用电弄东西吃。你知道不知道，煮你这些东西要用电的话，花不到我三块钱，这会都要上千了，五星级酒店的金牌翅都不要这么贵呢。哼恩，我的椅子，我的麦子，我的翅膀啊~”面对这样控诉后，王中山还是一脸无辜，连叶最后只能无力的哀悼自己刚失去的一切，“是，你是救了我，可这些椅子，这些麦子，这些翅膀也是我的命啊。”
王中山还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把眼前的人给弄成这样，陪着她坐到地上，难得的自然平和“人，总要活下去的，活下去最重要。活下去才有权利拥有一切。”
连叶没好气的回道：“那也不是这个活法啊！”
王中山也郁闷了，他觉得自己也是坏了脑子了，和这个只知道算算术的女子讲这个，一想着她刚才的话，心情就更糟糕，不过她面的话到是让他心里头一动，“对了，你说是我救了你的。”
连叶想着完了，自己什么不说，怎么就说这个了。虽然王中山什么都没说下去，可那比说什么都来得有用。连叶满肚子对他的怨言就如干扁的柿子一样，都给抽空了。又看着王中山一头的长发，便伸手扯了扯。王中山一个吃痛，抓着她着手阻止道：“你做什么呢？”
“你的头发是真的哦。”连叶来了精神了，这么长的头发，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经过处理的天然头发，瞧着发质。要拿去买，那可值钱啦。
“头发还有假的？”
“剪了吧，你这个样子出去，一定被人认为是怪胎的。你也看了，这儿男人都短着呢。”连叶似乎很是关心他的说道。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怎可以说剪就剪！”王中山瞪着眼睛说道。然后走到一边他新做的烤炉继续烧烤他的鸡翅膀。
连叶觉得四处都飞散着老前辈三个字。脑袋里就一句话：人生如梦，飞禽走兽！
这王中山看着很年轻，怎么思想这么古化！
“连叶，可以吃了。”王中山出声道。
忽然，连叶发现，原来王中山的声音很好听，那句‘连叶，可以吃了’一直回荡在耳边，如冬日里，溅落在冰面上的水滴，如月光碎片落地的声音。她似乎又听到了以前爸爸妈妈到了吃饭的时间也是说这一句‘连叶，可以吃了。’可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
看着王中山的身影，他的身高应该有185吧。连叶想这算了，那一千块飞了就飞了吧，最重要的是好好教育一下眼前这个‘老前辈’，免得以后他把这房子都给烧了。
于是她起身走进屋子，取出自己给他买的衣服，说道：“洗洗换下吧。”不等王中山反应过来，就把他拉到洗手间里，细细的教他热水器、沐浴乳等等东西的用法。
等王中山出来后，连叶已经把外面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决定了，这么贵的鸡翅膀可要好好享受。
一见王中山，连叶便赶紧转过头去笑开了，想着自己给他买的衣服真是次了，虽然看着他身材好得很，可还真是把他给毁了一半。还不如他刚才的长袍来得玉树临风，卓而不群。
王中山也觉得这衣服怪异，穿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又看着连叶抖着肩膀，就知道效果一定不好。便走到全身镜面前，对着镜子就是一阵收拾。
连叶本想着笑完后，好好安抚一下王中山的。可一回头，却看到一个风流倜傥的人走了出来。那松垮的外衣一侧被他割开，很随意的打了一个节，配着处理过的米色长裤，看起来休闲而有格调。而他把长长的头发随意的用带子一系，还真有着杂志上男模的风范，不，她也是看了不少杂志，见过不少模特的。这个王中山还真是她见过的最神奇的一个。不是模特，难道是设计师？这个念头一出来，连叶觉着可能性可以提到70%。
“看够了没有，小心你手中的酒。”王中山走过来，边问着边坐下来。
连叶一听，赶紧回过神来。一看手中的酒，还好没倒出去。今天损失可大了，可不能再损失了，一根羽毛压死一头大象，何况连叶不是大象，所以绝对承受不住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连叶一边倒好酒，一边问道。
“你？”王中山瞥了眼连叶，无奈道：“算了，与你说了，你也不懂。”
连叶听了一个憋闷，“什么话！不就是修饰打扮么。有什么难的，你不说我还不稀罕了。”
王中山一听，看了连叶许久，直到看得连叶寒毛都竖起来了，真感觉自己什么地方都不合适了一般，才慢慢说道：“你，的确是不太稀罕。”
“你！”听着这话，一向能言善辩的连叶一时间没了话。只能把夺过王中山跟前那一盘子烤翅啃了起来。边啃边含糊的说道：“你们男人就是肤浅，就知道看表面漂不漂亮，就知道看人家的打扮。就不懂的看的深点。懂得看得深点的，又要说什么现实。”说到这里，连叶喝了大口红酒。又想着，完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成愤青了。再看看眼前的王中山，正优雅的喝着红酒，一脸你真的很差劲的表情。
原本连叶最恨看到这样的人，可眼前的人就如同一件完美无缺的艺术品一样。让心思再高再傲的人都会不由的低下头。忽然间，一向对谁都不服软的人也自惭形秽了。她心里头有开始上诉老天，分配也太不均匀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能这么大。算了，就当暂时挂张活动式海报在屋里头。等他记起一切，赶快让他走人，这样个大活人站你面前压力也太大了！
吃完饭后，连叶想着管你王中山还是白中山的，花了我这么多的银子可不能白便宜了你。便瞪着王中山，“你，把碗洗了，把地板抹干净了，把屋子整理干净了，把你自己的衣服洗了，把这些碎片全部给我整理好了拿个垃圾袋装好扔到下面的垃圾桶里。还有……”
其实想要王中山做这些事情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想着以前只要有必要，他们什么都要学会。看看着眼前的小女子一个劲的喊着要他做这做那的，他听着心里实在是郁闷。虽然她眼中没有那种主仆之间的意气，可被她这么使唤着，就是不自在。本来还想着要起来走走的他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冷冷的冒出一句，“凭什么！”
连叶一听就怒了，“什么凭什么，你看看，这房子是我租的，衣服是我的，你说你在这吃在这住的，对了。你还烧了我那么多的宝贝，就为了吃那几个鸡翅膀。这些钱够请一个多月的小时工了。对吧！所以要你做再多也不为过！”
王中山一听，又想起以前的一切。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他越看着连叶，眼里的冰寒越胜。几乎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杀意如慢慢淡开的墨，陈现在眼底，随着心底的怒火，扩散开来。
连叶不是没有觉察到他的变化，只是从来不服输的她还是硬着头皮瞪回去。心里却在说：其实自己还是记得他救了她的，的确是不该把他说得一点用都没有。可他好歹也该做点事啊。
王中山强忍了，一个转身又看向了夕阳，一动不动的看着。
连叶不知怎么的，偷偷的拍着胸口，有种死里逃生的感慨。一边整理的本来安排给王中山的一切，一边嘀咕着：什么王中山，就一山中王。这山中王也太没眼光了点，要找去找那些有钱人啊，怎么跑她这来了。越想越郁闷，不过连叶也只能停留在想这个层面了，那双冷俊的眼睛让人看着心底生寒，那是几年后，连叶都能清楚的记得的。
等到连叶把东西整理了差不多的时候，王中山总算是回过头来。全身上下平静的出奇，那双褐色浅易琉璃一般的眼眸依然闪烁着虚无的光，再也看不出一点情绪。连叶忽然间觉得王中山是那么遥不可及，比刚才那让人的恐惧的他更遥远。
屋子里的一切都收拾完，连叶便跑去洗手间取脏衣服出来洗。同时，很惊奇的发现王中山的那件破长袍居然很整齐的叠放在一边的小几上面。连叶一把扯起来，手探过去，就从几个大洞里伸出来。又破又脏的，还叠个什么劲！其实连叶是在心虚，人家衣服又破又脏的都整理那么清楚，自己衣柜里面那些不破也不脏的不还是跟糟菜干一样的。瞧见了没有，这就是对比！
“王中山，你这破袍子还要吗？都破成这样了，还是别要了吧，给我做成抹脚布好了。”连叶走了出来，对一边拿着块牌的王中山说到。
王中山本也想着那衣服上面都是血污，也是想着不要的。可一听连叶说的那抹脚布，心里就一万个不爽。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能耐了，总能惹到他。他瞪着双眼，一把扯回长袍，“你少打我衣物的主意。”
连叶撇撇嘴巴，“切，那你连主意都不打，差点直接把这房子给烧了。我说……”
不等连叶说完，那衣服又一把给抛了回来，准确无误的扣在连叶头上，连叶挣扎半天才把那有些发臭的袍子扯下来，忒忒两声，正要开骂！
“把袍子给我洗干净了！”王中山抢先说道，便一个转身径直走到阳台，不再看连叶。
连叶吃了个憋，正要喊回去，那手机就响起来。一般这个时候，连叶马上就会去接手机，因为那都是有人要她做个案子了。可连叶心里气啊。瞪着王中山，一把扔出他平日里从不浪费的纸巾后，大口的吸了会气，深呼吸后才接了电话。一听，果然又是钱多多接的一个大案子。
王中山走到阳台，望着这里的万家灯火，心里不再如刚来时候的迷茫，复又回头看着屋里忙活的连叶。想着忽悠这么个女子也是不错的，不由的释然的看着沉下去的夕阳的西方，想着，要消失的话，就让一切都消失个彻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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