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不得已,唯有煎熬
46冬天真的忍不住地来了。它好像越过了秋天，猛地冲进了寒冬。人们聊天就像吞云吐雾似的。场上的嘻皮士们搓着手都在交流着昨天的营运情况。他们有的眉飞色舞，有的愁容困貌。哈哈，时而占便宜，时而吃点亏，那是很正常的。于是占便宜的就安慰吃亏的，拍着肩膀说：“哎呀，吃亏是福。”
吃亏的撇着嘴说：“那你占便宜了就不要乐呀，乐什么呢？一点福都没有。”
云飞扬吃完面后没有加入他们的快乐之中，他钻进了车里，拿起一份报纸，无味地翻来翻去。真是不中看，除了广告，就是什么中央政策、地方文件。唉，不如慢慢地喝杯茶。
“老云，今天有时间吗？”老张在外面叫着。
“有呀，上车吧。”云飞扬说。
老张进了车里说：“等会我们去拉货。老云呀，怎么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身体还好吧？”
“拉货？行呀，经常沾你的光，谢谢啦。”云飞扬说，“我身体还好，只是张灵她身体垮了。”
“怎么啦？她怎么啦？”老张紧张地问。
“她住院了，癌症，乳腺癌。”云飞扬有气无力地说。
“啊！怎么这样呢？你去看过了吗？”老张惊讶了。
云飞扬难过地说：“看了的，几天前去看了的，后来又发短信问候了的。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老张，前段时间我听你的建议，有意逃避她。可是现在，她病成这个样子，我能刺激她吗？我能逃避她吗？可是我能怎么说怎么做呢？这特殊时期我能说我们从此不要来往了吗？还有哟，听她母亲说，她还经常在睡梦中喊我的名字。老张呀，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有家有老婆的呀，长期这样下去，事情暴露了，我非被人骂死不可。唉，我苦呀！老张。”
老张听了，也替云飞扬着急，也陷入了忧愁之中。过了一会儿他说：
“哎呀，老云呀，我看这样来，如果你老婆发现你经常去医院呀什么的，你就说是我病了，去看我了的。她不信就叫她打我电话问我，我来帮你圆。哈哈，行吗？张灵的病好了就什么都好办了。万一好不了，你就当做做好事吧。即使真的弄穿了，我来帮你证明，以后的事情肯定有变化的，到时候再说呢。”
云飞扬听了，他说：“老张呀，爷们。”
老张也笑了，他说：“不过你不要说我得癌症，就说我得了怪病。”
“哈哈，那是，那是。”云飞扬笑了笑说，“其实，我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了。”
老张说：“哈哈，但是以后我就不清楚了。”
“以后？”云飞扬沉默了一会说，“以后？真的，以后会是哈样子啊？不敢想象。”
“后事难料，过好目前每一天吧。调整心态，等会我们一起出发。”老张说完便下车了。
“好吧。”看着老张走了，云飞扬接着喝他的绿茶。他想：这么好的女人，说一点都不动心，一点都不想爱，那是不可能的。目前她又病成这个样子，说一点都不痛心，一点都不难过，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拨出了张灵的电话号码。很快，就传来了张灵有些虚弱的声音。
“喂，飞扬，手机一响，我就知道是你打来的，你吃早点了吗？”
“张灵呀，我已经吃过了，你吃了吗？昨天、今天人感觉怎么样呢？”云飞扬亲切地问道。
“唉，真是要命啊！人没劲，没食欲，不过你的问候就是给了我能量，我好开心，真的。”
“哈哈，是吗？那好，看是今天或明天我就去医院看你，你可要坚强哟。真的，相信不久你就可以康复了，就可以微笑着走出医院大门。”云飞扬抑扬顿挫地说。
“好的，但愿如此吧。哦，飞扬，告诉你一件事哟。”
“什么事呢？说吧。”云飞扬问道。
“哈哈，就是上次你走后，我妈很赞赏你呀。真的。她说：有了你，她女儿就有救了哟。哈哈，真的。”
“哈哈，你妈把我当医生了。”云飞扬笑着说。
“哈哈，何只是医生呀，几乎当成女婿啦。”
“咦哟，你的脸红不红哟，哈哈。”云飞扬笑了。
“哈哈，不红。不信，你来一看就知道了。哈哈。”
“好好，我会去看的，我马上就要与老张干活去了。等干完活，我就去看你，好吗？”云飞扬亲切地说。
“嗯，好的，你忙去吧，注意安全，拜拜。”
“嗯，记往，多吃点东西。拜拜。”
放下电话，云飞扬心里想：看来一个电话对她来说就是一瓶能量。看来我真的成了她举足轻重的人物了。这个时候，我能忍心伤害她吗？我能忍心叫她收回这份感情吗？我能忍心置之不理吗唉，我还是扶人一把，不然我心里会不安的。如果能爱她我也愿意。
在复杂的心理矛盾中，云飞扬与老张开车出发了。原来文明社会里，也有文明人的苦恼。无奈月儿照旧圆缺，太阳依然阴晴。此事古难全，唯有天天煎熬。
中午的时候，干完了活的云飞扬回到雷雨萍的门店里吃饭。雷雨萍见他回来了，扭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继续忙她的活了。
“老婆呀，我回来了，你吃饭了吗？”云飞扬只好先开口了。
“吃了。”雷雨萍说。
“哦，吃了，再陪我吃点吧，吃点菜，喝杯茶也行呀。”云飞扬说。
“没空。”雷雨萍说。
“哎哟，难得中午回来吃个饭，你又这么忙。”于是，云飞扬自个儿地吃了起来。
唉，菜冷了，饭也凉了，没法，将就一顿算了。
这时邻居的嫂子抱着她的孙子过来了。雷雨萍丢下了手中的活在门前逗着她的孙子，玩得好开心哟。
吃完了饭，云飞扬独自坐在餐桌前喝着热开水，打了个饱嗝。心想：这日子够太平的了。也行，要求不能太高。
“喂，吃完了就收拾锅碗，不要撒手不管，什么都要我来侍候的。”雷雨萍进来了满不高兴地说。
“哎呀，收个锅碗有多大的个事哟，没问题。”云飞扬说着，“我喝完这杯水了就收拾。哎，我说你呀，说话能不能温柔一点，耍个娇也行呀。”
“老夫老妻了还兴这个呀。”雷雨萍说完又出去逗着那小孩去了。
听到雷雨萍这么说，云飞扬自言自语地说：“少夫少妻的时候，你也没兴这个呀。”
往事又上心头。那年刚结婚的时候，有一回，一起回娘家，巧的是她儿时的两位相好的女孩也同时回娘家了。他们三个都是同一年出嫁的。当天晚上那两个回娘家的新媳妇睡在同一张床上。第二天早晨，她们中的一个给雷雨萍讲：“哎呀，再不与她睡一张床了。她半夜的时候还亲我的嘴。她肯定与她老公亲习惯了。”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云飞扬也在场。云飞扬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他想：我老婆怎么不爱亲嘴呀？我还不知道这亲嘴是啥滋味呢。这么多年来，他对这亲嘴的感觉是多么的渴求。然而始终是难以如愿。甚至在他怀里或者面前耍娇也没碰到过。他不知道雷雨萍刚才理直气壮地说这话时是否感到惭愧，是否感到心安理得。
下午，活还没找上门来。趁着这会儿有空，云飞扬停好车去了医院。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能听到张灵呕吐的声音。她一边呕吐，一边喘着粗气。样子肯定难受极了。云飞扬快步走进了张灵的病房。只见张灵低着头，使劲地吐着，张母万般心痛地用一只手托着女儿的头，另一只手抚摸着女儿的背心。
“张灵，”云飞扬喊着，又转身喊“阿姨，”
“啊！飞扬，你来了呀。”张灵抬起头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呀，小云啊，你来了。唉，这药物反应得好厉害。“张母对着云飞扬说。
云飞扬马上接着说：“阿姨，叫张灵别说话，保留体力。”
这时张灵吐完了，她无力地靠在床背上，眼晴里噙着泪水，轻轻地喊着：“飞扬，飞扬……”
看着她这般痛苦的样子，云飞扬真是心痛啊！他想：若能帮她分担一点折磨，让她少一点痛苦。那该多好啊！可是无能为力啊！
“张灵，平静地躺一躺，等一会你就轻松了的。”云飞扬说。
“嗯，是的，谢谢你又来看我。”张灵说着将枕边的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在旁边了，可能怕压坏吧。
“张灵，现在想吃了吗？我来喂你，行吗？”云飞扬的心酸软酸软的。他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不然他心里的沉重难以减轻。
站在一旁的张母听了云飞扬的话对女儿说：“吃点吧，勉强吃点，我去倒碗汤，好吗？我的乖女儿。”
张灵听了妈妈的话，看了看妈妈，点了点头。接着将头转向云飞扬，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说：“飞扬，你说喂给我吃，是吗？”
云飞扬点着头说：“嗯，嗯，是的。我喂给你吃。你现在体力这么虚弱，哪能自己动手呀？”
“好吧，我要多吃点的。”张灵笑着说，“妈，给我多弄点来。”
“好，好，行。”看着女儿又有了食欲，做母亲的怎么能不高兴呢？目前，只要女儿能吃，就是她最大的满足，最大的喜事。因此，她很快转身端汤去了。
云飞扬说：“张灵，你很坚强。真是一名坚强的军人。我很佩服你，也很高兴。”
张灵说：“飞扬呀，你总是会夸奖别人，哈哈。”
云飞扬笑着说：“哈哈，我没夸奖别人。我只夸奖你一个人了。刚才。”
张灵歪着头看着云飞扬笑着，微微地笑着。
张母端着热气腾腾的汤来了，云飞扬顺手接着汤碗说：“阿姨，我来喂，行吗？”
张母笑着看着云飞扬说：“孩子呀，谢谢你呀。”
“哈哈，不要谢嘛，这一点小事。”云飞扬说，“来，张灵，这汤好香哟。全是瘦肉排骨哟。喝了身体棒，还可以美容哟。”
“好，好吧，来，飞扬，你坐这儿。”张灵将床边的被子往里面拉了拉说。
云飞扬坐在床边，开始给张灵喂汤。张母说要忙别的事就离开了。
“来，先喝口汤了再吃肉。应该不会烫口的。”云飞说着便送上一勺子汤到张灵的嘴边。
“嗯，不烫，很好。”张灵喝了勺子里的汤看着云飞扬。
“好，好就吃块肉吧。”云飞扬将一块理好的肉送到张灵的嘴边。张灵张嘴要吃时，云飞扬却有意将肉移开了。让张灵扑了个空。
“哈哈，你好坏哟。”张灵笑着说。
“哈哈，看来还真想吃，来吧，不逗你了，吃吧。”云飞扬也笑了。
很快，一碗排骨汤吃了一半，张灵有些不想吃了。云飞扬说：“来，猫猫吃，狗狗吃，不行，还是我们张灵吃。”
云飞扬将肉往左边送，又往右边送，最后送到张灵的嘴边，“哦，嘴张大，呵呵，又吃了一口，嗯，不错。”
“飞扬，我要喝口汤了再吃。”张灵说。
“好，行，来，张嘴，慢点，别呛着了。”云飞扬说着将一勺子汤送到她嘴边。
还剩下一点，云飞扬看到她有些累了，于是问张灵：“张灵，很累吧，休息两分钟后再吃，行吗？”
张灵说：“好，行，休息一下再吃，这碗汤一定要吃完。”
云飞扬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碗。“好，好，别动，别动，安静一下。”
张灵没有说话，半闭着眼睛，看样子她在养精蓄锐。
云飞扬看了看窗外，窗外一颗四季常青的迎客松在冬风中依然昂首挺胸。呀，这医院真会种树，种的全是些有顽强生命力的树。假如种的树到了秋天就落叶纷飞。病人看了会怎么想啊！嗯，这个医院还真是个好医院。
“飞扬。”张灵在喊，依然半闭着眼睛。
“张灵，有什么事呢？说吧，我在这。”云飞扬低下头问张灵。
张灵说：“飞扬，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没有择路而逃？”
云飞扬笑着说：“你说的什么话哟，那我问你，你妈妈为什么还要从老远的北京赶来呢为什么没有丢下你不管呢？还口口声声地喊你乖女儿呢？”
哈哈，这个云飞扬真是聪明。他知道此时要避开爱情而谈亲情。当然，张灵也不傻，她也知道云飞扬在偷换概念。
云飞扬接着说：“目前，你什么也不要想。等你病好了，你想什么都行，是不？美好的新生活正在向你走来。”
听了他的话，张灵睁开眼睛看着他，审视着他，此时她心里有感激、有希望，还有那执著追求后的满足感了。
“张灵，来，还有几口的任务，完成了你妈会高兴得不得了的。要知道，你多吃一口对你妈来说就是一份安慰。”
“嗯，好吧。”张灵又有些精神了。
很快，这碗汤被彻底地吃完了。张母过来了，她高兴地说：“呀，我的乖女儿呀，全吃了！不错，不错，今天的营养有保证了。小云呀，有你在，我女儿精神要好多了呀，你吃了吗？我也给你弄一碗来吧，锅里还有哩。”
“阿姨，您别客气。我是吃过了才来的。张灵要休息了，我想我该走了。刚才吃了那么多，肯定有点累了。让她静静地躺一躺，别乱动。以免又要吐了。”云飞扬对张母说着。接着他转过身来对张灵说，“张灵，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还是那句话，有时间了我会来看你的，嗯？”
“飞扬，我知道你忙，我也不留你了，注意安全。”张灵说。
“呀，这孩子呀，也没玩多久就要走了。好吧，路上慢点。”张母说着。
“嗯，阿姨再见，张灵拜拜。”
“好，慢走吧。”张灵与她妈妈同时说着。
“多么好的人呀！”看着云飞扬离去的背景，张母说，“来，乖女儿，休息吧，安静地躺会。”
走出医院大门，云飞扬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知我者，我不解释也能理解我。不知我者，我解释百遍也不会相信我。唉，我得想个办法。这个办法要对张灵，对我都毫无伤害。唉呀，这个棋怎么走呀？不能老是举棋不定呀。
来到停车场，还好，没有人问及他刚才的去向。他钻进车里，独自一人考虑刚才的问题。
望天，天苍苍，它无能为力；看地，地茫芒，它苦无良计。真是一筹莫展呀。云飞扬无可奈何地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啊！有了，有办法啦！哈哈，她不是有老公吗？虽然与人私奔，但可以找回来呀。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邹琼的电话。
“喂，老云，有事吗？”邹琼说。
“哈哈，邹经理，很忙吧。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哎，你知道张灵老公的□□号码吗？”
“这个呀，这个应该还可以查到，我可以进张灵的空间里寻找。怎么？你要它干吗？”邹琼说。
“天机不可泄露。”云飞扬说着。
“哦，是这样呀。但这个号他可能不经常用。”邹琼说。
“试试吧。”云飞扬说。
“嗯，查到了就给你发过去。”邹琼说。
“好，谢谢，再见。”云飞扬高兴地说。
收回手机，云飞扬心里舒坦极了。哈哈，怪不得别人说仙桃人聪明。哈哈，我都感觉到了。
不一会，邹琼的短信来了。哈哈，□□号发来了。云飞扬迅速地登上自己的□□，然后点击添加好友。最后输进她老公的□□号。啊，还好，他没设置密码。于是很顺利地进入了这个人的空间。云飞扬先给他留言：
朋友，如果你看到了我的留言，你赶快回到你老婆身边去。你别玩了，你老婆重病。有良心的话你尽快回去看看她。
留言完毕，云飞扬又找到他的访客，分别给这些访客留言，请求这些访客劝导该网名的网友回家与他老婆相会。也请求这些访客帮忙寻找此人。
事情办完了，云飞扬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心愿，但愿，如愿。”
这时手机颤动了，是网友发来的□□信息。云飞扬拿起一看，是昨夜秋风。
她说：“大哥，上来了也不主动向小妹招呼一下。没法，只有小妹主动了哟。”
云飞扬笑了，他说：“哈哈，你误会了。今天不知是哪个手登的□□，我正在调查。等我查出来了，一定把他交给你处置，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怠慢我们的秋风？”
昨夜秋风说：“哈哈，大哥的话真是有趣呀。我说的玩的，大哥，最近好像很忙，是吗？”
云飞扬：“哎呀，不算忙但也不清闲哟。这段时间你的生意如何？”
昨夜秋风：“哈哈，谢谢关心，生意马马虎虎。但我还是想单独经营，所以我准备抽出我的股份。”
云飞扬说：“哦，这事规划好了吗？你可要想清楚哟，市场有风险，投资须谨慎。”
昨夜秋风说：“嗯，是的，谢谢提醒，单独与合伙经营的利弊平分秋色。但我想避免两人闹出矛盾。”
云飞扬说：“有道理，时间长了总有些摩擦的。”
这时，云飞扬的手机出现了电量过低的警告画面。是的，刚才在空间逗留了好半天，难免电量不足了。
云飞扬说：“大事不好。”
昨夜秋风说：“怎么啦？大哥。”
云飞扬说：“刚才接到紧急通知。说是全国统一停电。连手机也要停电。”
昨夜秋风说：“哎呀，完了，完了，我的旅客不能上网了。他们又要咆哮了。”
云飞扬暗自好笑地发出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昨夜秋风还在问：“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飞扬说：“哈哈，至少我的手机马上就要停电了。”
昨夜秋风说：“哎呀，大哥，你真逗，我还真的信以为真了呢。我在纳闷：怎么会全国统一停电呢？原来是大哥在逗我，你真幽默呀。大哥。好，不说了，下次再聊，拜拜。”
云飞扬下线了，唱着歌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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