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知府家后续 捉
老太太听到周氏的话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如此母亲可满意？”周氏问道。
老太太闻言这才醒过神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却没再言语。
周氏见老太太没再多言，朝那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将两个丫鬟拉了出去，接着便是丫鬟的哭号，渐渐变成呜咽，想是嘴里被塞进了东西。
四小姐紧抿着嘴，手也紧紧攥着没有说话，二小姐被屋里静默的气氛和外面丫鬟的呜咽吓得缩在一边也没敢再言语。
丫鬟的事处理完了，回院子的路上兰芝正想着大夫人怎么改了主意，就听身边的三小姐问了出来。
“母亲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周氏瞧瞧三小姐，笑了笑道：“这样最好了，一开始文荷没有替两个丫鬟求情，她们必定心有不满，文荷那么聪明，肯定心里也跟她们会生了嫌隙，后来你祖母开了口，她也顺着说了，若是我一意孤行换了丫鬟，万一之后出了什么问题，她便都可以推说丫鬟不熟悉，而不换，我顺的是你祖母的意思，到时候也怨不得我了，何况，若是忤逆你祖母，你爹回来说不定还得埋怨我。”
兰芝停了这话心里惊讶，大夫人想的可真多，不过是处理个丫鬟的错误，竟然要四处都考虑全面才成。
“那…父亲还会怪母亲吗？”
“若是真的将两个丫鬟卖了，你父亲肯定为着你祖母有些不满，可我为着你祖母妥协了，不管你祖母等你父亲回来怎么说，你父亲都不会全信，他只是知道结果是我妥协了，便也不会责怪了，还会觉得我吃了亏。”
兰芝闻言心里对周氏更生了一丝敬佩，想不到大夫人想的这么深，也是这么多年跟老太太处出经验来了。
待大老爷回府，老太太果然添油加醋的将此事告诉了大老爷，晚上回了正屋，大老爷便问起了此事。
“娘是怎么说的？”周氏边做着衣服道。
“还能怎么说，就是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
“就这样？”周氏不信地抬头瞧了大老爷一眼。
大老爷看着周氏讨好地笑笑道：“当然发了点牢骚。”
周氏白了大老爷一眼，转头继续缝着衣服道：“不就是说我坏话了吗，有什么好遮掩的。”
“是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娘也是年纪大了，你就多包涵，等咱们老了，文成娶了媳妇，说不定你就跟娘一样了。”
“我可不会随便挑刺。”
“夫人，”大老爷叹口气道，“娘这一辈子过得也不容易，你没嫁进来前，家里都是靠着娘在支撑，爹除了看书什么不管，娘管习惯了，所以到现在也有些放不下，娘吃了不少苦，你就多担待。”
“我哪里有不担待，今日这事还不是照着母亲的话来了。”周氏也不缝衣服了，放下手里的活抬头对大老爷道，语气里微微有些生气。
“是为夫说错话了，夫人别恼，是夫人辛苦了，”大老爷见周氏恼了赶忙说道，说罢眼睛一亮将周氏放在腿上正在缝制的衣服拿开道，“夫人，不是说了天色晚了就不要做针线了，多伤眼睛，”说着上前握住了周氏的双手，“夫人真是辛苦了。”
话题就这么被大老爷岔了过去，周氏也没再提起。
到了第二日，知府家因着两位小姐落水的事给三小姐她们都送来的礼物，不过却给三小姐的格外厚重一些，自然二小姐又到老太太那闹了一通。
“既然如此，三丫头你已经得了一门好亲事，东西便分给她们些吧，还有你大姐，怎么说也是嫡长女，她都没有收到礼，你也分给她些。”
三小姐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大小姐打断了。
“祖母，我不用的，怎么说也是未来夫家送给三妹的。”大小姐握着手帕故作温婉地笑笑道。
兰芝心里惊讶，大小姐跟二小姐一样，向来是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兜里装的，怎么今日竟拒绝了，转头看看身边的三小姐也是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兰芝压下心里的笑意，大小姐还真是跟以往一样不会说话。
“哼，既然不要，也省的我这把老骨头做那个坏人！”老太太闻言冷哼一声道，“都散了吧。”说罢摆摆手，自己当先走了。
果然，瞧老太太那发青的脸色，定是被大小姐的堵得憋得慌，兰芝在心里笑笑。
二小姐见老太太走了，急的跺跺脚，对大小姐道：“你自己不要便罢了，干嘛要连累我！”
“哼，不过是个庶女，还想抢嫡女的东西。”大小姐冷哼一声道，说着还瞧了兰芝一眼。
兰芝莫名其妙，瞧她做什么，她现在就是个丫鬟…
三小姐没有管他们，兀自带着丫鬟走了出去，却没想到大小姐几步赶了上来。
“三妹真是好福气找了一门好亲事。”大小姐凑上来将兰芝挤到一边道。
“多谢。”
大小姐见三小姐只这一句便不再搭话，眼珠转转接着道：“听闻知府家公子已经是举人了？”
“正是。”
兰芝闻言心里偷笑，三小姐摆明了是不想搭理大小姐。
大小姐似乎也感觉出来了，抿了抿嘴，也不再搭话，只道：“我母亲也给我说了一门婚事，是知府家的侄子，以后咱们还能嫁到一家去，我先回去了。”说完，大小姐也没管三小姐自己如斗胜了一般微微仰着头回去了。
三小姐闻言略有些惊讶，却也没管她径自回了院子。
“没想到大姐竟然说了知府的侄子。”回了院子，三小姐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自语道。
“就算如此，还不是靠着大老爷的官职。”兰秋上前给三小姐斟上茶说道。
“她本就是父亲的侄女，靠一点也无妨，只是二婶竟然能说上知府的侄子？”
“许是平日里二夫人认识的吧，毕竟二夫人拿出知州府的旗号还是能结交到不少夫人的。”兰芝闻言笑笑道。
“说的也是，知州家的侄女配知府家的侄子，倒也相配。”
第二日早上，兰芝跟着三小姐去了正屋给周氏请安，看了看四周，四小姐已经不在了，说来兰芝本以为出了那事之后四小姐会不再来给周氏请安了，没想到隔日就来了，不仅如此还表现的格外亲密感激，只是周氏对她却始终淡淡的。
“母亲，你可知道二婶给大姐找了知府家的侄子？”三小姐进门行了礼便问道。
“哦？你也听说了？”
“恩，是大姐跟我说的。”
“哼，你二婶自以为给你大姐找了个好亲事，早早就来我这里显摆了，想来说的应该是那一家。”
“母亲知道？可是不好？”
“那家小子也是个秀才，不过品行不太好，跟知府只是五服内的亲戚，只是不亲，这婚事等你二婶查验一下估摸着就成不了了。”
三小姐闻言点点头。
兰芝心里替大夫人不值，明明给大小姐挑了那么多好的，不仅招来老太太的一番数落，大小姐那边也没落好，如今大小姐竟然找了个更差的还沾沾自喜，真是叫兰芝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然而叫她们惊讶的是隔日那家就来下了定，原来李氏早就跟那家换过了庚帖。
这下周氏坐不住了，毕竟也是大小姐一辈子的事，况且跟那样的人家有了联系，怕是会招来无穷的麻烦，当即便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兰芝跟三小姐都不知道具体是说了什么，只知道当日周氏黑着脸出了老太太的屋，李氏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可没过几日李氏便哭着去找了大太太，又过了几日大小姐的庚帖才被换了回来，可这之后大小姐的流言就传开了，兰芝还是听偶尔会出门办事的兰柳说的。
“兰芝，你可知道，现在外面关于大小姐的流言传的可凶了。”
兰芝来菜园给三小姐摘菜，在后园子干活的兰柳便过来找她说话，顺便拾掇一下菜园子，虽说菜园子是三太太负责的，不过兰柳是后园子的大丫鬟，这边也属于后园子，便也常来帮三太太捯饬一下。
“都说什么？”兰芝便摘菜便问道。
兰柳放下手里的活，凑近兰芝，在她一旁低语道：“说是大小姐不检点这才被推了亲。”
“什么！”兰芝闻言一惊，“这是哪里传出的话？”
“现在街上都传遍了，应该是那家传出来的。”
兰芝闻言皱皱眉：“那家也真是的，大夫人明明加了礼送回去，他们也都收了的。”
“那家本就是无赖，听说那家家境还算富裕，可那家的少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哼，想必那点家产很快就能败光了。”
“哎，”兰芝闻言叹口气，“大小姐这次可遭殃了，二夫人也是的，大夫人挑的看不上她倒是好好挑啊，挑个这样的浑人，若是大夫人第一次提醒的时候她听了，或许也不至于此。”
“二夫人哪能听大夫人的，听说便是去求大夫人还是又哭又闹的，又提起二老爷当年没考试的事了，要不是大夫人心疼大小姐，怕是不会答应帮她说项。”
“说来大夫人瞧着好像严肃，其实心却软的很。”
“说的是，最后大小姐还不是从大夫人挑的秀才里挑了一个，”兰柳也赞同的点点头，“哎，对了，”兰柳忽然想起什么，拿胳膊碰碰兰芝，凑近了压低声音道，“这有个消息你听了肯定得大吃一惊。”
“是什么？”兰芝闻言也好奇起来。
兰柳嘿嘿笑笑，故意压低声音道：“二老爷被人打了，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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