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十分钟后，交警来了，看了看双方车子的位置，立刻判定泽少方全责，他需要支付五千块给对方。另有陆小七敲碎人家的车玻璃，也得按照原价赔偿。

　　陆小七怒了，推开腿上的泽少，就要去找那车的人理论。明明是他们突然刹车才导致的车祸，难道他们就没一点责任？你弱你有理啊？

　　程敬不想事情再严重化，将陆小七强制性得塞回了车里，同意了赔偿。交警离开后，对方带着胜利、挑衅的笑容将罚单还有一张记有银！行卡号的纸条递给他们，说道：“我们很穷，麻烦你们尽快结算。”

　　程敬接过来，冷冰冰得说：“我们会尽快的还的。我有个忠告要对先生说，不知道先生可愿意一听？”

　　对方笑了笑，说：“好啊，说吧！”

　　程敬温和得说：“开车较劲是很危险的事情，为了大家的安全，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对方盯着程敬看了看，随后一拍他的肩膀，道：“有气量！谢谢你的忠告。”

　　程敬勾起嘴角一笑，问道：“还不知道先生贵姓？给张名片如何？”

　　对方掏出自己的明信片，递给程敬，然后他又对着车上的陆小七笑了笑，这才回了自己的车中。陆小七被他的笑容刺的浑身不舒服，连着将火气转接到了程敬的身上，瞪了程敬一眼。

　　程敬也没有过多解释，将名片放进钱夹里，发动了汽车去了医院，泽少的鼻血一直止不住，需要包扎。程敬去挂号，陆小七领着泽少在急诊室等候。晚上人不多，泽少很快就看上了医生。医生端着他的脸看了看，说：“鼻翼里毛细血管破了，没什么大碍，上点止血的药就可以。平时洗脸的时候多在意点，别碰到了。”

　　泽少问：“……不用住院吗？”

　　医生道：“不用！”

　　泽少又道：“吊瓶也不用打？靠！你们这什么破医院啊！”

　　医生道：“……”

　　……

　　还能跟医生胡搅蛮缠，说明泽少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病危。陆小七趁机出去，走到楼梯平台处摸出了烟，静静得抽着。一片雪花顺着微弱的寒风从窗外飘了进来，陆小七伸手接住它，让它在自己的手心融化，今年的北京雪来得真早啊。地面渐渐白起来，不一会儿，宛如披上了一层白沙。这场雪，应该会下很大。

　　陆小七碾灭烟蒂，回转身，看到了程敬斜着身子靠在楼梯的墙壁上，静静得看着她。陆小七问：“看我干吗？我又没有怪你。”

　　程敬双手交叠，脸上溢出温暖的笑意说：“泽少的车是被落下的财产，我认为咱们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当时的陆小七在气头上，他不想事情节外生枝，选择了拦截她。

　　陆小七道：“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她苦苦一笑，说：“我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我气自己……无能。”

　　“小七！”程敬道呼唤她的名字，喊完名字后，他静默了很久，然后才说道：“你已经很棒了，不要给自己压力。”

　　陆小七叹了口气，走到程敬的身边，学着她，将身体靠在墙上，沮丧的问：“咱们的启动资金还剩多少？”

　　程敬说：“你是管钱的，我怎么知道？”

　　陆小七大体算了下，小声得骂了句，“真他妈的惨。”

　　程敬掏出今晚要来的那张名片，看了看上面的署名，黑猫工作室，记者阿四。他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叫阿四的人身上学点经验，他入行比较早，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想起阿四滑腻又挑衅的眼神，陆小七心中涌起一阵不爽，从程敬手里抢过来，就给撕了，扔到了窗外。并说：“这人心思狡猾，城府很深，看着就讨厌。”

　　程敬惋惜了一下，然后说道：“城府深不是缺点，有利于咱们才是最主要的。他做这个这么多年，定有一些高价门路，我们需要他给带带路。”

　　陆小七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嘴里再没有再说什么，只冷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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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少被医生轰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药单，捂着自己的上嘴唇，递给陆小七，说道：“现在公立医院的医生都这么嚣张吗？掐我人中掐得疼死我了，还说什么可以帮我止血。我觉得她就是看着我长得帅，想非礼我。”

　　陆小七拿着药单帮他去交钱，说道：“公立医院的医生向来简单粗暴，以后习惯就好。”

　　泽少仰天长叹，“天啊！做穷人真是太辛苦了。”

　　程敬安慰他：“公立医院卖的是技术，私立医院卖的是服务，你还是忍忍吧。”

　　程敬将陆小七和泽少送回了家，他自己又开着车去了4S店里，将车送去维修。看到维修费和车灯的置换费后，程敬捏了捏眉头，说到：“这下当真是精穷了。”

　　车需要补修五天，没了车的三人哪里也去不了，只能闲置在家。泽少每天喝着陆小七买给他的红枣补血冲剂，日子舒坦的跟女人过月子差不多。陆小七接了新的杂志任务单，趁着时间空闲挣补贴。程敬窝在家里，开始写新的稿子，这短短几日的生活，让他感慨颇多，他将这些感叹全都写在了文中。

　　明镜三人组再次成了没头苍蝇，现在的他们比刚开始的时候还惨，连启动资金都没有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陆小七想到了一个眼前一亮的好主意。今天她去拍照的时候，一位同事跟她说了件趣闻，那个喜欢网红的富二代王思泰打赏了一位直播睡觉的姑娘七万元的红包。七万元啊，出手真大方，不愧是最阔气的富二代。

　　陆小七自己也是网红，能不能也用这个做点文章呢？做一件比那个睡觉更有趣、更别出一格的事情，让王思泰想不打赏都难。她想啊想，终于想到了，高兴得跑回家跟泽少和程敬商量。

　　泽少听完她的陈述后，恶心的跑去厕所小吐了会。程敬没有吐，心里却很抵触，皱着眉头问：“你觉得王思泰会喜欢看别人吞蚯蚓？他的口味有这么重吗？”

　　陆小七做了一个妩媚的动作，十拿九稳得说：“一般人吞蚯蚓我不清楚，但网红美女吞蚯蚓他铁定有兴趣。”

　　程敬沉默了，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头，她实在是太疯狂了。

　　泽少捂着蜡黄蜡黄的脸回来，用力一摔沙发上的抱枕，怒吼道：“陆小七，你若是敢吃蚯蚓，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丢下去。”

　　“泽少，你也太矫情了吧，我都不怕你怕啥啊？”

　　“这不是怕不是怕的问题，而是卫生的问题，你懂不懂？”

　　泽少最怕软体的一些动物，什么海肠啊，蛇啊，每次见到他都腿软。

　　陆小七高声解释道：“蚯蚓本身就是益虫，而且很有营养，吞几条没关系的。”

　　泽少道：“那也不行！”

　　“你俩别吵了。”程敬出面制止他们俩人干仗的场面，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语重心长得对陆小七说：“小七啊！我知道咱们现在过得有点苦，但咱也不是缺钱缺到这个地步。那个华雨说了，稿费可以提前预支给我，下个月就能到账。等到了账咱们再出发不也很好吗？”

　　陆小七制止道：“程敬，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从来没打算用你的钱，你的钱还是好好存着，留着买房子用吧。”

　　“我从未想过买房子，我拿出来是心甘情愿的。”程敬现在的房子虽然很老，但位置好，他并不打算换新房子。

　　陆小七拒绝：“你没想过，我替你想过，你的钱我不能用。”

　　这份稿费是程敬写作生涯成功迈出的第一步，有着决对性的纪念意义，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用这份钱的。

　　程敬有点震惊，随后非常肯定的说，“那是我的钱，我有权支配它的用途，你不用再说了。还有，这次我跟泽少的意见统一，我们是坚决不同意你做那件事情，你死了这条心吧。”

　　陆小七：“……”

　　陆小七愣了，这个穷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霸道总裁的这些臭毛病？别说，文质彬彬的他说起这种话来，还挺带劲。

　　陆小七的提议被二人否决，她闷闷不乐得跑回了房间。泽少继续喝他的红枣补血冲剂，程敬继续赶他的稿子，整个房间重新变得静悄悄。

　　半个小时后，陆小七的房门开了，她将自己包裹得像个大粽子般温暖，看样式是要出门。泽少问：“你干什么呢？”

　　陆小七道：“去拍照啊！今天上午没有拍完就回来了。”

　　泽少道：“那你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了？”她若是不回来，泽少晚饭又得出去吃了，又几百块没了。

　　“我晚上不回来，你们俩凑合一起吃吧。”陆小七喊了一声，“程敬！”

　　程敬抬头，问：“怎么了？”

　　陆小七指了指泽少，道：“这货交给你了，晚上的饭钱不准超过五十，若是他再乱花钱，就把他给我大卸八块。”

　　程敬笑道：“好啊！你赶紧出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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