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周四
理查德·格雷森是在芭芭拉的提醒下才发现杰森的不对劲的。这不怪他, 他最近一直在代替蝙蝠侠和哥谭的疯子和罪犯斗智斗勇，为了能让更少的人发现蝙蝠侠变了一个人，他已经在尝试通过补充更多的维生素和钙片来二次发育。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身高和体型也和蝙蝠侠有一段距离, 上次被他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的谜语人还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你的肌肉气球衣是缩水了吗, 蝙蝠”。对此迪克只能朝他的眼睛来了两拳, 在他说出更多的话之前让他短暂地闭上嘴，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很有效。
他很忙，白天忙着和韦恩集团的董事会周旋，晚上忙着在哥谭荡来荡去, 迪克还有抽空关注从那次事件后变得更加暴躁和孤僻的杰森。如果阿福在旁边他们可能还可以聊上几句和这个家无关的话题，杰森也会稍微收敛点他的脾气，但如果只有他们两个在场的话这样的场面通常会变成无意义的争吵和指责。
他通常都能解决这个, 但布鲁斯的事再加上来自韦恩集团和哥谭的各种压力无疑让他有些疲惫。所以迪克认为他作为兄弟之中稍微年长的那一个应该做出更聪明的举措——他给杰森留了更多的个人空间。这是个好办法，起码见面频率的降低也降低了蝙蝠洞的物品损坏率。
所以那天在蝙蝠洞里芭芭拉提起杰森最近的事情时他足足愣了一秒, 迪克坐在蝙蝠椅上看着芭芭拉, 表情带有一点迷茫：“你是在说杰森吗？”
“他最近又怎么了？”迪克扶住自己的额头哀叹，他能感觉自己头上那股被韦恩集团股票伤透了的青筋还在抽搐，他并不擅长处理那些公务，“他又乱发脾气了吗？这次砸了什么, 花瓶？茶杯，还是我房间里面的灰幽灵手办？”
“都不是。”芭芭拉上前把电脑放了下来, 她顺手拿了一块桌上的小甜饼放进嘴里, “恰恰相反, 他最近什么也没干。”
“那真是太好了，他什么也没干。等等！”迪克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异常熟悉, 他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也干过这样的事，“他终于找到小丑的踪迹了吗？”他的表情就像是下一秒杰森就会穿着制服从家里跑出去把小丑送下地狱。
“都没有，迪克。”芭芭拉用了一点力气拍了拍快要从座位上跳起来的迪克，她耸耸肩，“好消息，这和小丑无关。坏消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小丑去哪里。”
“别卖关子了，小芭。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快要累死了，字面意义上的。”芭芭拉的态度让迪克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眼睛下方清晰可见的黑眼圈说道。
“我也是意外发现的。”迪克推着芭芭拉的轮椅让她靠近桌子，她把自己的电脑和蝙蝠电脑连接起来，快速敲击着打开了几段韦恩庄园的监控。
在芭芭拉特意设置的倍速下监控视频里闪现了两个穿着清洁制服的人影，他们在认认真真地打扫卫生。只看一段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芭芭拉把不同日子的监控放在了一起，迪克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有几段重复了。”他眯起宝蓝色的眼睛，拉了一下进度条，“有人掩盖了蝙蝠洞记录的原视频。”
“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你。”芭芭拉补充道。
“是杰森……”迪克喃喃自语，他现在有些困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图书室里有什么？”
“我想我找到了理由。”芭芭拉神秘一笑，她调出了一个人的信息档案，“这几天韦恩庄园的安保系统都显示一切正常，所以我想会不会和能出入韦恩庄园的人有关。我整合了一下他们在庄园停留的地点和时间，发现了一个女孩出入庄园的时间和杰森修改监控的时间有一定的重合，而她恰好就负责打扫图书室。”
克拉拉·怀特的证件照出现在显示屏上，迪克对克拉拉印象深刻，他还记得自己准备下次要到她电话号码的决定。如果不是他最近太忙了的话，他不介意人为地在韦恩庄园制造几次偶遇的。他浏览着克拉拉资料，在她资料上的显眼的患有“阅读障碍症”和毕业于特殊高中那行停留了一下。
“我知道她。嘿，别这样看着我，芭芭拉，仅仅是打了个照面的程度。”迪克解释道，“我没想到她会和杰……”
“变成朋友？”芭芭拉替他说道，“他们应该还没在一起。”女孩的心更细一些，她早在前几天就发现了杰森最近状态稳定，起码不像之前那样和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划开距离，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都像一只被顺毛了的受伤的猫咪。但是芭芭拉知道恋爱的状态，杰森看起来还没到那一步。
她警告道：“你可不能对她下手，迪克。你知道杰森在这种时候交到的朋友的重要程度。”
“我没有！”迪克发出了嗷呜一声，“我才不会干这样的事。而且我只是有点欣赏她的外表而已，你知道她在我的审美点上吧。”
“我就是知道才和你说的。”芭芭拉冷哼一声，她和迪克成为朋友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审美。
“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杰森在逐渐变好。我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来。”
“这很难，迪克，我们也还没从失去布鲁斯的悲痛中走出来。”芭芭拉看向迪克，“更不要说杰森了，他是最自责的人。”
“我知道。”迪克轻声说道，“他一直在调查小丑。我能帮助他做任何事，除了杀了小丑。我会抓到他狠狠揍他一顿，但我不能让杰杀了他。”
“那会毁了一切。”他不再说话，蝙蝠洞又恢复了安静。
另一边，图书室。
“阿嚏——”坐在沙发上的杰森打了一个喷嚏，幸好他反应及时，挡住了嘴，否则手里面的书就要遭殃了。
“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应该多穿一点。”克拉拉递给他纸巾。
他胡乱地擦了擦：“谢了，克拉拉。但我的身体比你想象的要好。”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已经少了很多，只要再过几天，杰森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恢复义警的夜生活。
但克拉拉已经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暖烘烘的红色毛毯让他难以挪动，死死地盯着他的克拉拉让他想要移开毯子的手一顿。
“不行。”克拉拉用力盖住杰森身上的毛毯，她总觉得杰森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会逞强的小孩，“好好地盖起来。”
他一只手就能掀翻克拉拉，但杰森没有这么做，他翻了一个白眼，妥协道：“知道了知道了。”听到他的话，克拉拉这才露出笑容。
杰森坐在沙发上，盖着毛毯继续打开了手里面的那本书：“我们念到哪里了？”
“伊丽莎白徒步来到了庄园？”克拉拉说，超级大脑让她能记住杰森曾经念过的每一个单词。他们在上一周念完了《简·爱》，接下来杰森又从书架里面抽出了那本《傲慢与偏见》，虽然克拉拉更喜欢《1984》，但杰森坚持简·奥斯丁就是最好的。
“反正做决定的人是我，你好好地听着就可以了。”他耍赖道，然后坐在克拉拉身边念出了里面最经典的那句话，“一个有钱的单身汉……”
现在他们已经分享了一段时间的《傲慢与偏见》了，他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自从杰森第一次给克拉拉念过《简·爱》以后，只要他和克拉拉同一时间出现在图书室里面，他就会用藏在书后面的眼睛盯着克拉拉，直到克拉拉开口“请求”他为自己再念上一段。
到现在，克拉拉几乎每次打扫卫生都能在图书室里见到杰森了，他时间卡的很好，只要路易斯一离开图书室，下一秒杰森就会从电梯里面出来，克拉拉肯定他一定在盯着图书室里的监控。
克拉拉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无奈开口道：“现在不行了，今天是周四，庄园里要大扫除，我还要去下面帮忙。”她已经在图书室为杰森多待了一会，如果时间再久点，佩尔说不定会发现不对劲。
“你可以不去。”杰森瞥了一眼她，他翻过一页书，“我会和阿福说你和我在一起，这样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拜托，陶德先生，你知道雇佣我的人不是你而是潘尼沃斯先生吧。”克拉拉站了起来，她叉腰说道，“为了我的助学贷款，我现在必须走进冰冷的现实世界了。后天见，杰森。”
图书室的门被关了起来，整个房间只剩下杰森一个人。他烦躁地翻过手里的书，盖在身上的毛毯让他有些闷热，他一手把它掀开，又在想到克拉拉的话后盖了回来。他盯着纸上的黑字，只能感到他们在他眼前旋转。
好吧，杰森把书合上，他看向图书室那面干净的玻璃窗子，扎着马尾辫的小镇女孩已经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空气中残留的玉米香味也在渐渐消散。
“我讨厌周四。”他无意识地嘟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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