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猜人为什么非要拜师
[任务发布:请在三个月后的拜师礼上收下男主景间白,并悉心教导。]
师惟腹诽:哟,还挺有礼貌,还加个请。
对着韩憬,他很直接:“师兄我一个弟子也不想收。上玉观人那么多,他爱拜哪个拜哪个去吧。师兄你们实在没空的话,我记得有几个师侄也结丹了。”
韩憬似乎没料到,他印象中性格温吞的四师弟会如此排斥。合上匣子,他笑着叹气:“我也是急了些,想着这颗还梦丹会对你有用。”
“还给他们,我不要。”师惟还有点烦躁,但一想到对面是师兄,一接到信就赶紧来七里乡帮自己的师兄,他忍住了对系统的生气。
啧,就你甜美的叫系统吧?你让我收徒我就收徒,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岂有此理。
韩憬问完后就走,一杯茶也没喝。既然师弟不想,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总归让人挂念。师惟被捡回来后,姜术无意间发现,师惟不会做梦。从小到大,都睡得很平淡,一个梦也没有过。
说奇怪的话,那确实。但硬要说不正常的话,也没听说人不做梦会像凡人感冒一样,咳嗽打喷嚏身体发虚。相反,因为思绪宁静,师弟的修为进境远超同龄人。
花世镜仔细调查后,确认了师惟以前没进过无梦山,就放心了。只有韩憬,一直觉得蹊跷。这次来除了这个,他还想探一下口风,问问师弟愿不愿意收个弟子来陪他。
他总觉得,师弟的性子有些孤僻了,这些年过得有点寂寞。
这一次,不管系统怎么催,师惟不按接受键,也不接受系统的默认。他是真心实意地烦被迫营业,一句话给堵回去:
“我觉得你催我做任务的样子,好像有那什么大病。”
为了断绝系统后路,他想了半天:“如果你控制我或者强迫我的话,我完全不介意再死一遍。七里乡的事就算了,这次你还烦我的话,我可以放弃钟薛高。”
反正对我来说,这里就是一个虚构的小说世界,凭什么逼着我像原著一样发展剧情,真照做了以后怕不是要跟纸片人谈恋爱?!我就是不干了,气死你个大病系统。
[系统:请您……]
师惟:“系统素质何在?别发了,我劝你苏珊。”
“我最后跟你强调一遍,我是有猫的人了,要洁身自好。”
打定主意,师惟不再管系统了。就是气得有点饿,对着一碗清水面,他分外怀念麻辣烫。知道的,说他是修仙,不知道的,说不定得骂他一个和尚为什么不剃头。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是景间白。
韩憬让他进来,问了一声“何事”。景间白认真道:“长老,我想入上玉观学道,来日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这孩子能这样想,也挺好的。不过这种事不值得叨扰长老,应该找管事。他是挺喜欢景间白的,看过他的根骨,是个好苗子,最近又发觉,这孩子长得也不错。
可惜,起步太晚了。他这个年龄的,都有一堆天才筑基了,他连门都没入。
“怎么不去找管事?”
“禀长老,管事认为我太大了。”
“没事,你再去找他,他会答应你的。”
景间白自然地看了眼桌上的黑匣子和里头的还梦丹,向韩憬鞠躬:
“谢长老。”
在礼烛峰的人看来,他们的峰主陷入了起床、进厨房、喂猫、进厨房、看画本子、喂猫、睡觉的循环。
带来的影响就是,礼烛峰上下的饭菜,变得麻辣鲜香;礼烛峰的弟子,除了扫地又多了一项喂猫活动。
怕猫被喂出病来,师惟丢给弟子们每人一本《纸偶旧工》。一切游手好闲都来自于作业不多,原来是真的。
他则是沉思了片刻。原著里七里乡事件的调查者,从花世镜变成了韩憬,也就是说,有些事情被改变了。
那么,原著的感情线也是可以被人力扭曲的吧?一想到这是后期发表在海棠上的原耽文,师惟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而且还坐在地铁上,说不好已经拿起了手机。
那么,就这样吧。
三月一过,拜师礼师惟直接没去。反正以前类似的的典礼,原主也没参加过,这并不突兀。只有三长老夏伯今问了一句,还是怕师惟太寂寞了。
外门八十二个弟子,多的不说,反正有五十个是夏伯今塞进来的。一群年轻人,天赋不够,就让他们去礼烛峰扫扫地,顺带认认路。
礼烛峰的路不好走,因为假象太多。弟子们看起来只是扫地,实则还要发现并避开一堆麻烦。等锻炼两三个月,他们就等夏伯今或者韩憬来挑人。
思绪收回来,眼前的少年说自己叫景间白,想拜入四长老门下。
可惜四长老不在,掌门也知道师惟的性子,没给他乱塞人。最后不知道大师姐在想什么,把这个大龄少年收了。
师惟那边,则是系统一下子弹出一条[任务失败]。惩罚是生命值扣10。
满值100,师惟眼皮都不抬:“你扣你的,关我屁事。”
日子过得越来越无聊了,师惟觉得还是下山走走。正好,避开男主成长期,等于避开悉心指导男主的烂俗剧情。他一想起以前看过的,师徒手把手身贴身教练剑,身上一阵鸡皮疙瘩。
反正那些弟子以后不归他管,他也就没有什么人民教师该扛起的责任感。去找掌门申请下山的那天,只有几个外门大弟子恋恋不舍地看了下师惟……的猫。
猫是一定要带走的,总不能因为他不在,猫就被喂成猪吧。
总之他轻轻敲开了主殿的门。
殿里是野海棠的味道,花世镜正在处理一些东西。旁边金鸟笼里的鹦鹉忽然叫起来:“韩憬回来了,师惟没来,师惟没来——该罚,该罚。”
“蠢东西。这次是师惟来了。”花世镜抬手敲了下鹦鹉的脑袋,看向师惟:“阿惟来了?”
“嗯。掌门,我打算下山。”殿内还养着不少蔷薇,熏得师惟鼻子有点痒。
花世镜打量他片刻,让那只蠢鹦鹉去把窗子打开。开口一问:“下山?你才上来,怎么又下去了?”
“嗯……下面很有意思,我想再看看。”
之后是有点漫长的等待,师惟也拿不准这个掌门在想什么。
“去吧,注意安全。有事记得写信,玩累了记得回来。”
下山的时候,师惟挺开心的。结果他发现,有很多人也下山了,不怎么开心。
他们大多数是少年,从人界一步一步走到这方修仙之地,又费劲力气爬上天梯——天赋好的,爬几十步就上去了,被戏称为一步登天;天赋一般又不甘平庸的,往往像他们,爬了上万步,差一点就摔死在这条路上。
他们想过进入第一门派,走上修仙大道后,人生变得不同凡响。当然也有人不在意这些,他们只想比普通人多活个一两百年,更有甚者,觊觎着长生不老。
未来的一切辉煌他们都提前幻想过了,而今被草草打发下山。
师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身边路过的下山者都心思沉重,显得他的愉悦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想跟系统说话,于是摸了一把猫头:“你说他们,非要走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会不会很累啊?”
说着轻轻摇了下头。他又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罢了,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路上与太多人擦肩而过,师惟于是听到几声闲言碎语:
“听说小梦山的送帖子后,又有几家送东西了,都想在礼烛峰塞人。”
“可我听说四长老不喜欢收徒来着?”
“你想想,人家是傀儡师,还是化神境,肯定稀罕啊。早些年到现在一直有人送,只不过全被韩长老退了。”
“那今年……”
“听小师弟说,也退干净了。不是,小梦山虽然落魄,也有些底蕴吧,你猜这人为什么非要拜师?”
师惟本来也思考,为什么这个世界一堆人急着拜师。
暂时的思考结果是:不知道。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命。总有凡人,想通过一条不寻常的路子,给自己争来更多寿数。
若是有道行高深的前辈提携,这条路也许会好走一些。但恕他直言,这种看天赋的路,没有仙缘就是没有仙缘,强求一种缘分,总会徒劳而返。
在系统里开启了导航,师惟发现人界地图还挺大。大的国家,比如晏国,比如仙山国,又比如南丘国。其他的小国,杂然而陈,时起争斗。
最大的地方也许最繁华,师惟头也不回地去了晏国。
一路翻阅各国的历史,他有点不明白,凡人本就活不长,怎么还斗来斗去,一上头就斗了几千年。而他要去的晏国相对来说还算和平,只是西北常有战事。
算了,管他的。上界有律,不论人世如何,修士不得以人力相扰。有些事,不是他想去明白,就能明白的。
半月后,晏国东南部,春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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