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劫
少年在路边树丛趴了两柱香的功夫,一个人影也没有,只觉困顿无比,眼睛都睁不开了,直到一阵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
少年赶紧翻身卧好,只见一辆黄木马车驶来,车前一个下人御马,车上帘子乃是淡蓝水纹纱帘,四角还挂了小风铃,一看便是女子车驾。
少年狂喜,哇呀呀跳出来,拦住马车!
那马夫被吓了一激灵,赶紧勒马,一看竟是个农夫模样的半大小孩拦路,登时火冒三丈:“大胆!”
少年嘿嘿一笑:“下来站好,不杀你。”
马夫暴怒,一鞭子甩过去:“找死!”
少年随手接住鞭子一拉,马夫跌下马来,摸索着要拔刀:“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哈哈大笑,飞起一脚鞭在马夫腹部:“你知道我是谁么!!”
这一脚上了力道,那马夫被轰飞出十数米,直撞进树丛,再也没了声息。
少年大踏步上了马车,一掀门帘,登时一片尖叫。
只见车内两位少女,一位青衣姑娘被吓得眼泪汪汪,颤抖着抱住另一位绿衣姑娘的胳膊,拼命往后缩。
绿衣姑娘看起来稍显镇定,依然强忍端坐,只不过眼里满是惊恐,被同伴抓住的手也是抖如筛糠。
少年撑住门帘道:“二位娘子勿惊,我不是歹人。”
绿衣姑娘强自镇定:“少侠,我父亲乃是兵部职方司员外郎,今日只要少侠不害我俩,定有厚礼奉上。财物尽在左方暗柜中,少侠可任取。”
这姑娘着一身绿绸云裳,长发如瀑,面容清丽淡雅,眉目温柔,如画如黛一般。虽然惊骇无比,谈吐却优雅从容,自然是出身高贵。
原来两位姑娘乃是一主一仆,主人家姓田名甜,乃是兵部职方司员外郎之女。今个儿两姐妹出城玩水,回来时贪了个近道,没想到遇到这天杀的瘟神。
少年避开了田甜姑娘的视线,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我不为钱财,只要你们听我的话,定不会伤害你们,尽可放心。”
田甜稍松一口气,只要能交流就有余地,颔首道:“听凭少侠吩咐。”
少年先问了姑娘们的姓名与行程,再道一声:“得罪了。”闪电般出手,在两个姑娘身上了连点数下。
“我会扮作车夫与两位姑娘一起进城,暂时封住了两位的穴道,现在你们不能言语也无法动弹,不过无需惊慌,我不会伤害你们。”
车里两位姑娘纹丝不动,只有眼神中的惊恐无法隐藏。
少年说完便准备跳下车,又回身看了一眼田甜,带一点腼腆:“田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
田甜的眼里抹过一丝羞恼,恶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
少年不再多言,下车把路边的黑马拉来,两匹马并一起,驾着车向长安缓缓驶去。
且说沈钰和方寒二人一路往城北赶去,已进了北市,眼看还有半个钟头就快到了。
沈钰道:“小寒啊,这长安城也忒大了,逢年过节走个亲戚怕得累死,为啥就不能上房顶呢?”
沈钰好歹有点功夫在身上,方寒可是半点底子都没,还有伤在身,走了半天早就气喘吁吁了:
“京中高手多如牛毛,要是都在房上飞成何体统。”
沈钰看方寒这样子,便把他手上怀里的东西接过去:“回头我得教你点武功,就算不与人争斗,强身健体也好。”
方寒赶紧作个揖:“先谢过沈小姐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闻前方路口一阵嘈杂,只见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行辕拐了过来,车驾四周各有武士护卫,路边百姓纷纷散开。
方寒赶紧拉着沈钰避到一旁,目视行辕经过。
彼时正值未时,天气尚且炎热,行辕上的帘子是敞开的,只见车中一位老者正在闭目养神。
“哎呀!”沈钰吓了一跳:“这不是二大爷吗?”
方寒一头雾水:“什么二大爷?”
沈钰赶紧拉住方寒,所幸人声嘈杂,车内老者并没有听见。
直到行辕驶过,沈钰才说:“刚才车里是我二爷爷,一直在朝中为官,我也见得不多,不过据我娘说,我幼时二大爷最是疼爱我。”
方寒哦一声:“即是如此,何不拜见?”
沈钰敲了敲方寒的头:“我离家已数日,二大爷肯定有消息,要是看见了我非得抓回去不可。”
沈钰皱着眉头接着说:“再加上二大爷一直反对我习武,对刀枪棍棒嗤之以鼻,但是这方向怎么又是去武院?”
“算了,去看看吧”沈钰摇摇头:“咱们走。”
眼瞅着近了酉时,已日薄西山,沈方二人终于赶到了武院。
沈钰看着眼前的大门皱眉,稍微有点失望。也许是经历了长安城门的震撼,眼前的青石府门似乎显得平平无奇。门口矗立两只雕工欠佳的石狮子,匾额上书“武院”二字,院墙上斑斑苔痕,两盏昏黄的竹灯笼挂在门前。也无护卫守门,只有两个布衣小童坐在台阶上玩纸片人儿。
“这就是武院?”沈钰道:“怎么看着”
方寒吓了一跳,赶紧拉住沈钰:“沈小姐,慎言慎言”
沈钰道:“你不是说武院高手如林进不去吗,看着不像啊,要不咱们也别等熟人了,直接进吧!”
说着沈钰大踏步走过去,招呼了下守门小童:“小弟弟,请问”
“唉?”沈钰一愣。
惊愕的发现自己双脚明明大步向前走,眼前的府门却仿佛相对自己静止,距离没有丝毫缩短。
“这是什么法门!”沈钰张大了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如果柳岱在这,必然一眼认出,这便是“逐月行”演化到极致时可以触摸的空间之力。
方寒拉回了沈钰,无奈的说:“沈小姐,咱们还是在那边的茶铺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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