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毫不保留

原来是楚姨娘让人放水了，怪不得自己还能自己走。

        柳洳雨皱眉，“姨娘，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

        “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才让姨娘跟着我受别人白眼。”

        顿了一下，柳洳雨道：“姨娘，你想过离开柳府吗？”

        楚姨娘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洳儿，我们不能走。在柳府待着，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不管怎么样，也是个依靠，我们两个弱女子，在外怎么生活？这世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诚然，柳洳雨是没在古代生活过，但她在现代茕然独活了那么多年，也是有最基本的生存技能的。不管时代怎么变，柳洳雨不信，她明明有一技之长却活不下去。

        楚姨娘的顾虑她也能理解，柳洳雨温声劝道：“姨娘，你会一些女红，给人做些绣品怎么也能维持温饱，我又有一手医术，怎么着也不怕没饭吃。”

        “在外面，我们的境遇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多少。”

        “最起码，我们不用再受夫人姨娘的芥磨，也没人能再强求青禾去做不该她做的活，我们三人一起，不也能过得很好吗？”

        “可是……”楚姨娘依旧有些犹豫，她虽是丫鬟出身，可将军一家从来没有苛待过她，与一些小门小户家精心养着的小姐也差不了多少，她一时无法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决定。

        柳洳雨也不催她，让她慢慢想着。

        过了许久，久到楚姨娘给她上好了药，楚姨娘才坚定地拒绝道：“洳儿，外面变数太多了，有的是人想要找到你除掉你，柳府再不好，也比外面安全。”

        “这件事，你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姨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及笄，嫁给良人，等你嫁人有了新的庇护，姨娘这辈子也值了。”

        忘了这茬了，柳洳雨心叹，不过这柳府也未必安全，她可没忘记疑似害死了原主的唐姨娘。

        害怕楚姨娘担心得睡不着觉，柳洳雨还是没把唐姨娘说出口，只是让楚姨娘也小心些府内的人。

        等到她有安身立命的资本了，楚姨娘会答应她的提议的。

        楚姨娘将木塞塞到瓶中，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洳儿，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三日后可该怎么办啊？”想到这个，楚姨娘就发愁的不行。

        万一到时洳儿输了，府中那些捧高踩低的更有理由奚落她了。

        柳洳雨方才在堂中说的那一通话能唬过别人，却唬不了楚姨娘，楚姨娘参与了原身成长的每一个细节，没有那么好骗。

        对此，柳洳雨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催着楚姨娘把门窗都关上，又拉住楚姨娘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姨娘，前段时间我不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吗，我见到了阎王爷，他说我命不该绝，就把我赶回来了。”顺带解释了一下当时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

        “我回阳间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说我是学医的好料子，就拉着我教了我好多东西，俗话说的，天上一天，地下十年，我在地下学了好长时间，爷爷才把我放回来，不然我怎么能把姨娘救回来呢。”

        柳洳雨撒娇卖萌道：”姨娘放心，洳儿现在可厉害了，肯定比那劳什子的徐医官厉害，我不会输的，以后会让姨娘过上好日子的，姨娘难道不信我吗？”

        柳洳雨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用神鬼之说来糊弄楚姨娘。

        她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少女娇俏的模样，可惜脸太大了，肉堆积在了一起，不但不可爱还有些油腻，但是楚姨娘看柳洳雨的时候自带百层滤镜，觉得她可爱的过分，当即连连点头，“姨娘怎么会不信你呢？姨娘就知道，洳儿是个有福气的。”

        楚姨娘回头看了一眼门窗，小声道：“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了，就是青禾那丫头，你也不能说。”这事情她能接受得了，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接受，万一又用“邪祟入体”来对付洳儿，她可怎么办？

        “我知道的，我只告诉姨娘一个人，姨娘在外可要帮我隐瞒，就说我小时候跟着隐士高人学过，才有了这一身医术。”

        楚姨娘自然是赶紧答应。

        二人其乐融融之时，柳洳雨突然发现了什么，脸上笑意收敛，“姨娘，你手上的镯子呢？”

        柳洳雨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楚姨娘常年戴着一个玉镯子，玉质不太好，也卖不出去几个钱，但那镯子是她的家人留给她的，意义特殊，纵使是她们最困难的时候，姨娘也没舍得卖。

        可是现在，那个镯子不见了。

        楚姨娘眼神闪烁，她摸了摸手腕，若无其事地说：“我戴着做事情不方便，便先搁起来了。”

        柳洳雨没放过她的神情变化，坚持道：“那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一个镯子有什么好看的，”楚姨娘摆了摆手，“洳儿你渴不渴？姨娘去给你倒杯水。”

        “姨娘！你不给我看，那我自己去看。”柳洳雨撑着床，作势就要爬起来。

        楚姨娘赶紧按住她，“洳儿，你刚上了药，不能下地走动。”

        “你是不是把它给别人了？”柳洳雨想到了那莫名其妙地放水，楚姨娘无权无势，那些人凭什么听她的？一定是她拿了什么作为交换，至于用了什么，还用想吗？楚姨娘身上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

        楚姨娘温声宽慰她，“洳儿，不过一个镯子而已，给他们就给他们了，你现在有了这种本事，以后有钱了，给姨娘买个更好的就成了。”

        再好的，也不是楚姨娘的那个镯子了。

        纵使柳洳雨知道，楚姨娘毫不保留的爱都是给原主的，可现在切切实实的受益人就是她，这份感情，她何德何能？

        柳洳雨从衣服缝在里面的小兜中拿出来几块碎银子，塞到她手中，“姨娘，你拿银子把它买回来吧。”这是她买银镯子找零找出来的。

        楚姨娘捂住嘴巴，“洳儿，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柳洳雨自然不可能把她卖了玉佩的事情如实告诉楚姨娘，她怕楚姨娘被气晕过去，扯谎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方才我出去的时候，碰到一位犯了急病的公子，我救了他，这些银子是他付给我的酬金。”

        “这么多，”楚姨娘惊喜地看着这些银子，她过了这么多年清贫的日子，猛地一下进了小康还不太适应，“洳儿，你真厉害。”

        她把银子塞回到柳洳雨手中，“这些银子洳儿你自己拿着，小姑娘家家的，给自己添几身衣服，再买些胭脂水粉。”

        柳洳雨嘴角微抽，“还是不了吧，姨娘你先收着。”她现在这么胖，就是再好看的衣服也没办法让她变漂亮啊，还有胭脂水粉什么的，她这一脸横肉也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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