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12
陆繁之当即愣在原地，耳朵迅速变红，深吸了一口：“苏星南，第二次了。”
苏星南抬起头：“什么第二次？你怎么不应着我？”
“应着应着。不会丢下你。”
没过多久，一个脑袋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背上，有规律的呼吸声也在耳边响起，激起了阵阵波澜。
陆繁之轻声开口：“小孩？睡着了？”
背上的人没了声音。
夜色渐浓，夏日的风吹来，带了些许凉意。
陆繁之加快脚步，很快到了家。
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直接把她放在床上，顺势又把她脱了鞋子。
想了想，这小孩要是知道自己从外边回来衣服也没换脸也没洗就到床上去了，肯定会嫌弃自己，生一会儿闷气。
无奈笑笑，到卫生间用热水打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然后走到床尾，用另外块帕子给她擦了擦脚。
给她盖上被子后，打开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
正往外走的脚控住不住地走到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他伸手把橡皮圈从苏星南的头发上拿下来，头发自然散落，巴掌大的小脸窝在被子里，嘴唇微红。
安静，真像只小猫。
睡着了才变得温顺起来。
他的手捏了捏橡皮圈，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又伸出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还是继续往前，把她的头发往一边捋了捋。
手正往回的时候，苏星南慢慢睁开了双眼。
他吓了一跳，随即又缓过来，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便慢慢开口：“醒了？”
苏星南眼神迷离，呢喃道：“想喝水了，口干。”
陆繁之便往外走，刚走出一步，手腕就被抓住，白嫩的小手覆盖在他的皮肤上。
颜色对比鲜明，一个白一个古铜。
他一转头，苏星南坐着看着他，委屈的眼眶泛红：“你答应不丢下我的。”
陆繁之揉了揉她的发顶：“给你去拿水。没走。乖。”
“那一起去。”
陆繁之看着她，还是无奈，给她拿了拖鞋穿上。
苏星南攥着他的衣服角，跟在后面一步一步。
走到厨房，开始烧水。
顺势切开一个柠檬。
最后端着温水，往里头挤了点柠檬汁：“诺，喝吧。”
苏星南一只手端着杯子，往嘴巴送。
在离嘴巴还剩一些距离的时候就开始往下倒，陆繁之还来不及阻止，水已经浸湿了衣服。
陆繁之迅速在旁边扯了几张纸塞在她手上：“快擦擦。”
苏星南漫不经心的胡乱擦了擦，开口道：“这水也欺负我，都不让我喝到。”
陆繁之无奈的按了按眉心，又去倒了一杯水。
苏星南伸手就去接，被他挡了一下：“别动，喂你。”
苏星南小口小口的吞咽，一滴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向下面的曲线，直至消失。
白色t恤已经被浸湿，紧贴她的身体。
陆繁之眼神暗了暗，拉着她到房间：“去换个衣服。”
“走这么快干嘛。”苏星南看着他：“那衣服呢？”
陆繁之气笑了：“你的衣服问我？”
苏星南一脸懵的看着他。
过了会，陆繁之还是叹了一口气：“站着别动，我去找。”
陆繁之走到衣帽间，看着都头痛，这么多衣服裙子，哪是睡衣？
最后还是打开衣柜找了半天，才找出一件t恤。
走到床旁，苏星南还是乖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真乖。
陆繁之把衣服递给她：“换这个，我去外面，换好了叫我。”
他在门外停留了一会，直接走向阳台，看着外面的夜色。
手上拿着一盒烟，很久没碰这玩意了，随意的在手上转了转，从里面拿出一根。
另一只手拿出打火机把玩了一会，还是点燃了，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个眼圈。星火在黑暗中闪耀。
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彷佛还带有头发的温顺与香味。
一根烟燃到了尽头，陆繁之弹了弹烟灰，摁灭火，把它扔在垃圾桶里。
然后走到厨房喝了点水，散了散烟味，便走到苏星南房间门口，敲了敲：
“苏星南？衣服换好了吗？”
没有回应，陆繁之又敲了敲，这小孩干嘛呢？喝酒不会出事吧？
抬手便推开门，少女披散头发，安静的坐在床沿，只是那身躯，白的晃眼。
该有的都有，不该长肉的地方一丝也没有多余。
陆繁之迅速“啪”的一声把灯关掉，站在原地握了握拳头。
“嗯？怎么停电了？陆繁之你在哪？”苏星南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别怕。我在这。你现在乖乖听话，去床上躺着，盖好被子，再喊我，我就来。好不好？”
“好那你快点。”
陆繁之在门口等了会了会，又开口：“躺好了吗？杯子盖好了吗？”
“好了。你快过来，好黑好黑，有点害怕。”
怎么喝个酒，还能醉成这样。
陆繁之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还是不让她再多喝了。
他舔舔嘴唇，按着记忆力的路线，摸黑走到床边，又把被子往里面卷了卷，确保她不会再出来。
“小孩。睡觉吧。我在旁边，别怕。”陆繁之坐在地板上，靠着床头柜柔声说道。
“不能走啊。”
苏星南喝醉酒就感觉整个人都没了安全感，脆弱的神经似乎时时刻刻会冒出来。
平时那么逞强，到底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呢？
或许没有真实这一说法。
人都是流动的个体，不能来定义。
或许根据每天的遭遇，都会出现不同的一面。
又或者，她的那一面只会在你面前表现出来。
没一会儿，规律的呼吸声便传来。
陆繁之等她睡着后，才起身。
本来想抬脚往外走，还是顿了顿脚步，走到房间里的沙发上躺下。
但又怕小孩晚上又开始闹腾。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被放入了房间，细微颗粒也随之漂浮，在空中荡漾起舞。
一只手修长白皙探出来往床头柜伸去，摸来摸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嗯？手机呢？”软糯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苏星南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懵了几秒钟，顿时想到昨天晚上在街上的情景。
印象最深刻的定格在那个温暖低沉的声音中。
好像在他背上睡着了？
昨晚上就那样睡着了？
平时睡觉一点点吵闹声都会睡不着，而在大街上那样的环境竟然还能睡着。
慢慢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画面，突然低头往下看，脸瞬间通红，整个人都躲到被子里。
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衣服好像也是自己脱的。
脱了怎么不穿，苏星南你是流氓吗？
还有没事喝什么水呀。
喝水就算了，有这么蠢的倒在自己身上的吗。
苏星南想着想着都想把自己掐死。
沙发那边传来些许动静，苏星南马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过了没多久，门开了又关。
苏星南捂住被子在床里尖叫，打了几个滚。
这怎么见人。
算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苏星南给自己了几个心理暗示，然后迅速奔向了卫生间。
磨磨蹭蹭半天才往楼下走去。
刚好陆繁之端出早餐，两人眼神碰到了一起。
像是什么发生了变化。
陆繁之立马转开视线“咳”了一声：“醒了？”
这不没话找话吗？
“嗯”
“刚好来吃早餐吧。”
两人坐在餐桌上，没了以往的活跃，谁也没开口。
陆繁之斟酌着开口道：“以后在外边还是不要喝酒了，你觉得呢？”
还你觉得呢？
苏星南低下头，脑袋一直往下缩。
陆繁之看着她，笑出了声：“别躲了。再躲人都要到碗里面去了。”
苏星南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昨天意外，以前不会这样的。你还不是占了便宜。”
“嗬。谁占谁便宜。你这小孩，是谁一直攥着我不让我走的。”
“那我还脱衣服了呢。”苏星南脱口而出。
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巴子。什么虎狼之词。
“我让你脱的？”
“谁知道呢？”
嗬。倒打一耙。
“放心，没看到。关灯了。”
苏星南小声嘀咕：“谁问你这个了。”
陆繁之吃完，擦擦嘴巴，看着她小口小口的把粥往嘴里送。
苏星南偷偷往那边瞄，视线碰在一起，便理直气壮起来。
像只傲娇的孔雀，姿态优雅吃完早饭，风轻云淡地离开餐桌：“记得洗碗。”
“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
陆繁之一边说着，一边整理桌子和碗筷。
苏星南嘴角弯弯，往楼上琴房走去。
要是每一天都能这样，平平淡淡也很满足。
晴空万里，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甜的味道，炎炎夏日也没那么难熬了。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平静。
“练完琴没？”
是陈津。
“说。”苏星南声音有气无力，身体真不中用，不就是喝醉吗。
陈津倒是习惯她这副样子，直奔主题：“那你先练琴吧。待会看看微信，给你发了几张图片。”
“什么图片？”
“日出。去吗？”
“去。”苏星南想都没想便应下来：“明天吧。明天就去。”
“行啊。我刚发现条新路，那下午六点的样子我们开车先一起去看看？然后再买点必备的东西。”
苏星南点点头，突然发现陈津那边也看不见，便又开口：“还有谁去？”
“就喊了楚楚和她男朋友，还有程晨和沈一。”
“好。”
“对了。你记得喊上陆哥儿。”陈津趁她还没挂电话，又补充道。
“哟。你自己喊，我是你工具人啊？”
“大小姐你说你是，我都不敢用好吗。”陈津夸张道：“陆哥儿不是你的人吗？我哪敢擅作主张。”
“你就贫。又没盖章的，什么你的我的。”
像是欲盖弥彰。
陈津在那边翻了个白眼：“就这样就这样，挂了啊。下午来接你们。”
“成。”
苏星南挂掉电话，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到下午三点。
她推开门，往健身房走去，扑了个空。又往厨房走，还是没见着人。
奇了个怪。
“陆繁之？”苏星南小心翼翼喊出口。
没人回应，心里莫名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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