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占风头
“徐国公夫人身边何时有了这样一个轻灵俊秀的小姑娘？”赵贵妃缓声问道。
姜沉鱼：有的人真是不挨一顿打不老实。
她看了看徐国公夫人，后者只是摸摸她的发顶，解释道：“贵妃娘娘谬赞，这丫头是我新认的干女儿。今个儿是头一回进宫，不懂宫里的规矩。”
这是告诉赵贵妃，如果你要帮你侄女出什么馊主意，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赵贵妃噎了一下。
皇后娘娘接着道：“徐国公夫人何时又认了个这么漂亮的干女儿？”
“上次入宫，在太后那儿说的，当时皇后娘娘也在的。”你要是自己耳朵不好，记性也不好，那就应该去看太医，而不是来问我。
徐国公夫人是逮谁怼谁，谁也不惯着。
“……”皇后娘娘也是讨了个没趣，“那伴奏的事？”
姜沉鱼连忙站起身，“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实在是不通音律。”
“赵三姑娘舞姿曼妙，应当有顶好的乐师相配合，而不是我这样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恐会坏了诸位贵人的兴致。”
皇后想了想也是，便没有多为难。
主要是因为徐国公夫人，她在宫里是能横着走的。
便是去到陛下面前，她也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所以大部分官眷都怵她，包括皇后和赵贵妃等人。
“可是皇后娘娘，据我所知，这位姜姑娘可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娘娘若是不信，可问问靖安侯夫人。”
这又关靖安侯夫人的事了？
满堂都是吃瓜人，目光又移向了王氏。
靖安侯夫人王氏跟着站起身：“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位姜姑娘是颇有才名的。之前姜姑娘在我们府上做过客，这些我还是知道的。”
捧杀嘛，这是惯用的伎俩了。
之前赵三姑娘被她欺负，她也曾在这个姓姜的手底下吃过亏，这一次，就让她在宫里出个大糗，看她要如何收场！
“可这位姑娘方才说她不擅长音律。”皇后娘娘提出质疑。
靖安侯夫人王氏和赵嫣然异口同声道，“自然是她谦虚了。”
谦虚。
姜沉鱼冷笑，这两个人还真是巴不得她出丑呢。
而就连姜佩瑶，也在幸灾乐祸的地跟永宁侯夫人姚氏在说着什么，时不时的目光看向她。
她真是百密一疏，漏了王氏这个搬弄是非的玩意。
闻言，皇后娘娘面上的笑容一敛：“徐国公夫人，你的干女儿倒是个会藏拙的。”
这样的场合下，姜沉鱼若是再不起来，那就是有抗旨之嫌了。
徐国公夫人怒目而视，她都想上去把赵嫣然和王氏抽一顿了。
事实上，她差点就这么干了。
“干娘。”姜沉鱼拉住她，微微摇头。随之站了起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确实不擅音律，不过赵三姑娘和靖安侯夫人都说小女擅长，那边擅长吧。”
“小女献丑了。”
皇后娘娘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随后，赵嫣然去换了舞衣，姜沉鱼则让人抬了个鼓上来。
“赵三姑娘，你会按照鼓点起舞的吧？”
“那是自然。”赵嫣然一脸骄傲。
她自诩舞艺超群，便是姜沉鱼随便敲几下，她也能跳出自己的节奏。
姜沉鱼点点头，“那就拭目以待咯。”
赵嫣然：哼！
鼓点起。
先是轻轻缓缓的，仿佛春天迎面不寒的杨柳风。
赵嫣然柔软的腰肢轻转，一下就抓住了人的眼睛。
之后，鼓点便逐渐快了起来，赵嫣然的舞步也跟着快了。
鼓点从春风变成了骤雨，“咚咚咚咚”，一下一下地仿佛落在人心里。
赵嫣然的舞步越来越快。
而姜沉鱼手腕翻转，鼓槌在她手里几乎玩出了花，鼓声铿锵有力，赵嫣然原先柔美的舞步便不合时宜了。
她不得已改换了大开大合的方式。
但没一会又有些跟不上，索性就转起了圈圈。
鼓点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她的旋转也越来越快。
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阵衣袂翩飞。
然后，赵嫣然便不小心踩到了长长的水袖。
“刺啦”滑了下去。
好在她是常年练舞，身段异常柔软，马上就想到了一个极好的结束姿势。
“咚咚！”
最后两声结束的鼓点，也显得很是仓促。
赵嫣然满头大汗，惊魂未定。
然后恨恨地瞪了姜沉鱼一眼：她是故意的！
姜沉鱼不紧不慢地掀了下眼皮，只漏给她一丝眸光，便放下鼓槌起身了。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小女献丑了。”
“好鼓，好舞蹈。姜姑娘的鼓和嫣然的舞真是相得益彰，有赏！”不等赵贵妃说话，皇后娘娘便率先拍手。
其他人跟着拍手就好。
赵嫣然的委屈，倒是不好说了，又急又气还不能发作，只能以一句“臣女去换了这舞衣。”结束。
赵贵妃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分明是她提议让嫣然献舞的，出大力气的也是嫣然。
可到头来，，皇后摆足了皇后的派头、风头全叫她给占了不说，还拿一个乡下野丫头来羞辱她赵家的嫡女。
简直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赵贵妃脸上的笑意又减了一分。
“姑娘敲的一手好鼓。”座上有人对姜沉鱼投去欣赏的目光。
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不以为意，“敲锣打鼓不过都是些粗鄙玩意，哪里比得上琴筝高雅？”
“是啊，我只要一想到我的女儿像男人一样在那挥汗打鼓，真是无颜见祖宗。”
姜沉鱼并不在意那些议论，但还是见徐国公夫人翻白眼，刺了她们一句：“打鼓粗鄙，那以后哪里打仗了也别叫将士去了，你们抱着把琴和筝去跟敌人打吧。”
这话一出，那些人就闭嘴了。
姜沉鱼对徐国公夫人竖起大拇指，目光随之落在了王舜英身上，微微颔首。
因为对方一直都在看她，从她拿上了鼓槌开始。
王舜英对上她的视线，浑身就如同刺挠似的。
不知道为何，从方才开始，她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比姜佩瑶还让人讨厌。
而带给她这种感觉的，就是眼前这个粗鄙的乡下野丫头。
明明。
她这个的乡下丫头，自己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无数个！
王舜英百思不得其解，又转头狠狠地看了姜佩瑶。
一定是因为姜佩瑶好好地坐在那儿，才让她浑身不舒服的。
姜沉鱼不知道王舜英的内心活动，只看见她转向了姜佩瑶。
如今的姜佩瑶可是永宁侯府的嫡女，是表面上跟崔瑾有婚约的人。
她一日不回去，王舜英的眼中钉肉中刺就都会是姜佩瑶。
就是不知道，她们两个撕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崔瑾会如何抉择？
“干娘。”
姜沉鱼走回了座位。
“小鱼儿。”徐国公夫人便递给她一杯果酒，“这东西喝了不会醉人的，还甜甜的，你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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