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为了锻炼身体,江云恪买了一架仰卧板放在了阳台,还列了详细的健身计划,把快点好起来当成第一要事了。
为了不分心,一般都要石小悠在旁边帮忙计数,她偶尔故意报少数,看他拉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横眉竖眼地问怎么越数越少呢,在她的胡搅蛮缠下,他会多做一倍还要多,但坚持久了效果还是不错的,虽然不肯让她看有没有腹肌,但现在扶着墙可以站起来了。
可这种练法医生并不提倡,还差点弄巧成拙。
去医院复查时胡大夫肃淡地说:“有的病人呢,跟他说要多运动,但多一步都不肯走,云恪正相反,让他走一步,他会走十步甚至更多,很积极配合,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也不能矫枉过正了,因为超量运动很容易引发创伤性滑膜炎,也就是常说的关节积水。”
几乎酿出大祸,她嗟悔无及:“是我不好,让他做了很多无用功。”
胡大夫认真地分析着病情并给着指导意见,想当然地疑误了她的话:“还是可以同房的,但要注意避免运动幅度过大和次数过频,别碰触伤口,正常换药消炎就行了。”
她还在面红颈赤地想着从哪儿插上话解释两句,胡大夫已经把写好的单子交到她手里:“去药房拿药吧。”
是她开始停下享受慢生活了么?有时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包小包地扛在身上,看阳光穿过树叶洒在脚下绘成一幅水墨画,周围的一草一木,一车一人,甚至是轻吻发边的空气都可爱起来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足,好像那些脚印就烙在了迈过的土地上。
金秋,就这样清悄地在忙投急趁中远去了。
他好到可以走上几圈后,客人们开始临门了,家里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大多是商业合作伙伴了,奔着生意来的,时间一长他就有些小情绪了。
她哄劝,身为半个交际草,现在正是检验日常战果的时候,请接纳大家奔涌不止的爱心吧。话虽这么说,玩F1的到了大马路上也得限速行驶吧,政客下了台一样吃喝拉撒呀,关键是谁喜欢在自己家里做这些?不过想想要在其位谋其政,也只能忍。
朋友来的话,又是另一样光景了。
其他人都挺正常,有空就过来坐坐,没空就电话问候,只有路海生,好像有点耐不住寂寞,几乎天天往家跑,开始是为她做一些买米买面的重体力活,但现在堆在储藏室的米面够吃到明年了,她就让他不要跑了,但他还是照常晚上八点过来,又说是想改行,找人咨询,赋闲在家的江云恪便成了他的头号倾听对象。
有一天晚上他还正儿八经地和江云恪探讨起了股票,不过江云恪并不看好他往高抛低吸的股市跳,有多余的钱玩玩还行,不能当成事业,玄机太多大起大落,很容易上瘾陷进去。
当然了,还有一个最重要且没说的原因,就他那有限的脑容量……
“你看我能做点什么……”路海生虔诚地问。
“老本行挺好啊……或者电器行店长之类的。”江云恪温诚地答。
路海生没有大公司工作的经验,应聘可能比较困难,江云恪还说可以帮忙搭线,天伦正在扩建,人才需求量很大。
路海生摇头,其实早另有他想:“你觉得我开服装公司怎么样?”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江云恪郁怅地摇着头:“她不喜欢,你离再近都没用。”
就是等了多年的梁明伟现在也依然只是朋友,他至今也不明白那个人究竟哪里特别,会让妹妹如此倾心,一直念孜孜到今天。
看石小悠不在旁边,路海生不以为然地瞥眼:“她呢?离得近对她就有用?”
江云恪朝楼上的身影看了看,颇自信:“她的话……刚才的假设条件无效。”
朋友们过来总会带些礼物,后来她发现里面大半都是给她的,流行款的包包,和她尺寸毫厘不差的衣服,人偶,字画,还有一些梁明晔从国外专门带回来的化妆品。
这让她啼笑皆非:“这样打劫别人好么?”
“有什么不好?这是他们应该做的。”说这话的江云恪一脸傲撇。
养友千日,用友一时,现在不用更待何时?以前可都是多出少进的贸易顺差,现在当然要好好差使他们了,当然有些他自己过目选的,是自付费了。
礼物她都喜欢,不过还是有些受之有愧:“可你才是病人,买也该给你买啊。”
“我现在穿什么不都是一个埋没?”他拆了一个包装袋,拿出一顶英伦贝雷帽盖到她头上,贴着她的头发轻轻压了一下,“要是因为忙我的事成了黄脸婆,我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好像刚对穿着表示不那么在乎了的江先生却在周六一大早拿了两件衣服给她,请她熨一下。
“你要参加什么活动么?”她一边往衣服上洒水一边问。
他系着衬衣袖扣,幽淡地说:“今晚妈摆家宴,你跟我一起去。”
她嗤讶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睛瞪得大大的,又随之埋着头,声若蚊蝇:“我也去啊?”
江云恪看出端倪,等耐地说:“以后少不了要和欣欣见面的,先适应一下。”
除了姚云欣,她还有别的挂虑,时间紧急得投其所好,她央托道:“你爸爸妈妈都喜欢些什么?吃的啊,穿的啊……”
“家里什么都不缺,”他转过身,手肘压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腮幽思了一会儿,讪皮讪脸地说,“我!”
她斜瞥过去,笑比河清的脸色也多了些谐谑:“请说非生物种。”
他扬起眉:“吃个便饭而已,又不是见公婆,我们只是陪客,今晚的主角是蔡陨和蔡立。”
因为他的事家里还没请蔡立他们好好吃过饭,现在得补上了。
蔡陨,蔡立……夫妻同姓名字放一起真是比江云恪和姚云欣还像兄妹,上次看到的那位先生也不知是不是蔡陨,如果是……那她今天就能看到,肖似的人会有多像了。
“石小悠!”一个粗厉的声音震醒了她,手里冒着热气的熨斗被拄着拐冲上来的江云恪拿了去,他关掉蒸汽熨斗,抓起她刚按着衣服的手翻看,右手食指烫得通红。
他从房内抱了一对药出来,给她简单地涂了一些烧烫伤药。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熨着衣服脑子也能飞……她懊恨地挠着头发抓狂:“我真笨,裤子熨坏了……”
衣板上的裤子膝处破了一个花生米样大小的洞。
“是啊,熨坏了呢。”他下颚绷得紧紧的,“说吧,怎么罚你?”
不会又是姚云欣给做的吧?她臊眉耷眼地立在那儿,嘴里嘀里嘟噜:“换一条好不好?”
江云恪把她圈在怀内,妙语解颐:“不然呢?让我赤条条入席?”
吻完低下头抵住她的小脑瓜子,蹭一蹭,喜眉笑眼。
“笑什么?”她诧愕地说,很知趣地低下了头。
“我笑有人庸人自扰。”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不再和她逗耍,“我去换衣服,你也准备一下,我跟妈说了一起吃中饭。”
从家开车去父母家要一个半小时,怕堵车他们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东西早晌就去赶路,车由江云恪来开,用的自动挡,结果还是被困在了人民路上。市文化宫在举行音乐节,一波又一波的青年男女鱼贯而入,车子像嵌在了石缝般寸步难行,前后尽是焦沸的喇叭声。
车内鸦默雀静,刚在家紧张得快要跳起来的人到了车里却又酣睡了,头向左歪到了九十度,几乎倒在了他的上臂上。
他低着头贴近她的耳朵,很认真地说:“如果不是总熬夜,这么能吃能睡,一定能长成一头小肥猪。”
当然没回应。
他扳着她的头轻轻扶正,把散下的一绺头发别在她耳后,眼睛被透进来的冬日阳光照得有些刺痛,但那梳沐在辰光中的睡颜却让他目注心凝,被玻璃折射后的光带着一层碧绿照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衬得五官尤其立体,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他送的钻戒。
她清浅地呼吸着,眼眸半开半闭,长而微翘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也跟着挥动着,两手紧扣像在互相鼓劲……像梦到了难缠的事。
她睡觉总是这么不稳实么?江云恪心里暗想,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转了一下头,柔唇擦着他的手面而过,大半个脸都落在他的手心。
他不自禁地靠上去,连带着触向她额头的唇一起靠近……
吻快落下的一刹间停留住,右边临车的后座上,他瞥见一个小女孩脸贴着玻璃正瞪着他。
光天化日,少儿不宜……还好是未遂,他整好坐姿看向前面,忍不住笑了。
小鬼头显然对这个终局很疑闷,小手挥了又挥,希望他能看到。
他转过头,做了个飞吻的手势,虚落在石小悠的额头,小鬼头马上齿牙□□。
“嘟,嘟,嘟……”交警们哨声四起,成效渐显,前面的车迂缓地向前爬去,他冲看大戏的小观众笑了一下,也跟着开动了车。
(https://www.tyvxw.cc/ty128699/5505963.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