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前程如谜

　　“莫叔，怎么样？”直到雷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铁独行眼中的目光依然，没有能够从门外收回，淡淡的语气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全/本\小/说\网

　　“没错，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体内涌动的气息，是天元力，没有错，而且应该是已经进入了初级阶段，谭云中不是他的对手，钟离汉也一样，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是来自德尔塔公国而又没有其他可疑之处的话，那我们可真是捡到一块宝了。”中年男子目光中跳跃着暗芒，“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家伙没有他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莫叔，你觉得他的天元力源于何处？神迹之力还是秘术习练？”这才是铁独行最感兴趣的，如果对方一身能力来自秘术修炼，那就证明对方肯定是来自于名门望族的子弟，这样化身潜入功夫堂，那可就真需要考虑一下对方的来意了，但是对方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证，的确是来自德尔塔公国边陲小镇的孤儿，而德尔塔这个小国似乎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出众的大家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源于神迹的力量，但这一点却同样有太多的疑点。

　　“二公子，这是我最无法自圆其说的，这个家伙身上两种气息都有，源于天然和后天习练，两者皆有，你让我如何解释呢？”中年男子也是一脸困惑。

　　“难道是本身就名门子弟，修习过锻炼秘术，然后碰巧又经历了神迹才会有如此际遇？”铁独行问道。

　　“二公子，这种可能性不能说绝对没有，但是可以说几乎为零，他若是有这般能力，根本就不需要来凤凰城隐姓埋名，要知道获得天元力并非仅仅是体能上的无限增长，感知、灵觉、反应甚至智慧都会成几何倍数的增长，哪一个大家望族能够放弃培养这样一个子弟？好在来日方长，我们还有的是机会来寻找他的来历，找出的他的弱点，你不是说他对地下拳坛很感兴趣么？完全可以让他去试试，相信地下拳坛的风雨会让他成熟许多，对于我们今后的大业都会大有裨益的。”中年男子嘴角泛起一丝狞笑，“要想成就大事，这一关他也必须要过。”

　　“莫叔说得也是，不管他有何企图，至少目前我们各有所求，我会禀告我兄长，请他动用其他力量全面调查一下这个家伙来历，若是能够确信无疑，那我们才可以好生培养他。”铁独行的话十分公允，冷静和责任感让铁独行压下了内心深处的嫉妒和羡慕，铁独行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相当的气度，连察觉到他内心深处那股嫉妒之情的中年男子亦是十分佩服。

　　雷诺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神秘的上线，也是雷诺第一次发出要求见面的信号，在自己宿舍外的窗户上挂出一件浅蓝色的训练服，当然训练服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系了起来，能够让人一眼看到情况的不同。

　　达米这个称呼似乎在自己脑海中十分熟悉，上一次见面自己无意识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让雷诺也是惊讶无比，自己肯定和对方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但是真要让自己回忆他的面貌和往事，雷诺却总是回忆不起来，不过当对方瘦小的身躯和坚毅瘦削脸颊上那冷峻沉稳的银色双眸出现在雷诺眼帘中时，种种往事如同洪流一般一下子将一直若隐若现横亘在自己记忆中的那道屏障冲垮了，无数情景和画面像电影胶片一般涌入雷诺的脑海中，一幕幕展示于前。

　　特训学校同窗三年，麦积山麓两人共同攀援绝壁，雪崩袭来二人潜藏暗洞求生，须弥山巅联手斗鬼狼，弗雷河畔潜水训练勇斗鼋部高手，一幕幕情形如汩汩流水瞬间即流淌而过，所有这一切就将南柯一梦般，恍恍惚惚，似有若无。

　　“达米？！”试探性的喃喃叫了一声，雷诺此时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永远无法甩掉这一个已经和地球上那个自己融为一体的影子了，无论是记忆还是灵魂，雷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点。

　　“阿诺！”瘦小青年虽然极度兴奋，但是长期处在某种环境下练就的警惕还是让他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左右。

　　“达米，真的是你！”雷诺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而瘦小青年也在确定了周围无人跟踪之后才走了过来使劲的擂了雷诺胸口一下，强压住内心深处的喜悦道：“不是我，难道是谁？你小子，这个时候才算真正的变回了自己，一次雷击就让你失忆这么久，弄得我都不敢轻易再和你联系了。”

　　“对不起，因为我给组织带来如此多的困惑，我很抱歉。”雷诺一脸无奈和歉然。

　　“别说这些了，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样么？只要你恢复了那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两人慢慢踱步走向河边，幽河在这一段跃出水面，奔行十里之后就是著名的雷神瀑布，雷诺清楚的记得以前二人见面都是在这人迹罕至的上游岸边，清冷幽静的环境很适合恋人密友倾心交谈。

　　雷诺悄悄的打量着这个曾经和自己身体中的一小部分同窗共营的伙伴，从特训学院到军队实习，从军队实习再到秘密潜入，自己灵魂记忆中的那一部分的经历竟然是如此坎坷艰辛，丝毫不比自己在地球上特种部队中遭受的苦楚少，而这个瘦弱男子居然同样和自己一样经历过了这么多关的考验，甚至比自己还要先一步执行潜伏任务。

　　河畔的凉风徐徐的掠过二人身上，唏嘘不已的二人似乎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眼前的美景上，幽河河面平静无波，碧绿得发蓝的河水就像一汪青翠欲滴的宝石，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没有任何人打破它的宁静，偶尔有两只水鸟掠空而过在水面一触即冲天而起，显然是捕食得手，这一切都让二人突然像放下了一切担子，可以尽情享受这淡淡的闲暇。

　　“一切都像从没有发生过，达米，我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雷诺目光落在在水面上自由飞舞的鸥鸟上。

　　“为了什么？雷诺，很简单，为了我们圣族的生存而已。”达米的话同样平淡而朴实，“我们不得不来，来了就要成功，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可是我们却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也许我们一辈子都不得不生活在阴影当中，我们可以在这里获得事业的成功，可以结婚生育，可以享受一切，可以像周围所有人一样的生活，唯独我们内心无法和其他人一样平静而自由。”

　　雷诺脸上总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事实上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另外小半个灵魂的真实身份了，圣族不过是魔族的自我称谓罢了，一个间谍，一个从小奉命潜入人族领地的超级间谍，而自己旁边这个家伙也是一样。

　　“这是我们的命运，也是我们的责任，为了我们族人更好的生存下去，我们不得不付出一些，阿诺，你好像有些感伤，是不是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达米对于雷诺的感情变化十分敏感，微微苦笑着询问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达米，难道你不是么？一直生活在你身边的朋友却是你们不共戴天的敌人，他在这里生活的目的就是要毁灭你们的生活。反之，和你朝夕相处的伙伴也许就要反目成仇生死相拼，没有其他原因，仅仅是各自的出身不同，各自命运的抉择，你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么？不能，至少我做不到。”轻轻摇摇头，雷诺长吁了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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