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展会
关悦岁站在展厅门口，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业内的展会，她竟忘了楚禾也是业内，同时也忘了这次展会的宣传方是益海。
原来该去医院看看脑子的是她自己。
“关……悦岁姐。”
楚禾的关总监都叫出口了，却被楚之明瞪回去了，别扭地改口叫她悦岁姐。
既来之则安之。
关悦岁点点头应下了这声悦岁姐，楚之明见两人这么“融洽”颇为欣慰的将楚禾塞给关悦岁：
“安安，今天就拜托你带小禾见见世面了，散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让司机来接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楚之明是真的很忙，电话一通接一通，几乎是小跑着进了电梯。
关悦岁也知道楚之明工作忙，可她看着眼前脸上写着叛逆两个字的大小姐，总觉得是被楚之明坑了。
楚禾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闭门不出，美其名曰搞创作，今天被楚之明强制拉来“见世面”，心里的怨言此刻全反映到了脸上。关悦岁看她黑着脸也不说话，极有耐心的站在原地跟她耗，直到楚禾败下阵来抬头迎上她的视线：
“你干嘛看我！”
关悦岁贫惯了，神色如常的应道：
“你漂亮啊。”
“你才漂亮！”
楚禾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红了脸，没细想便脱口而出一句你才漂亮，关悦岁还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夸人方式，笑着点点头：
“那我谢谢你？”
“你……”
关悦岁看着面前再惹就要真急了的人，极有眼色的放缓了语调：
“好了，不开玩笑了。走吧，去看展。”
关悦岁说完便向展厅走去，楚禾环顾了展厅一周，没有自己的熟识，只得迈开步子跟上了关悦岁的步伐。
“悦岁！”
关悦岁刚走进自家的展厅便被一人拥入怀中，她笑着环上那人的腰叫了声乔姐。被叫做乔姐的人双手攀上关悦岁的肩，语气及其兴奋：
“悦岁，我刚逛完你们展厅，你的作品依旧让人眼前一亮。你快告诉我何时辞职，我好及时替我们公司招揽人才。”
“乔姐，现在聘用我是亏本买卖。”
“胡说，花钱聘你回去供着我们也乐意。你是不知道我们公司那批实习生，设计图看得人头昏脑涨，一个素戒也能设计地五花八门。”
关悦岁被乔言的吐槽逗笑，轻声劝慰道：
“那样不更好，你不总说现在年轻人不懂得创新吗，终于来了几个有创意的你倒是嫌弃起来了。”
“我要的是创新，是让人耳目一新的创造，不是要奇形怪状的东西。”
“总要给人一段时间嘛。”
乔言一想到自家公司那些妖魔鬼怪就心累，摆摆手说不说这些了，视线落到一旁的楚禾身上：
“这位是？”
楚禾一向喜欢梦魁的设计，在踏进展厅门的那一刻便认出了眼前这人是梦魁的设计师乔言，一双星星眼早已盯了人家半天，与乔言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乔言的手：
“我叫楚禾！楚楚动人的楚禾苗的禾，我喜欢你好久了你的每一件作品我都有买，还有还有……”楚禾既激动又紧张，嘴唇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只蹦出五个字来，“你好好看啊！”
噗嗤——
楚禾的热情来的有些突然，乔言竭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肩膀都有些颤抖。关悦岁有些头痛的扶了扶额介绍道：
“不好意思啊，乔姐。这是我们这儿才来的实习生，益海楚总的妹妹，楚禾。她平时不这样，今天可能是见到你太激动了。”
乔言摇摇头，起了些玩笑的心思一把揽住楚禾的肩：
“没关系，多可爱啊，我就喜欢夸我好看的人。”
关悦岁看着耳朵红的都快滴血的楚禾，眼神移到乔言被楚禾紧紧握着的手上：
“小禾，你要不先把手放开，这展会才刚开始呢，你俩要一直黏在这儿吗？”
“不不不不好意思！”
楚禾像是触电了一般松开手，像站军姿一样挺直腰版手指并拢紧紧贴着裤缝，眼睛扫着地面只恨这里怎么没有地缝可以让她钻进去。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工作的。走吧走吧，”乔言挽上楚禾的胳膊向关悦岁打了个眼神便往外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展厅，这次可是我亲自布置的！”
楚禾僵硬的被乔言拽着往外走，关悦岁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想不到楚禾那种傲娇小祖宗居然应付不来乔言这种热情奔放的大美人，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关总监。”
关悦岁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人，眼里逐渐浮上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宋惜年也快步迎上去，相当自然地与关悦岁并肩步入展厅：
“来接受一下艺术的熏陶。”
“是吗，我还以为你被楚之明抓来看孩子的呢。”
“看孩子？”
宋惜年有些不明所以，关悦岁向对面的展厅努了努嘴，从这里都能看见楚禾依旧僵硬的神情：“楚禾在那儿呢。”
宋惜年望了对面一眼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就难办了，我可没做过幼教。”
“没事，”关悦岁笑的有些狡黠，“等等我再给她找几个设计师，挨个带着看一遍这一天就过去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工资拿的有些亏心。”
宋惜年现在已经比较适应关悦岁的脑回路了，对于关悦岁总是突如其来的跑火车接的是得心应手。关悦岁许久没遇上过愿意陪自己跑火车的人，说起话来自然也要随意亲近些：
“只要到工作地点了就算上班，那工资拿的就不亏心。”
这话仔细一听没什么道理，从关悦岁嘴里说出来却格外地有说服力，宋惜年听得认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既然你来都来了，我带你逛逛我们展厅吧，正好也给我们一些建议。”
宋惜年正有此意，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关总监了。”
华瀚展厅布置的及其简约，却又不失珠宝的奢华。展厅内的内嵌灯光全部打开，led灯柱错落有致的环绕着展柜，却并不抢珠宝的风头，反而将珠宝衬得更加光彩动人。
关悦岁本想带着宋惜年去看看这季的主推款，宋惜年却停在了角落里一款连打光都没有的戒指前。
“这枚戒指很特别。”
关悦岁过去看了一眼那枚戒指，自然的介绍了起来
“这款戒指叫喜生。”
宋惜年微微俯身端详着那枚叫做“喜生”的戒指，那是款很精致的钻戒。银色的戒圈十分素净，戒托是他从未见过的形状，上面镶嵌着一颗几乎是纯净的钻石。宋惜年对珠宝懂的不多，却也能看出来这枚戒指有些特别。
“这枚戒指很精致，只是这个戒托有点别致。”
“别致？”
宋惜年看着那枚戒指，精巧的戒托将钻石拥入了怀中，像是一朵花，在盛放，也在孕育。
“像朵花一样。”
关悦岁闻言有些意外地看向宋惜年，惊喜地说道：
“是蔷薇花。”
关悦岁攀上宋惜年的小臂带着人向后退了一步，视线正面落到戒指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戒托是一朵盛开的蔷薇，而中间那颗钻石就是刚刚孕育的花苞。我还挺喜欢这个设计的，虽然看起来有点繁琐。”
“我倒是觉得这朵花用的恰到好处，蔷薇虽然一簇一簇开得热闹，但若是只拎一朵出来总是显得单薄。不过也正是这种单薄才能与钻石的璀璨相得益彰，要是换成玫瑰之类的花才是繁琐。”
宋惜年对着钻石分析的头头是道，关悦岁极有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一下赞同，宋惜年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的这人是设计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是不是不该在你面前评论这些。”
关悦岁摇摇头：
“没关系，因为这款戒指的设计师跟你的想法一样。”
“不知道这款设计出自谁手？”
“是我设计的。”
宋惜年倒是不惊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同她玩笑：
“早知道刚才多夸两句了。”
“我也是看你实在没得夸了才交待了的。”
关悦岁反应极快的接了话，一双桃花眼笑起来似盛进了一轮弯月，眼中柔软的笑意一时间让宋惜年失了神。
“宋总监，关总监。”
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宋惜年回神同关悦岁一起向门口望去，是林森原和温念一。
温念一很少穿高跟鞋，偏偏林森原步伐还快，她本来是在前面领路，不知不觉间一瘸一拐地被林森原落在了身后。关悦岁见状想过去扶她却被她摆摆手拒绝，只得快步向前迎了林森原一下好让她少走几步。林森原一门心思全在刚才相谈甚欢的两人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上前同两人打了个招呼问道：
“宋总监怎么来了？”
林森原问的礼貌，但脸上的商业假笑却维持的勉强。宋惜年耐心回道：
“来看展。”
“宋总监要来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找设计师替你介绍一下展品。”
“我也是一时兴起，而且，”宋惜年看向关悦岁，“我已经麻烦关总监替我介绍了。”
林森原面色有些凝滞，视线在一旁的关悦岁身上停留了几秒：
“这样也好，只是悦岁很少出席这些活动，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你多谅解。”
关悦岁闻言有些无奈，还未等宋惜年说话她便回道：
“林总，我还要带宋总监去逛逛别的展厅，你有空的话一起吧？”
关悦岁敢这样问，自然知道林森原的答案。
林森原果不其然的摇摇头拒绝道：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关悦岁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拉着宋惜年走了，林森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声。
又一次，他又一次看着关悦岁的背影远去，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追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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