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魔鬼季
1
盛夏带来了所有的浮躁和嚣张,这些在不知不觉地褪去於梦身上所有竭尽全力表现出来的安静和孤冷。
於梦和她爸约好了下午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在校门口会合,她第一次感到很惊讶,她爸居然会因为她过生日特地回来一趟。其实即使是18岁生日,好像在她眼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毕竟被忽略久了,关于自己的一切连自己都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爸。”於梦走出了校门,朝着还坐在主驾驶上的中年男人勉强地笑了一下。
“嗯,他说今天不是双休日,不让进,这是你妈让我给买的蛋糕。”
“这么大!”於梦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似乎这是她第一个有蛋糕的生日,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式起来了。
“定做的,你妈说你去年在她面前念叨着过生日从来没有蛋糕什么的,她就记在心里了。”
於梦眼眶有些湿润,妈妈总能记住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留守儿童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虽然於梦一点儿也不缺钱花,但一切本来所有少女都应该经历的程序都被票子一笔带过了。
“嗯,我待会儿跟同学一起分了吃。”
“本来就是买给你们一起吃的,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我往你卡里打了500块钱,晚上自己去吃点好的,既然你还要上课,我就先走了。哦,对了,你妈给你买了个金手链,过年给你带回来。”
“额,,,不用了吧,不就过个生日嘛!”
“你现在就算长大成人了。”
於梦有些兴奋,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嗯,那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朝启动汽车的中年男子招了招手。
於梦的爸爸虽然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而且几乎不主动打电话给她,但她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不善于言语。其实相比之下,她比弟弟要幸福得多,至少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对她动过手,这是底线。
於梦提着大蛋糕盒,几乎是用蹦的姿态走向操场。
“何哲俊!”於梦朝着离她还有点距离的篮球场大声喊了一下,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篮球场上的男生先是都愣了一下,然后才看清了慢慢走过来的是谁,然后三三两两搂着肩膀笑着,像在凑什么热闹。
好吧,於梦这种平时一声不吭的女生突然来这么一下,他们都还以为偶遇到了表白现场。只有邢凯还在那里拍着球,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看,一脸冷漠。
“什么事啊?”何哲俊光着膀子慢慢走了过来。
於梦虽然不是那种想看又故意装作很惊慌的矫情女,但她还是低下了头,眼神闪躲着。
“我,我这儿有一个蛋糕,大家下去和女生一起分了吃了吧。”
“你生日啊?”
於梦伸出一只手把蛋糕递到何哲俊面前,没有说话。
“好!”何哲俊朝她笑了笑,拿着蛋糕叫了一些男生朝足球场走去。
於梦没跟在后面,她从乒乓球场饶了一个大圈来到足球场,大家已经围在一起了。
没有邢凯,他和他的小分队依旧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一个人沉默久了,一碰到可能会关系到很多人的集体活动就惊慌失措了,於梦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蛋糕交给何哲俊。本来她的初衷是大家一起吃,但因为她没几个熟人,怕自己把大家组织不到一起,而且班上男生是女生的三倍,和她现在还算走得近的也就何哲俊和冯志了。只是元旦之后,冯志就不怎么和於梦说话了,况且现在两个人座位离得远,更没有什么交流了。好吧,或许这一切只是牵强的解释,於梦内心还是希望自己在表面上和何哲俊真的有点什么,这样似乎能刺激刺激邢凯,为她之前所承受的所有的痛苦扳回一点公道。呵呵,这样的想法似乎很可笑,然而成熟的过程就是眼睁睁回忆着自己幼稚的过去却只能袖手旁观。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天是5月20,而且她那时候完完全全不知道520代表着什么。
“你生日真是今天啊?”何哲俊的好哥们谢攀走到於梦身边问着她。
“ā。”
“5月20?”
“ā。”
“谁送你的蛋糕啊?”谢攀邪笑着看着於梦,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我爸,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520真神奇!”
“怎么了?”於梦一脸茫然地看着谢攀,觉得他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怪怪的。
“你不知道520?”
“什么啊,难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你不知道就算咯!”
於梦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谢攀,这时何哲俊走了过来。
“生日快乐啊!”
这个在球场上大吼大叫的大男生跟於梦说话的声音总是又细又温柔,虽然每个男生碰到跟於梦交流时都会自然而然地发生一些转换,但转换为和於梦同等冷漠的居多,何哲俊和他的好哥们都例外。想想果然还是同等性格的人容易玩到一起啊,谢攀和於梦说话的时候也和他平时的大粗嗓门完全不一样。
於梦“嗯”了一声后抿着嘴笑了笑。
2
“王勋,好福气啊,最大的一块哦!”坐在足球场台阶上的一帮男生开始调侃着“伪老实人”王勋,只因为一马当先要切蛋糕的麒麟姐把最先的也是最大的一块切好递给了他。
好吧,直到这天於梦才知道原来麒麟姐也有绯闻,而那个绯闻对象居然是一直喜欢跟她唱反调的王勋同学。
於梦看着围在一起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聊着天的男同学女同学,她今天真的是幸福死了,毕竟对男生而言打篮球似乎比吃蛋糕重要得多,女生们也都买了一节课绝对吃不完的零食,大家都是来捧场的。虽然没有达到她一贯的的集体欢乐主义的终极目标,但她也算是第一个在班上和那么多同学一起过生日的人了,虽然还有一大部分人没来,在操场上的几乎都被何哲俊叫过来了,除了还在篮球场挥洒汗水的邢凯那一个特立独行的队伍。
第二天早读的时候,於梦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和花哨的小盒子,她第一次不那么淡定了,所有的表情都表现在脸上。
“於梦!”霍麒麟一只手握着笔转过头朝着於梦喊道。
“啊?”
“双皮奶!”霍麒麟指了指於梦的桌子。
“哦,谢谢!”
“我看你体育课经常吃。”
“嗯,很喜欢,谢谢啦!”於梦朝着霍麒麟灿烂地笑着。
她才刚好坐下来的时候,何哲俊的好哥们谢攀从教室前门走进来,於梦正在整理书本,就看到眼前有一只拿着用彩纸包着的棒棒糖的手伸过来,“生日快乐哈!”,於梦有点惊呆了,因为教室里的人不多,谢攀的声音又显得格外大,大家都朝着於梦桌子这边看过来,於梦笑了一下,尴尬地接过棒棒糖,谢攀马上笑着走开了。
今天的邢凯早餐吃得格外得快,此时的他就坐在於梦后面看着她桌子上大大小小的东西。他昨晚下自习的时候很反常地没有和“铁三角”的另外两个成员一起回宿舍,搞得那两个还以为大哥出去上网了,感慨他的勇敢。事实是他去了几乎都是女生的精品店,逛了一圈又空手回来了。他和於梦之间几乎连同学都算不上,一年都没说上几句话,陌生到没有人能把他俩联系到一起,所以谁又会迈开那艰难的一步呢?
别人能轻轻松松做到的事,他们却要再三思量。越是特殊的情愫却越要小心翼翼,越容易叛逆的时期却越要压抑。两个人最大的奢望却是能被联系到一起,即使是被批评。
於梦越来越没有动力学习,整天软绵绵的,虽然每天回去没有玩手机,只是发呆,只是胡思乱想,但是成绩却直线下滑。看着不动声色,别人都猜不透她是怎么了,一个优等生突然就像失忆了一样,智商回到了原点。
最可怕的就是没有理由地变差,却还保留着努力的表象,於梦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最失败的不是天天有很多新名堂,还差劲得乐在其中,而是在别人的眼里勤恳努力,却差劲得让人大跌眼镜。过程与结果不成正比,违反了人们都有的惯性思维,所以得到的不是不愤而是可笑。就像没有在短期内看到你成功,你却努力得不像话,猜疑和不屑笼罩着你,坚持下去的人就很少。不要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样的话,在这种大环境下,迷失方向,怀疑天道酬勤的人又何尝不包括你自己。
曾经的优等生第一次被叫出去谈话,不同于之前课间站在於梦桌子面前调侃,取而代之的是站在教室门口往教室里喊了一句“於梦”,然后於梦跟着老班转过去的身影走出了教室。
“於梦,你一个人住晚自习回去后都在干嘛?”
第一次感觉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记得上一次同样性质的问题的回答是学校统一熄灯,作业又老做不完,想多点时间做题。而这次取而代之的确实说不出口,倒不是真的干了什么坏事,只是心变了这种东西本人都不知道如何表达。
“发呆。”於梦低着头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老班第一次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於梦,虽然这是事实,听着却有种挑衅的意味,毕竟这种回答和那些“顽固分子”迷之相似。
“你进去吧。”
於梦走回教室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她完完全全意识到杨老师已经放弃了她,最悲哀的莫过于心死。
於梦回到座位上抠着手指没有说话,两眼无神。
“我昨天也被羊叫过去问话。”邢凯用还略带高兴的语气跟他同桌说着。
“他问你什么啦?”
“说我最近上课老是打瞌睡,呵呵,厉害了,那么多人,他难不成就盯着我看?”
“天天跟妹子聊到两三点能不打瞌睡?”
“我去,去你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一起被批评似乎也挺有缘分的,好吧,邢凯的确这么想。如果是因为两个人早恋都被叫去谈话的话,或许於梦也挺高兴,只是他们的感情就是这么卑微。
3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暑假似乎也没有那么地吸引人,毕竟大家都知道补课的日子比上课的日子还要煎熬。呵呵,那是肯定的。毕竟课表从早到晚都是语数外物化生,而且都是连着的两节课,都不给你喘口气的机会,每天晚上被考试的同时还要原地不动地喂养饥不择食的各种虫类。每天热得屁股都要和凳子粘在一起,却不允许带小风扇,毕竟老师几乎都不带扩音器。
这天是7月29号,这样难熬的日子也算熬去了差不多一个月。
“哟!哪个妹子送的啊?”周强拍着邢凯的肩膀邪笑着。
“好几个,没看到有好几本?有个毛用,你觉得我会看?”
“啧啧啧,不是你能装,她们会送你这种正儿八经的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去去去,我不看书?《花火》不是书?”
“彼书非此书,哎,又骗了不少小妹妹吧?”
“去你妈的,她们你不认识?”
“所以今晚叫上哥们几个一起出去搓一顿?”周强不继续调侃邢凯,言归正传起来。
“搓毛啊,月底了,没票子!”
“我去,生日就,就这样啦?我不信,你能那么安分?”
一直坐在前面听他们俩讲话的於梦愣了一下,刚开始听到妹子们送邢凯东西,她还感到不适,邢凯果然是来者不拒,没有一点点原则。只是她自认为自己是最在意邢凯的人,却连他的生日都不知道。
“不然嘞?这种天气,又大晚上的,你吃得下去饭?”
“不会是真没钱了吧?要不我请你?”
“不用了,反正回去我姐给我补过。”
“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低调,不过这还有十几天才放假呢。”
“逾期的时间越长,补过的待遇越高,呈递增数列趋势。”
“我去,就知道不应该同情你小子,你怎么会亏待自己!”
“哼哼,你这份心大哥我领了。”邢凯得意地一边说一边踮了踮脚。
4
好吧,邢凯似乎还是上天的宠儿。
“啊!!!”
“啊——”
……
7月30号的这天中午,蹲厕所的“顽固分子”们在听到了教室里传来的一声声惊天巨吼后,感觉到事态不妙,烟都没来得及熄灭就冲进了教室坐好,面带微笑。
“放假了!!!”
“真的啊?”
“逗我吧?”
“看起来好像是真的?”
“课不补了?还是只是先放一段假?那还不如干脆点,一起补完再放!”
“高温预警,不补了!哈哈哈!”
“高温预警?”
……
教室里此时的情景就像大家听到了国足冲进了世界杯的现场一样,这可以说是一中建校以来第一次不按常理出牌,高二补课的提前放假,而且不用补回来。以前就算是下冰雹也是要按部就班的啊,这也不难解释一中每年那傲人的升学率了。
“让高温来得更猛烈些吧!”
“诶诶诶,你们怎么知道的?”
“别的班班主任说的。”
“羊呢?”
“在家搂着老婆睡觉吧。”
“哈哈哈!”
……
“吵什么!”老班不知什么时候顶着一张魔兽脸走进了教室,“你们也够娇生惯养的,才这么热上头就心疼你们了,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顶着烈日在田里插秧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老班没有继续说难听的话,总感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是很愿意批评大家。
下午的两节英语课注定是没有效果的,英语老师像教堂里讲道的牧师,不管她怎么絮絮叨叨,底下都没有回应。
第二节英语课下课铃响的时候,所有的灵魂都被唤醒了,只是学校可不会让他们好过。
“都先别急着走,科代表去年级教室领各科的试卷。”老班猝不及防地撂下这么一句话。
英语老师还一只手拿着书,朝后看了看,淡定地转过身去,走向讲台。
嗯,学校的确不会便宜他们的,科代表一个人都拿不了一科的试卷,还回到教室找帮手。每科每个人有15套试卷,算一算的话,30天要做完90套试卷,注意,试卷的难度是一中的标准难度!
即使这样,也没有人面露难色,毕竟眼前的解脱才是最重要的,作业什么的都是后话。
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也并没有带给於梦什么特别的纪念意义的回忆,似乎还成了她这辈子最庸庸碌碌的日子。无非是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看电视看到下午被她奶奶提醒电视机会爆炸,吃了中饭接着睡,黄昏的时候收衣服洗澡洗衣服。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偶尔瞄了几眼摆在缝纫机上上黄下白的一坨试卷,然后继续睡觉,仿佛能睡到天荒地老。充实的生活辛苦却幸福,懒惰的日子轻松却折磨。
像於梦这种保留好学生特质的后退生,最折磨的就是原则跟不上期望,行动配不上理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然后看着笔记本上被荧光笔划掉的一天又一天,最初趁着放假补差的美好幻想最终沦落为开学前几个晚上的胡编乱造。
5
高三就这样来临了,没有希望,只有心虚。於梦心虚自己既不保质也不保量地完成作业,心虚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准备,高三就猝不及防强拉她进去了这个圈子。
老班似乎真的出了什么事,开学那天简单地在短时间内收完学费,正常上了几天课就不见了踪影。
於梦也迎来了高三的“开门红”,双脚被爆瓶的开水烫伤。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向老班请假了,似乎遭到了诅咒,所有不好的事情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接踵而至,高二下学期以来,胃炎也一直舍不得弃她而去。
这些天的11班成了高三年级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学生都自由进出,饭后都畅所欲言,堪称标准级的素质教育模范班集体。
於梦穿着个人字拖强忍着剧痛避免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穿人字拖去上学对她这个原则性极强的人来说简直是心理上的巨大折磨,她轻踮着脚避免走路时拖鞋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从教室门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的过程是那么地步步惊心,被开水烫伤较严重的那一只脚一不小心擦到什么就可能掉一块皮,因为那一块就像被蒸熟了一样,肿得老高,摸着还很有弹性。於梦坐在座位上第一次在教室里流下了眼泪,没有抽泣声的哭显得多么的苍凉。她想到昨晚那么晚自己一瘸一拐下楼梯找房东要药,想到自己一瘸一拐地走进人民医院在叽叽哇哇的各种婴儿的哭声中掉了两瓶点滴,想到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医院门口打的,虽然自己内心很害怕,因为已经凌晨两点了,但她不得不赶回去休息,因为第二天还有课。别人常常唏嘘于她的特立独行,然而又有谁会想到个性独立都是逼不得已,面无表情何尝不是脆弱的伪装。
“我以后中午可能都要出去一下,因为个人的身体原因——於梦”石书轩看了看传给他的纸条皱了皱眉头。
也许是由于於梦过于严肃的外表,每次她的纸条都没有被偷看。正当她看着坐在她三排后的石书轩皱着眉头的脸的时候,石书轩突然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於梦,但正常人都能看出石书轩脸上的一丝不悦。当於梦直接就收拾东西走出教室的时候,他脸上的不悦就更明显了。即使於梦感受到了石书轩目送她的凌厉的眼神,她还是强忍着阵痛笔直地漫不经心地走出了教室。
她在挑战权威。
於梦自从变得叛逆了之后就一次次挑战着老师、班干部、家长的权威,仿佛以前能用成绩让她显眼,现在没有这个功能了,只能做出格的事让自己看起来很酷。石书轩是最怕麻烦的班长,能不管的事尽量撒手不管,这些天老班都不来,他都有些力不从心,一切都靠大家自觉。然而於梦起了个很好的带头作用,自从她那天中午云淡风轻地走出了教室以后,一些“顽固分子”似乎也不怎么把班规放在眼里了。
6
掉了一个星期的点滴了,於梦的脚终于不肿了,但看上去就像刚刚分娩不久的妈妈的肚子一样,皮肤松垮垮的。外面这一层皮多半是废了,只是在里面那一层皮还没长出来的时候,这一层皮起了很好的保护作用。吃完午饭后她盯着自己的脚小心翼翼地走进教室,完全没意识到站在讲台上的人是谁,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也不算是最后进教室的,但是所有的人似乎都屏着一口气。
她慢悠悠地走到座位上坐下来,双手交叉,看着讲台上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的面孔。
他个子不高,比老班多了一副知识分子惯有的标志——眼镜,穿着没有老班那么讲究,因为老班从来不穿凉鞋和短裤来学校。於梦刚刚低着头看到那双鞋还以为是哪个班干部觉醒了,不再麻木不仁了,振奋精神带领11班走向高考巅峰。
即使是这样不是很严肃的面孔,底下的同学却普遍把头低得比平时低好几个海拔。好吧,於梦向来对小道消息都是充耳不闻的,所以对这个新来的班主任的来历并不了解。即使了解了,她也不会这样,这种特立独行的人总是会挨苦头的。
“去年考得最好的一个班的班主任,听说光一本就有40多个呢!”
“那我们岂不是捡到大便宜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别高兴太早,外号‘阎王爷’!”
“对对对,听上一届11班的说,他是个不苟言笑的狠角色,不然也不会有人想进他带的班也进不去。”
……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后面的几个男生就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於梦听着总觉得他们在讲什么小说里的传奇人物,这么夸大其词让她觉得有点想笑。只是平时和他们一起闹腾的邢凯并没有说话,这反倒让於梦觉得他们的话有些可信了,毕竟越是玩味的话题邢凯越喜欢插一脚,越是严肃的话题他反而默默无闻了。就像他面对於梦的时候,总会戛然收起他平时的吊儿郎当的态度,让於梦觉得这个人掩饰得太深,心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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