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显如绯喜道:“多谢,还请陈左使在本帮多盘桓数日,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若陈左使在帮中看中了甚么物事,或是哪个女子,还请尽管吩咐,在下一定让陈左使满意。”
陈连申心想:“你对我如此奉承,是看我身为教中左使,大权在握。若哪日我不做左使了,那可不知是何态度。这种奸诈小人,我倒不可不防。”便道:“显帮主如此客气,真让陈某感动。不过此次前来巫山帮,乃是与义弟一同前来,他待几日,我便待几日。”
显如绯听他如此说,转向连欣远,道:“连大侠身为武当高第,侠义之名播于江湖,好不容易来到本帮,不在本帮多待些时日,可叫在下心寒。”
连欣远道:“不知帮主可安排好了酒宴,我义兄远道而来,颇为劳顿。”
显如绯笑道:“请各位稍候片刻。”
转向身边一人,吩咐道:“速去准备。”
酒宴之后,陈连申回到帮主为他安排的房间,坐在桌前。
他心想:“我今日擅自答应显如绯的要求。但巫山帮不降我教,教主一直对此不满。若教主他日吩咐我率人攻下巫山帮,那该如何。”
他望着桌上的烛光,火焰笔直向上,又想:“我既已答应显如绯的请求,又得他款待,况且有义弟做见证,那倒不可失约。如教主要攻打巫山帮,我尽力阻拦便是。”
如此在巫山帮呆了两日。
第三日陈连申和义弟、瑜白前往巫山山顶,显如绯和裁之焱陪同。
巫山帮建在山腰处,山景已是不凡。从山顶望出,更是气象万千。
巫山海拔并不高,中原比之高的山峰不计其数。
论险,比华山之险差之千里。
论秀,黄山之秀甲于中原群山。
论势,嵩山宏伟之势曾引数位帝王前往封禅。
但巫山之景别有一番特色,长江从山下流经,大山与大江相得益彰,形成举世奇观-三峡之景。
陈连申站在崖前,遥望远处,见有几座山峰隐于迷雾之间,便道:“难道那是巫山十二峰?”
显如绯点头道:“正是。”
陈连申道:“我少年时曾听教中长辈说过,巫山帮于两百余年前由一位不世出的刀法奇才所创,他的刀法便是由巫山十二峰所悟,也以峰名而分别成登龙刀法、圣泉刀法、集仙刀法等十二种刀法,但其中尤以神女刀法与起云刀法最是出类拔萃。这位宗师名叫‘金雾云’,我说的对吗,显帮主。”
显如绯颇为惊讶,道:“陈左使所知甚详。”
陈连申道:“不知显帮主将这十二种刀法学通了几成。”
显如绯道:“惭愧,除了圣泉刀法和翠屏刀法、上升刀法外,其余九种刀法早已失传。”
陈连申淡淡地道:“我所料便是如此,金雾云当年在长江一带以刀法称雄数十年,绝非幸致,刀法必有不凡造诣。而现今,显帮主偏安一隅,巫山帮也尽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若是金帮主泉下有知,也自心寒。”
显如绯吓得六神无主,忙道:“在下今后一定严厉约束属下。”
陈连申道:“你和三帮主先回去吧!我想和我义弟逛逛。”
显如绯道:“此山地形复杂,若无在下带路,恐怕…”
陈连申干笑两声,道:“陈某多年来在江湖走动,还不至迷了方向。”
显如绯道:“既如此,在下便先行了。”和裁之焱一起朝山下行去。
连欣远忽然道:“义兄,你刚才所言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们既在巫山帮做客…”
陈连申已打断他:“义弟,你宅心仁厚,自是如此认为。显如绯这人,多年来纵容手下抢掠民间,绝非善良之辈。我如不给他个下马威,他岂知收敛。”
手指左方,道:“那边景色不错,我们去那边看看。”
连欣远随着义兄走到一处崖前,看着崖下的滔滔江水,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恢衣剑法”的种种奇妙之处,便道:“义兄,不知你可曾听过‘恢衣剑法’?”
陈连申听到这四个字,心中剧烈澎湃。他如何不知,义父曾说过,父亲是死于烟霞师太的“恢衣剑法”之下。
但他尚不知义弟此话是何意,便只是道:“听说过,烟霞师太当年的成名剑法。”
连欣远道:“愚弟可能已学会了这套剑法。”
陈连申斜目瞟向他,道:“当真?”
连欣远道:“我无意间得高人传授,我所学之时尚不知是‘恢衣剑法’。”
陈连申笑道:“义弟真是福源深厚。”
连欣远道:“这剑法中有几处疑难,我始终不得其解,不知义兄可否看看?”
陈连申点点头,转向瑜白道:“你到远处去。”
瑜白道:“是。”转身欲走。
连欣远忙道:“不用,瑜白是义兄心腹之人,焉能有他心。”
瑜白见他抽出云出剑,将一套诡异无比的剑法舞了开来,青光四射,剑法飘逸。
待连欣远将剑法舞毕,瑜白心想:“这套剑法使用之时,招式千变万化,极富层次之感,与他对敌之人自是难以招架,但学这套剑法需有极高悟性,方能有所成。”
陈连申赞道:“好剑法。”
连欣远道:“一人独使之时,自然是威力飘洒无余,但与高手过招之时,却难以奏功。”
当即把那日在酒楼中与葛无扉对敌的情景说了。
陈连申沉吟道:“如此也不错。你将这‘恢衣剑法’使出之时,便是葛无扉这等顶尖高手也难以招架,但一旦失了剑意之时,剑法便威力大减。”
他闭上眼睛,认真思索,显然是在想着刚才的十七式恢衣剑法。
突然睁开眼睛,道:“你把当时的剑招模拟一遍。”
连欣远接连使出十二招剑法,突然剑锋回转,陡然斜出,这第十三招剑法,便是恢衣剑法中的“白日衣绣”,道:“葛无扉本来只有招架之力,但我一使出此招剑法之时,他便立刻反击,我虽接连不断进招,却再难扳回。”
陈连申微笑道:“我若是他,遇见你这招‘白日衣绣’,即使之前处于下风,也要立刻反击,你可知为何吗?”
连欣远道:“为何?”
陈连申道:“你这招‘白日衣绣’之中有四处大破绽,以葛无扉这等高手,一眼便能看出。你刚才剑举过顶时,我若袭你前胸,你该如何防守。你的剑向我刺出之时,剑尖漂浮不定,我若向你左肩砍去,你该如何。”
顿了顿,又道:“其实你之前的十二招剑法,也有不少破绽,但恢衣剑法剑势凌厉,速度极快,破绽稍纵即逝。葛无扉见到你使出这招‘白日衣绣’时所露出的四处大破绽,便已十分清楚,你对这套剑法尚未熟练,他便不再忌惮。你这‘恢衣剑法’自然不能再压制他了。”
连欣远听义兄如此述说,才恍然大悟。并不是这一招‘白日衣绣’的问题,而是整套剑法尚需仔细研习。葛无扉的武功还远在自己之上。
陈连申道:“只是,我听闻恢衣剑法有三十二式剑招,你所使的怎么只有十七式。”
连欣远想起谬星师叔之言,道:“那位传我剑法的高人已将剑法改动。”
陈连申道:“那位高手可是武当派的前辈么?”
连欣远大吃一惊,道:“义兄怎么知道。”
陈连申道:“你所使的十七式恢衣剑法中融入了太极阴阳之力,若此人未有深厚的武当武功,那真是奇事一件。仇星真人功夫虽然卓绝,但他精于内家修行,于剑法之道并不擅长。其余三位道长的武功皆不足道。传你功夫的人是你缪星师叔,对么?”
连欣远更是惊讶无比,说道:“义兄的推理能力当世无双。”
陈连申道:“缪星道长十九年前离开武当派,无人知道他在何处?”
突然眼望上方,道:“但现在看来,义弟已知晓了。”
陈连申手掌翻动,一股内力袭到,连欣远手中云出剑已到了他手上。
陈连申将云出剑抖了一个圈,再斜斜刺出,亦然便是那一招‘白日衣绣’,但却已将四处大破绽消弭。
连欣远对义兄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刚才只是使了一遍剑招,义兄便能将之使到如此境界。师父和缪星师叔都夸奖自己悟性非凡,但与义兄相比,却是大大不及了。
连欣远道:“义兄悟性非凡,更胜愚弟,愚弟便将这套剑法的心法也告知义兄,义兄的武功便能更加精进。”
陈连申淡淡一笑,右手向前轻推,云出剑已入连欣远手中剑鞘,道:“你今日在我面前试演剑法,那是信得过愚兄,我怎能贪你剑法。我于本教武功尚未精通,如何能练他派剑法,这是愚兄之原则,你应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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