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做取舍毒舌律师对阵浪荡公子】●═══════════●
纪采薇情不自禁将目光望向季坤，故作平静地邀请道：“季坤，作为东道主，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跳第一支舞？”
尽管纪采薇刻意调整了语气，尽管她觉得她掩饰得很好，但她那多情的眼神却彻底的出卖了她作为一个女孩儿家的那点心思。她还以为她瞒过了所有人，却不知她瞒过的只有她自己而已，至于其他人，全都看出她对季坤有意来了。
“非常荣幸！”季坤微笑着回了四个字，当然他的微笑不过是惯常的模式化的那种微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含意来。
“季晨小姐，现在轮到你选了！”纪大鹏不禁用色迷迷的眼睛望住季晨，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季晨看也不看纪大鹏，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对面的蒋思源，她一边望着蒋思源一边用温柔而又大方的语调说道：“不知道学生请老师跳舞会不会显得太过冒失和唐突，蒋先生，我现在怀着十二分胆怯的心情邀请您跳第一支舞，您若接受邀请，便是对我这个学生最大的鼓励。”
“季晨小姐言重了，能够在圣诞夜与季晨小姐跳第一支舞我很开心！”蒋思源亦微笑道。然而，跟季坤的微笑不同，蒋思源的微笑并非是惯常的模式化的那种微笑，他的微笑饱含了愉悦，满溢着甜蜜，凭谁都能看出那微笑发自肺腑！
见季晨选择了蒋思源，纪大鹏略微有点失望，但却并未灰心。毕竟后面还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而眼下竞争对手又只剩下了毫无实力可言的廖泊舟和朱东旭，他赢不了季坤，甚至赢不了蒋思源，但赢这两个人断然不在话下！何况退一万步讲，即便季恩也不选他，总还有依凡保底。他想就算别人都不选他，依凡也一定会选他的。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穷丫头怎么可能放着他这个亿万富翁的公子不选，而去选一个律师呢！
“季恩小姐，该你了！”纪大鹏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边对季恩说道。
听纪大鹏点到自己的名字，季恩不禁红着脸看了一眼朱东旭。虽然她也很想像纪采薇和姐姐季晨那样，大大方方地向自己中意的人发出邀请，怎奈她生性腼腆，加上以前参加过的舞会都是男士主动邀请女士跳舞，女士从来都是受邀的一方，象今晚这样由女士主动邀请男士跳舞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朱东旭看着季恩，心急如焚，直觉告诉他，季恩是想选他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季恩不开口，他作为备选的一方又不能主动向季恩发出邀请，他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季恩，你到底想选谁嘛？”心急如焚的朱东旭忍不住催问道。
朱东旭这一催，季恩的脸越发红了，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哥哥季坤。季坤虽不是她的亲哥哥，但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季坤对她的了解和爱护丝毫不逊色于他对他的亲姐姐季晨的了解和爱护。季恩一直信任并依赖着这个哥哥，她坚信哥哥季坤会帮她选出她想选的那个人！
“我妹妹季恩生性腼腆，让她自己选实在是难为她，不如我替她选罢！”见妹妹用求助的目光望着自己，季坤立刻伸出了援手。
“可以，那你选谁呢？”纪大鹏信心满满地问，他满心以为季坤会选他，毕竟在剩下的三个人里只有他的身份跟季恩最相配，他相信季坤很清楚这一点。
“我选朱律师！”季坤果然没有辜负季恩的信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朱东旭，然而这个选择却大大出乎了纪大鹏的预料。
“那个……季恩小姐，你认可你哥哥为你选的舞伴吗？”纪大鹏心有不甘，忍不住追问季恩道。季恩没说话，只红着脸点了点头。
见季恩点了头，纪大鹏明白大势已去，只好把最后的希望转移到了依凡的身上。
“依凡小姐，现在轮到你选了，我和廖律师，二选一，应该不难选吧？”纪大鹏一边说一边往右前方跨了一步，正好挡住了廖泊舟。
依凡看了看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厌恶之情油然而生。虽然她也厌恶廖泊舟，但她很清楚，她对廖泊舟的厌恶跟对纪大鹏的厌恶是不同的。她对廖泊舟的厌恶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他对她的冷漠以及不屑的一种报复性情绪，她以为廖泊周是厌恶她的，鄙视她的，所以作为回击，同时也作为对自尊心的一种本能的守护，她只好也厌恶他，鄙视他！她对纪大鹏的厌恶却截然不同，这种厌恶并非是出于恩怨，而是内心深处自然生发出来的情绪！虽然她一点儿都不想跟廖泊舟跳舞，但是她更加不想跟纪大鹏跳。
眼下，似乎除了邀请廖泊舟做她的舞伴别无选择。可廖泊舟向来对她不屑，何况廖泊舟又是一个不太讲情面的人，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的尴尬至今还历历在目，之后的见面也大都以不愉快收场，她实在不知道廖泊舟会不会接受她的邀请。
当然，一般情况下，女士主动邀请男士跳舞，出于基本的礼貌，男士不该拒绝女士的邀请！然而，她跟廖泊舟之间毕竟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为这种关系的存在，她不知道廖泊舟还能不能把她的邀请视为‘一般情况’来对待，关于廖泊舟的态度她真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她本想看看廖泊舟，以便根据他的眼神或是表情做一点判断，可是那位油头粉面的纪大公子却挡住了她的视线，使得她根本看不到廖泊舟。她不禁暗想，如果选择廖泊舟，就要冒当众被他拒绝的风险，果真那样，自己脸面往哪儿搁呢？如果选则纪大鹏，最多不过是恶心而已，起码不会受辱。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看了看纪大鹏，可是纪大鹏那双色到发红的眼睛以及那一脸的淫*贱之相实在让她忍无可忍，一想到要被这种人搂着跳舞，她竟不自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只好说道：“我想以我的身份地位，实在不配请在场的任何一位男士跳舞，不如我弃权好了！”
“这是什么话？你是收到正式邀请来参加舞会的，你有资格邀请任何一位男士跳舞。再说了，今晚来参加舞会的女士本来就少，你怎么能弃权呢！”纪大鹏一听依凡要弃权，不禁急了。
“我……”依凡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忽见廖泊舟从纪大鹏的身后走了出来。只见他径自走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选择弃权的人，通常是一些没有主见的懦弱的人。据我的观察，依凡小姐似乎不属于这种人！那么依凡小姐选择弃权的原因又是什么呢？难道你觉得无论是纪公子还是我都不配做你的舞伴？你反以自己不配为借口？”
虽然廖泊舟说的是质问的话，语气也并不友善，但依凡听后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想，如果廖泊舟不想跟她跳舞，或是不愿意接受她的邀请，那么他只要躲在纪大鹏的身后不出声就是了，大可不必走到她面前说这样一番话。
“既然廖律师这么说，那我就邀请廖律师跳第一支舞好了，不知廖律师肯不肯赏光？”依凡这才打消了顾虑，发出了邀请。
“只要依凡小姐不觉得委屈，廖某乐意奉陪！”廖泊舟即刻表态道，表完态后又转而对纪大鹏抱了抱拳：“对不起了，纪公子，承让承让！”
“嗨！没关系的，舞会要持续一个通宵呢！机会多得很，你们先跳，我等会儿就是！”纪大鹏尴尬地回应，他万万没有想到依凡会舍他而选廖泊舟，一时间竟有些发懵，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当纪大鹏还在发懵的时候，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人走上前台讲了一段开场白，紧接着宣布舞会开始，随即第一支舞的舞曲响了起来，是一支经典的华尔兹舞曲。
听到舞曲声，男士们纷纷挽着自己的舞伴步入舞池。季坤礼貌而又有风度地挽住纪采薇，蒋思源深情款款地挽住季晨，朱东旭兴高采烈地挽住季恩，只有挽住依凡的廖泊舟，态度冷漠，表情寡淡。
“你为什么不选那位纪少爷做你的舞伴？”步入舞池后廖泊舟忍不住问依凡。
“我一支舞都不想跟他跳！”依凡回答。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你不是喜欢有钱人吗？纪公子也很有钱，虽说比不上季坤，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他可比季坤容易上手多了，你为什么不拿他开刀？”廖泊舟不禁恶语相向。
“如果侮辱我能够让你获得某种快~感，那随你好了！至于我爱不爱钱，要找哪位公子开刀就不牢你费心了！”依凡淡然回应。
“你今天穿的这件小洋装很适合你，看起来非常漂亮，我已经快要被你迷住了！”廖泊舟毫无预兆地转移了话题，并一把将依凡楼进怀里。依凡吓了一跳，虽说舞池里其他的男女舞伴也都是搂搂抱抱的，但是她明显感觉到廖泊舟的搂抱不同于一般舞伴的搂抱，他的搂抱是热烈且恶狠狠的，似乎融入了爱与恨两种极端的情绪。他的手臂一直在用力，紧紧地箍住了她的纤腰，似乎生怕她从他的臂弯里溜走似的。他说话时一直望着她的眼睛，眼神极其复杂，她根本无法从中分辨出喜怒哀乐来，似乎什么都有一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他言语冷漠恶毒，她几乎相信他是真的被自己迷住了。
“我知道你在讽刺我！可是这件已经是我所有的衣服里最好的一件了，当然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除了这件，我也没有更好的可穿了！”依凡回道。
“你喜欢酒红色？”他一边拥着她跳舞一边问。
“是！”她回答。
“喜欢酒红色系的人，倾向拥有传统古典的家庭，是保守与懂得节制的人，对自己的要求很严苛，可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
“一心想勾引富家子弟，千方百计想嫁入豪门，一个保守和懂得节制的人怎么可能这样。”他很不屑地说。
“随你怎么想，随你怎么评价，我自己了解自己是怎样的人就可以了，不求你了解！”她愤愤地答。
“没想到你的舞竟然跳得这么好！不会是为了勾引男人专门学的吧？”他用舌头再发毒箭。
“是专门学的，不过不是为勾引男人学的。是以前卫生系统举办交谊舞大赛，科里专门请了老师来教，我学得最快最好，还为我们医院拿了冠军！没办法，谁让我天生聪明又勤奋呢！”她忍不住用赌气的口吻回道。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为了勾引男人专门学习并苦练舞技来着！”
“我倒是很想为勾引男人学点专门的技艺，只是苦于没有闲钱在这方面做投资。如果廖律师愿意免费指点一二的话，依凡不胜感激！”
“我只懂勾引女人的技艺，不懂勾引男人的，不过建议我倒是有一个！”
“什么建议？”
“我虽然只是个律师，比不得那些富家公子，但是赚的钱也不少！我保证能让你和你的家人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不如你就跟了我吧，我反正是个坏人，也不怕你祸害！只求你放过季坤，别去糟蹋他那么好的人了！”他接着说道，言语依旧冷漠恶毒。
“你还真能舍身取义！”
“做人总要有点良知！”
“不知道你跟那些被你游戏过的女人谈过良知这两个字没有？”
听了她这话，他不再说话，只是手臂上越发用力了，她被他搂得快要窒息了。然而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他的搂抱，甚至还有些迷恋。不知为何，他的搂抱有一种莫名的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她也说不清那种诱惑力来自哪里，她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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