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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那边的项目越来越棘手,陈爵铭不得不亲自跑一趟,这一去就是好几天。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王韵夕已经习惯了陈爵铭的陪伴。陈爵铭突然一走,王韵夕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这会儿,王韵琪正陪她一起挑戒指。本来今天应该是陈爵铭和她一起来的,但陈爵铭要出差,只好委托王韵琪陪她来,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过,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王韵夕在柜台前走走停停,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王韵琪见她盯着柜台发呆,忍不住问道:“韵夕,你是不是累了?”
王韵夕隔了几秒才回过神:“你刚说什么?”
王韵琪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王韵夕点头:“嗯,好吧,反正这会儿也没心思挑。”
两人在旁边的咖啡厅里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王韵琪不解道:“你真是奇怪,别的女孩子一进珠宝店,就兴奋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所有的首饰都买走,而你却跟逛菜市场一样,走了一圈,没一个看上的。”
王韵夕喝了一口奶茶,淡淡地道:“有什么好兴奋的?”最主要是陈爵铭不在,买什么都没意思。
王韵琪当然没听到她的后半句心里话,只当她是因为其他原因而不开心。
实际上,王韵琪一开始根本不相信王韵夕会和陈爵铭在一起,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人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即使亲眼见到他们光着身子躺在一张床上,他也仍然认为这两人并不是因为相爱而上床的,有可能只是一时的身理需要,两人刚好碰在一块儿了而已。
后来听到陈爵铭亲口说出两人已经在交往的话,他仍是半信半疑。原以为结婚只不过是两人想出来应付长辈们的一时之计,也许结了婚不久,两人就会很快离婚。没想到,据他这些时日的观察,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夫妻了。难道是因为有了孩子,这两人才将就着凑合过?
在他的眼里,陈爵铭肯定不是愿意将就的人,而王韵夕,就更不可能了。
想来想去弄不明白,王韵琪忍不住,终于问道:“韵夕啊,你和陈爵铭结婚,是自愿的吗?”
王韵夕睨他一眼:“废话,我是那种能被别人强迫的人吗?”
王韵琪挠挠头:“那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还是因为孩子?”
王韵夕咬唇,忸怩了片刻,才点头承认:“我是喜欢他,但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王韵琪先是因她的前半句话震惊得睁大了眼,随后又因她后半句话皱紧了眉头。
“陈爵铭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王韵夕郁闷地使劲儿捏了捏手上的吸管,将管口给捏扁了。她不耐烦地道:“他就像个石头一样,从来不表露自己的心思。他不说,我哪能知道?”
王韵琪赞同道:“也是,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还在一起上过学,我有时候都猜不出他的心思,更别说你了。不过,我看他结婚之后,对你挺好的,多多少少也应该是喜欢你的吧。”
“是吗?”王韵夕惆怅地皱起了眉。
的确如他所说,自从两人宣布要结婚之后,陈爵铭对她的态度改变了不少。
虽然他有时候仍是像以前一样寡言少语,一脸严肃,但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看见他眼里流露出的温柔,他甚至还经常对她笑,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而且,几乎每一个两人一起睡的夜晚,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炙热如火……
一想到两人在床底之间的战况,她又经不住红了脸。怕王韵琪瞧见她的异样,她赶紧掩饰性地啜了一口奶茶,转移开注意力。
即便如此,她仍然不能确定,陈爵铭执意和她结婚,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孩子,或者因为他大男子主义的责任心?
想着想着,王韵夕又开始走神了。
王韵琪无奈地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什么?”
王韵琪道:“要不,等他和冯湘湘回来,我帮你去问问他,看他到底对你是个什么心思?”
王韵夕一惊,立即摇头摆手道:“不要不要,你不要去问他,也不要把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告诉他。”
“为什么?”王韵琪不解。
“万一他知道了我的心思,而他却不喜欢我,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正因为两人都不清楚对方的心思,才能理所当然地维持婚姻关系,可是一旦让陈爵铭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他的,而他却不喜欢自己,那两人的关系恐怕就无法维持了。
直到这一刻,王韵夕才知道,她已经离不开陈爵铭了。她宁可陈爵铭不喜欢她,也不要和他分开。
王韵琪还是不能理解:“我只去帮你问问,不给他说你喜欢他,这也不行吗?”
王韵夕坚持道:“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敢去问他,我就跟你没完。”
“好好好,不问就不问,你别发火。”王韵琪无奈地举手妥协。
王韵夕这才平静下来。
两人沉默了片刻,王韵夕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王韵琪刚才说的话,禁不住皱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等陈爵铭和谁回来?”
王韵琪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她:“和冯湘湘啊,怎么了?”
王韵夕的心猛跳了一下:“他怎么和冯湘湘在一起?”
王韵琪解释道:“张亚徽有病请假了,走之前把手头上的工作都交给冯湘湘了。这次陈爵铭出差,本来是和张亚徽一起的,但张亚徽去不了,就找冯湘湘替她去了。有什么不对吗?”
王韵夕浓眉紧皱,心事重重地摇摇头,不再说话,心里却暗自嘀咕着。
为什么是冯湘湘?
张亚徽去不了,可以找付唯啊,为什么非得是冯湘湘?
她才来公司几个月,这么快就能顶替张亚徽的工作了?
.
晚上,王韵夕刚洗完澡,陈爵铭的电话就来了。
王韵夕躺在床上接通。
“喂?”陈爵铭问道,“在干什么?”
他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搁在以往,陈爵铭一定会觉得这种问题很无聊,一点意义都没有。
王韵夕听到电话里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他一定是一边看文件,一边给她打电话。
真稀奇,他现在竟然肯占用工作时间跟她闲聊?
“我刚洗完澡。”王韵夕淡淡回道。
“嗯。”陈爵铭顿了顿,又问,“你今天和王韵琪去挑戒指了吗?”
“去了。”王韵夕话有点少。
陈爵铭又顿了一秒,才问道:“挑到自己喜欢的戒指了吗?”
“没有。”王韵夕依然惜字如金。
这一次,陈爵铭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开始专心地和她聊天。
“为什么没有?那几家珠宝店都逛过了?”
“逛了几家,还有两家没去。不想去了。”
“怎么?是因为太累了?”
“不是,就是不想逛了,不想买了。你怎么那么多问题?”王韵夕有点不耐烦。
电话里沉默了半晌,陈爵铭低沉的嗓音才又传来:“你在生气吗?”
“没有!”
陈爵铭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王韵夕去公司里找他的情形,不由地嗤笑出声:“你又口是心非了。”
王韵夕不说话,她也想起了那晚的事,尤其是他对她做的“坏事”……
又过了半晌,陈爵铭轻声问:“为什么生气?”
王韵夕不愿回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婉转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两天。”陈爵铭笑道,“想我了?”
王韵夕脸颊发热,倔强地否认道:“切,谁想你了?你少自作多情。”怕他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她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听王韵琪说,张亚徽生病了?这次的事情这么重要,她不去怎么行?”
陈爵铭道:“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再说张亚徽虽然没来,但她把相关事务都交给冯湘湘了,有湘湘给我搭手,你不用担心。”
果然是冯湘湘!
王韵夕妒火隐隐上窜,脱口说道:“冯湘湘怎么行?她才来公司几个月,哪有张亚徽能力强?”
陈爵铭耐心地解释道:“湘湘虽然来公司没几个月,但她一直很努力地和张亚徽学习,进步很大。而且这次让她处理的事情并不多,她那么细心,应该没有问题的。张亚徽说她可以,那就不用担心了。”
他越是这么说,王韵夕就越不满。他一直在夸冯湘湘。是不是在他心里,冯湘湘比她王韵夕要优秀得多?
“哼,冯湘湘有什么好的?你们就那么喜欢她?”王韵夕在电话里冲他吼道。
陈爵铭过了半分钟,才沉沉说道:“韵夕,我知道你从小就讨厌湘湘,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我希望你能理智对待她。”
“什么叫‘理智对待她’?”王韵夕不等他说完,就炸了毛,“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理智?你当我是疯子吗?”
她吼完,电话里立即安静下来,很长时间,陈爵铭都不再说话。
他生气了吗?
因为她不满冯湘湘,所以他生气了?
王韵夕又是愤怒,又是心慌。但陈爵铭不开口,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王韵夕开始怀疑陈爵铭是不是挂电话了,那边才又徐徐开口,却是说的另一件不相干的事:“等我过两天回去,就陪你去挑戒指,顺便把婚纱也选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王韵夕顿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有气却吐不出,堵在胸口,闷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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