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帝的寿宴
宫宴设在钰翎宫殿内，上首正方高高御阶上是明亮且金黄灿灿的九龙宝座,是皇帝东方际弘的,右边有一个矮些的软座是皇后淳于梓凌的预设座位。
再下一些两旁各设有两个座位，这些便是贤、良、淑、德四大妃子的。
大皇子东方昊战死沙场，宁王的生母静妃,玄王的生母端妃,尹王的生母灵妃也都已经香消玉损,所以殿内并未设他们的座位。
而东方王朝的宗室承继并不兴旺,算上有封号和王位的皇子和公主,一共也就十个子嗣。
此时,从左边下首坐着的分别是此次被老皇帝特许恩准来京的二皇子宁王爷东方宁,在京城的三皇子玄王爷东方玄,四皇子东方尹,宫里的五皇子东方冉和六公主东方舒羽。
再后面的四位公主应该是其他妃嫔所生的子嗣,公孙霜并不认识。
右边下首坐着的分别是那个老狐狸假老爹宰相公孙临,旁边还坐着许久不见的恶毒姐妹花公孙雪和公孙冰,然后是殿阁大学士钟锦林,八旗护军统领秦盛,副将秦通,而后则是一众正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
随着殿门处小太监的高呼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殿里的所有人全部安静了下来,急忙起身肃立接驾……
皇后虚扶着老皇帝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大妃子和几个盛装打扮的嫔妃。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家整整齐齐就地跪下大喊。
待上边一众人落座,公孙霜便感到从上头传来一阵尖锐的视线盯着自己,抬头一看,正是皇后身旁的淳于雅怡……
此时她正瞪大着眼睛盯着自己,恨不得扑过来咬一口。
看样子这蛮横的女人还记着上回的仇,这回一定会给自己下绊子,幸好现在已经有记忆也有内力,什么也不用担心,一想到这,若有若无的扫了淳于雅怡一眼,嘴角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笑意。
淳于雅怡看到公孙霜嘴角的这一笑，立马火冒三丈，冷哼一声心道“一会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皇后淳于梓凌刚一入座便看到了她们的这一幕，挑了挑眉，有意无意的看了身旁的小太监一眼，小太监一接收到皇后的眼色，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殿内。
“众爱卿平身，就坐”老皇帝看似虚弱，说话还是有些底气。
“谢皇上隆恩”众人叩谢隆恩后纷纷坐下。
“父皇，儿臣远赴西域，找到了奇丰大师炼制五年的延寿丹，希望父皇早日康复，长命百岁”
说完东方宁拍了拍手，身旁的贴身侍卫罗万便拿着一只檀木盒子上前呈给了下来接寿礼的喜公公。
“好！”东方际弘知道那奇丰大师，他所炼制的丹药都是宝贝，相信自己的病应该能尽快好起来，所以很满意。
“父皇，儿臣给父皇画了寿与天齐图，希望父皇能万岁万岁万万岁”东方冉也呈给了喜公公，皇上也开心的收下了。
而后东方玄送了夜明珠，东方尹送了天明剑。
因众皇子都已经送玩了礼，之后的一众大臣也便陆陆续续呈给喜公公送起礼来，皇上的寿礼五花八门，各各都是奇珍异宝。
“父皇，小羽为您谱了首新曲子，希望您能喜欢”
舒羽公主见大家都送完了礼，便让身旁的侍女小春替自己拿来了古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静静聆听公主的琴艺。
女儿家家不外乎是那些婉转曲调,所以一曲完毕，文臣们纷纷拍手称好，一顿阿谀奉承此曲如何的妙哉，听得东方冉和淑妃娘娘分外开心，毕竟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生母。
只是唯独八旗护军统领秦盛并未说什么，许是长征沙场，对于怡情之曲并未有感。
“启禀皇后姑姑，雅怡听说玄王妃也是古琴的个中高手，不知能否请玄王妃也上来为大家表演，也让大家开开眼界，您说，好不好？”
淳于雅怡此时微笑站在皇后身边，看着坐下下面的公孙霜，娇嗔的说道。
“嗯，本宫听说前些日子玄王妃遭遇歹人袭击一度昏迷几天，不知身子可好些了？”
“谢母后关心，霜儿好多了”
殿内的人听到这轻柔如水的声音，如同炎日旱地里天降甘霖般舒爽，纷纷抬起头来看向公孙霜。
只见那女子身穿白色长裙纱衣，盈盈一握的细腰裹着几条淡紫色飘带，倒是更加显示出她的玲珑曲线来……
一头瀑布般柔顺光亮的秀发泻在肩头，额头后面梳着的发髻插着一枚莹白色的蝴蝶玉簪，虽十分素雅简单，却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缥缈优雅。
且她的容貌绝美，肤色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柳眉如烟，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此时在月光的衬托下正泛着点点星光，撩人心怀，如此清逸脱俗，宛如泼墨画中的天上仙子，让人竟一时迷住了眼。
正当大家暗叹这女子的仙姿玉色，貌美如仙之时，却有三个女人恨恨的看着公孙霜，恨不得生吞了她,不用说,这里边除了淳于雅怡,还有那对姐妹花。
“启禀皇上，不知这玄王妃可是公孙宰相大人的嫡长女？”八旗护军统领秦盛年初打败平定了边境作乱的番邦小国，近日才回的京城，所以对于皇上赐婚一事略有耳闻却并不清楚。
“正是，秦爱卿许是还未曾见过吧，没想到公孙爱卿有个如此貌美天仙的女儿，真是福气啊”
“微臣惶恐”公孙临谦卑恭顺的起身对着皇上拱了拱手。
“别惶恐了,朕也曾听闻坊间传说玄王妃的琴艺堪绝,这往年都是舒羽和雅怡,倒是想听听玄王妃的琴音。”
“是啊,皇上,臣妾也很期待能够听到”
皇后说完还倪向淳于雅怡,他们无意在宫里听见舒羽公主说玄王妃为了逃避和舒羽切磋琴艺特意弄伤自己手的事情,认为公孙霜是光有名声不会弹琴的主,一副等着她出丑看好戏的样子。
公孙霜一看这皇后和淳于雅怡窜通起来步步紧逼,顿生厌恶，本姑娘不是好惹的，看了看东方玄征取意见,见到东方玄微微点头便说道:“父皇,霜儿此次来并未带琴,不知可否……”边说边装出一副为难恳切的模样。
看到公孙霜这幅样子,淳于雅怡嘴角露笑,分外确定她不会弹琴的事实,于是打断公孙霜抢先说道:“玄王妃是不肯给大家见识见识吗未带古琴又何妨,宫里那么多琴,难道都弹不了吗还是……你徒有名声，实则无料。”
“不知雅怡郡主何出此言,本王妃并未说完刚才的话,姑娘家家的切莫太心急了。”
“你,哼！那你倒是弹给大家听听呀”淳于雅怡一听，冷哼，挑了挑眉,撇撇嘴带着嘲讽说道。
“不知舒羽公主可否借你的琴与我一用”公孙霜对着舒羽说道。
“可以，小春”小春得到令后，抱着舒羽公主的古琴放到了殿中心的矮桌上。
“父皇，霜儿想着单是弹琴少了些趣味，素闻雅怡郡主精通琴棋书画,既也懂弹琴,那不如来个比赛,您看如何”
“嗯，甚好！既是比赛,那赌注是什么？”对于古琴，皇帝的心中可是比谁都想听到美妙的琴音，何况，从第一眼看到这女子的时候，他隐约觉得似乎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像极了她。
“回父皇，霜儿都可以，不知雅怡郡主如何”
淳于雅怡冷哼一声：“好,谁怕你!我们就赌大些，你玄王妃的位子如何？若是我赢了，你让出玄王妃的位子，若是你赢了，我来玄王府服侍你一年,怎么样”淳于雅怡没有多想,一听公孙霜肯弹琴还要比赛,此时已经得意洋洋。
“雅怡”皇后听罢立马叫住了她，皱了皱眉，表示不满，这事怎能如此直接的说出来。
“皇后姑姑，你放心吧，雅怡一定能赢”
殿内一阵骚动，宰相一边有的说这个雅怡郡主太开放，女儿家大庭广众之下竟抢起他人的夫君。有的则是皇后一边，连连夸赞郡主有胆量，为了爱情如此勇敢，但也有中立的，保持沉默，两边都不得罪。
“这样……不太好吧”公孙霜特意装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等着雅怡挖坑自跳。
“我看玄王妃是不敢吧？不如直接认输”
“有何不敢，只是为何这赌注听上去，怎么都是你占尽了便宜呢？”公孙霜嘴角一扬，挑眉说道。
此话一说,下边的百官纷纷交头接耳,这玄王妃的话……倒是有趣。
“你！”听得淳于雅怡脸色一红一紫的,恼怒起来。
“本王妃也不要你的服侍,如果你输了，还是永远打消玄王妃位子的念头吧”
“哼!只要你敢赌,我又有何不敢!”
“本郡主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趾高气扬的说完便走到殿内中心坐下。
不得不说，这雅怡的琴技也是极好的，虽比舒羽差点，但总的来说还是能够引人入胜，听出她弹奏的心境。
一曲完毕，兴致勃勃的下了台，走到公孙霜面前挑衅的比了比手势该轮到你了。
公孙霜优雅的起身盈盈走到古琴旁，低头冥想片刻选择曲目，决定弹一曲和舒羽公主，淳于雅怡风格迥然不同的曲子，有了！“刀剑如梦”这曲子分外合适。
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点点音符从她指尖急速流出……
殿内的人纷纷目瞪口呆，这曲子从未听过，可却如此欲罢不能。
琴声曲调壮志豪情，霸气潇洒，仿佛飞流直下的瀑布，又似大漠上的落雁平沙，这意境让人百感横生，恨不得立马携着心爱之人快意江湖……
本拿着酒壶想要再次饮酒的东方玄和东方尹听到这悠扬琴声有些震惊，立马抬头望去，此时皎洁的月光洒向公孙霜，给她渡上一层银色的光晕，越发凸显她清幽飘逸的气质。
她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一个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配上那张翩若惊鸿的脸，让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东方玄和东方尹两人此时的心境，还属东方尹更为复杂，听到琴音，握着酒杯的手略停了一瞬，骤然一紧，乌黑明眸中光芒一闪悄然望去，这月光，这身形，这琴音，这境界……如此熟悉，似乎在重演着映江十里坡的那一幕……
是你吗？是你吗？难道，真的是你？
此时眼里只剩下她和琴，看着看着，握着酒杯的手毫无意识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殿内响起清脆的“噼啪”破裂声……
但大家似乎还沉浸在琴音中，没有留意，唯独东方玄听到,转头看去，此时东方尹的金樽酒杯已分裂成四瓣静静躺在桌上，只是他自己浑然不知,明眸幽暗深邃的看着弹琴女子，双眉蹙起,妖魅完美的脸上透着错综复杂。
宁王一脸恨意，只怪当初未多加试探这女子来历，如此美好的女子倒是便宜了东方玄这个病鬼，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在他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我必须得到她！我必须得到皇位,我东方宁得不到的,宁可毁了！
正当大家听得如痴如醉之际，公孙霜突然曲风一转，原先慷慨激昂换成了婉转缥缈，好似雾里看花，又似梦中幻影，将人带入仙境之中。
未待片刻,殿门外吹进一阵凉风，五彩斑斓的蝴蝶陆陆续续的飞进殿内，盘旋在公孙霜身边，扑闪着那些美丽的翅膀，竟随着琴声开始翩然起舞……
看到这个场景,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如何的惊艳四座,如何的美妙绝伦。
一曲完毕,殿内分外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公孙霜,一时竟忘了反应。倒是几个大臣带来的家眷孩子,奶声奶气的说着,“蝴蝶蝴蝶,飞走啦,爹爹,抓来,抓来”。
大家才愣愣的反应过来,霎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就连那不懂情调的八旗护军统领秦盛也站起身来大声喊着甚妙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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