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天使也是恶魔
车子缓缓驶进S大，许云歆毕业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明明才过去不到一年，看着却感觉有点陌生。因为是周末，所以路上的学生很少，大多都外出或者呆在图书馆了。
和郑毅碰了面，决定先在学校里走走再去打球，消化消化，再回忆回忆青春。宁玉生进了学校以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只是边走边看沿途的风景，许云歆亦然。好在郑毅是活跃气氛的人，三人的气氛才不至于冷掉。听郑毅讲他们以前上学的事情，许云歆才会提高了兴致听，偶尔提两个问题。
“妹妹，我跟你说啊，他以前在那个地方弄哭过一个追他的女孩子，嘿嘿。”郑毅指着斜前方图书馆门口的小道，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宁玉生，又饶有兴趣地看着许云歆。
宁玉生只好笑地看了一眼郑毅，没说话，望向那个方向。好像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许云歆的。
“他上大学的时候就这么冷酷无情了？”许云歆附和着郑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啊。那个妹子其实喜欢宁玉生好久了，总是在我们上课的路上，或者在食堂跟我们‘偶遇’。次数多的我看着都能记住她了，最后终于等到她告白了，结果不是对我，是对他。”郑毅那胳膊肘捅了两下宁玉生，无比失落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后者并没有多大反应，郑毅才继续说，“那个女孩子那天专门在图书馆门口等我们，然后瞅准时机就跑出来告白。结果你男朋友就没有表情地盯着那个女孩看了几秒钟。结果，那个女孩就哭了，然后情书都没来得及递到宁玉生手里就跑了。后来一直都没见过那个女孩，就算偶遇估计也是躲着他。”
“为什么那个女孩子会哭？不就是看了她几秒吗？”许云歆不解。
“哎，你是不知道啊，他那个时候的表情就是这样的。”郑毅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微微皱着眉，眼神空洞，直愣愣地看过来，不知道是在看你还是在看身后。
许云歆和郑毅对视几秒还是觉得这种程度不至于把人吓哭吧，又朝宁玉生看了看，是因为脸吗？郑毅比较喜感？宁玉生上班的时候确实老冷着一张脸，觉得怪可怕的，可是至于让人哭吗？
“我那个时候只是在想事情，表情严肃了点，估计有点吓人，而且一直没有给她回复，所以她就哭了吧。可是我后来好像见过她一次，不过她那个时候有男朋友了，看上去挺开心的。”宁玉生弹了一下许云歆的额头，呆头呆脑的，肯定没跟喜欢的男孩子告过白，不懂那种感受。可是还是跟他告白了，好像感觉挺好的。
“哦。”许云歆揉揉额头，其实想问，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看了一眼宁玉生已经看向别的地方，还是没问。
三人走走停停逛了很久才到篮球场，热爱运动的大男孩总是会聚集在这个地方。两人很快就加入到了学生的队伍中，许云歆则留在场外的台阶上当观众。和许云歆一样的女学生也有不少，大多都是在看自己喜欢的男孩打球吧。
她以前也像这样看过男孩子打篮球，但只是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看那个帅气的身影，在心里给他加油，却永远不敢像其他女孩那样把手里的水送给他。
他那个时候是学生会的前主席，大她三届，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学生会迎新聚会。她只是陪于岚来的，结果出包间去上厕所回来突然被一个男生壁咚了。男生喝多了，有点没有力气，就那样靠在她身上，让她不要动。男生灼热的气息笼罩着许云歆，那是第一次和男孩子那样近距离，许云歆不敢动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个男孩。
“不要紧张，我就靠一会，马上就好了。”男生晕晕乎乎地晃了两下，许云歆立马扶了他一把，怕他摔倒。就是那个时候男生对许云歆笑了笑，闭着眼睛说了声谢谢，许云歆的心脏骤停了一瞬才继续快速跳动。
刚准备说不客气，就有人走过来把男生扶走，还跟许云歆道歉。后来知道他，不知不觉开始关注，知道他最喜欢篮球，所以有时间就会跟着于岚来混场子。于岚是来看蓝彦，她是来看那个人。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准备去给他送水，已经有女孩先她一步走上去，两人说说笑笑。许云歆看着手里的水，默默走了，最后把水丢进了垃圾桶。
她第一次关注一个人，大概还算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再后来他大四实习，忙毕业论文，她很少再有机会看见他，才慢慢忘记了这个人。看到有女孩子给喜欢的男生送水和毛巾，这段尘封的记忆才点点浮出水面。
许云歆看着场上那个笑起来很好看，她喜欢着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笑起来很好看吧。其实程远笑起来也很好看，原来她喜欢笑起来好看的男孩子。
宁玉生和郑毅打了会球，朝许云歆走过来，许云歆把两瓶水递给他们。宁玉生看起来不是很累，很振奋的样子，郑毅则有点累垮了。坐了会宁玉生就继续上场和那些学生一起打球，郑毅则陪许云歆当观众。
“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很喜欢打球的男孩子？他以前就很受欢迎的，可是他就是只看得到一个人，看不见其他人。”郑毅看许云歆看着宁玉生移不开眼，调侃地说。
“运动的男生很阳光啊，我也遇见过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可是没机会喜欢。”许云歆耸耸肩，又继续说，“他以前是不是也挺阳光的？”
“是啊，我们从小到大一起上学，从初中到高中，他的追求者总是比我多，我都嫉妒死了。就因为他阳光，对人都挺好的，成绩也好，而且篮球打得比我好。他笑一笑，女孩子花痴好半天。不过他就只围着秀秀一个人转，所以那些女孩子也只是花痴一下，真正追求的其实还是我。”郑毅本来说的挺沮丧的，最后却忍不住嘚瑟了一把。
许云歆本来挺感兴趣的，听到秀秀两个字才愣了一下。那个人原来很早以前就出现在宁玉生面前，还是他以前喜欢过的人。许云歆存着点私心，没有问郑毅秀秀是谁，想继续听郑毅说他的过去。笑笑，“他以前就很优秀咯？
“是啊，我是万年第三，他是万年老二，秀秀第一。”郑毅说着就不再笑了，“他就是为了秀秀才一直第二，是不是有点傻。”
“可是秀秀一直把他当傻子，还骗了他，但是她却把这个傻子一个人丢下，让他活在愧疚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郑毅说完无奈的笑了下，“抱歉，突然把气氛带歪了。”
“没关系。”许云歆尴尬地笑笑，她看着宁玉生在场上活跃的身影，想起有个下午，他对自己说起过，一个故人，爱了一整个年少的故人，她好像知道秀秀是谁了。
“你别介意，他现在是喜欢你的。”郑毅恢复了阳光的笑容，也是一张好看的脸，比起宁玉生更加让人觉得亲近。“他是个死心眼，看准了就不会变。我当时也以为他这辈子完了，阮清没救回他，他反而更加阴沉孤僻，和以前比，同一张脸不同人。可是你出现了，把他救回来了。相信我他一定不会放手，除非你先放弃。作为他唯一的好哥们，我想跟请你一定不要辜负他，可能再来一次，他就真的毁了。”
“恩……”许云歆迎着郑毅鉴定的目光，有点心虚。
“你别有负担，遵循自己的心意就好。我只是觉得他好像真的活过来，真正在爱一个人，比起跟秀秀，他更爱你。”郑毅轻松地笑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许云歆。他看着他们俩从四五岁一直到十八岁，他们相互依赖，形影不离。宁玉生习惯了秀秀撒娇，习惯了站在秀秀前面保护她，习惯了把最好的给她，为了她也放弃很多，尽管有时候也很累，可是习惯不是能随便割舍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守着自己的宝物，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委屈。秀秀总是任性地让宁玉生满足他的一切要求，甚至连自己也不放过，可是却不让人厌烦不起来，因为她是天真可爱的，只是有点大小姐脾气，都是被宁玉生惯坏了。她是天使也是恶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吃惊，因为就像一个必然趋势，早就有预料。可是他以为他们就这样一辈子了，她却突然消失了，丢他一个人。他第一次觉得她讨厌，太任性，把宁玉生那个死脑筋丢给自己。
郑毅看看许云歆，比起秀秀，她更懂得照顾人，不会太任性。这一次，也许他终于可以轻松地笑一笑了，秀秀那个混蛋走了换来一个许云歆，也许宁玉生今后的人生会过的更像他自己，也不算太坏。
等宁玉生终于觉得有点累了，过来看到郑毅和许云歆聊得不亦乐乎，“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又在讲我坏话？”说完宠溺地看了一眼许云歆，又狐疑地看了一眼郑毅。
“是啊，我在说你小时候调皮老是打架，欺负女孩子。”郑毅光明正大的回了宁玉生一眼，继续说。
宁玉生笑笑不说话，他哪有那么无聊，也就只有那一次，小学的时候捉了只虫放在秀秀的笔袋里，吓得她抓着自己大哭大闹。至于打架，也只是因为几个男孩子欺负秀秀，他去为她出气。是啊，郑毅说的好像是没错，为了那个女孩，他真的做过那么无聊的事情。
“诶，我要结婚了。”郑毅忽然正经地说，看了一眼宁玉生。
宁玉生诧异地会看过来，过了几秒才真诚地笑了，“祝你们幸福。什么时候请客？”
“下个月。等会一起吃饭，我跟她说了。”郑毅暧昧地看了一眼许云歆，又笑着拍拍宁玉生的肩膀，“什么时候到你啊，我还以为你大学毕业就准备结婚的，结果还是被我抢先了。”
宁玉生也看了看许云歆，许云歆被郑毅说得有点囧，好笑地揉了揉许云歆的头发，才笑着对郑毅说，“不会忘了请你的。”
三人最后和郑毅说的结婚对象见了面，一起吃饭。
那个女孩叫柳倩，给许云歆的影响是，温柔体贴，很喜欢郑毅，看着郑毅的眼神都是幸福的，让人很羡慕。而郑毅也很照顾那个柳倩，完全把自己和宁玉生当背景，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柳倩。
宁玉生看到柳倩只是狐疑地看了一眼郑毅，就再也不看柳倩了，低头吃饭，给许云歆夹菜。
吃得差不多了，郑毅去结账，宁玉生借口跟过了去。
“你真的喜欢她？”宁玉生拦住郑毅，表情严肃。
“恩，你也看出来跟秀秀长得又三分相似了吧。”郑毅知道宁玉生一定会问，所以还不如自己招了，“我也喜欢过秀秀，不比你差，只是做不到你那样。”
“对不起。”宁玉生无力地看着郑毅。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秀秀喜欢的是你啊。不过柳倩和秀秀长得像纯属巧合，你不用介意。”郑毅拍拍宁玉生的肩膀，“你还没告诉云歆吧，你打算不说吗？”下午许云歆听自己说起秀秀一脸迷茫，不安却故作镇定的样子，他怎么会看错。
“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宁玉生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昨天看到那场车祸，他就想告诉她了，可是没找到机会，也许是没勇气回忆。
“恩，你自己想吧，她是好女孩，但是她不像秀秀，她不可能一直在那里，这一次好好把握。”郑毅看了一眼颓然的宁玉生，转身去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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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假如我们遇见TheyMayFallInLove（一）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许云歆都没有遇见宁玉生。就在许云歆以为他们的遇见不过一个意外的时候，他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
“同学，还书。”同样是周六的早晨，空闲的图书馆，宁玉生把厚厚几本书放在前台，看似随意地听着许云歆，嘴角啜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哦，学生证。”许云歆弱弱地看了一眼宁玉生，低头，伸出一只手。
宁玉生浅笑，这孩子还真是特别不擅长跟他相处呢，还挺有意思的。故意在身上摸了个遍，才找到学生证递到那只伸出来好半天的小手上，“给。”
许云歆忍不住看了一眼宁玉生，依旧是好看的脸，翻开学生证，证件照也还不赖，天生丽质么。不过宁玉生灼灼的目光，让许云歆被自己的这点小动作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是不是正大光明地偷看人家证件照？
一样的流程，已经做了许多遍，今天不知怎的就是手抖，扫码都能把书扫掉在桌上，许云歆背后都有点冒汗了，暗骂自己真是笨手笨脚。
“不用紧张，我们不是算认识了吗？”宁玉生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许云歆这么笨手笨脚，还一脸闲散悠闲地眯着眼，带着点笑意。
“给，好了。”许云歆一鼓作气，不顾耳根已经发烫，瞪着宁玉生，把学生证递到宁玉生面前。自己就是手抖了，就不能装作没看到嘛！
“书给我，帮你还过去。”宁玉生收好学生证，指了指许云歆旁边几本厚厚的书。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能放回去。”许云歆头也不抬，低头整理那几本书，归好类。
宁玉生倒也没恼，静默着站了一会，似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朝书架走过去。
等到中午，许云歆推着小车，把分好类的书一本本归档，路过最后几排书架，许云歆偷瞄了一眼那边，宁玉生正在认真看书。舒了口气，许云歆轻轻推着车经过，拿起书自己一本本放到书架上。
果然某人看到了也没过来帮忙，真的是自己说的话刺激他了。等许云歆把书放好，额头和背后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明明天气已经转凉了，果然还是这些书的位子太高了，够半天才放好。
许云歆轻轻推着车，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看起来宁玉生还不准备走，正好，今天可以先走了，不用尴尬“同行”。
然而许云歆还没得意多久，等看到换班同学已经在门外转角的地方，自己也收了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打扰了她的计划。
“借书。”宁玉生依旧拿着几本书放在前台的台面上，一手递着学生证，两眼盯着许云歆，脸上还有迷之微笑。
“我来吧，许云歆你去吃饭吧。”换班的同学正好进来，看了一眼前台脸色有点不佳的许云歆还有笑得一脸无害的宁玉生。
“不用了，就她。”宁玉生执着地把学生证递到许云歆面前，继续说，“同学，怎么说你也是看过我的证件照的，还是你给我办借书手续吧。”
“没关系，我来吧。”许云歆笑着对同学说完，默默在心里呐喊，这位同学，你的证件照丑吗？至于吗？你还没看看我的证件照呢？干嘛非扯着我不放啊。不过还是给宁玉生办了借书手续，不过还是瞪了一眼宁玉生一眼，立马抓起书包就往外走，她才不想跟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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