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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阴谋四起


  傅遗瑷心神恍惚,红着眼睛从誓言池那里刚回来。

  走到庭帐外,就听见两个丫鬟背着她嚼舌根。

  其一丫鬟说:“刚才真的好险啊,要是大王宝贝的太上皇真被掳走,只怕我们几个都别想活着。”

  另一丫鬟接道:“你说那刺客提着刀是要杀她还是救她?”

  “那刺客不是自报姓名声称自己是琉玉公子的护卫,想来与牢里的那个人有关。”

  “刺客好像叫什么夜来着?”

  “阑夜,阑夜啦!”

  阑夜?!傅遗瑷停在帐帘的手猛地缩回去,错愕不止。

  阑夜为什么来这里?

  难道他豁出命去也要救下苏婳,突厥大庭戒备森严,除非他长翅膀了,否则必死无疑!

  “你们几个在议论什么?”她掀开帐帘质问那两位丫鬟,“那刺客人呢?”

  “太上皇。”她们畏畏缩缩的行了行礼。

  “告诉我,那叫阑夜的刺客逃走了么?”

  粉衣丫鬟说:“回太上皇,他计划被大王识破,如今已经被押解大牢。”

  傅遗瑷转身走出庭帐对外面看守的侍卫道:“可知大王去哪儿了?”

  “正在地牢省视刺客。”

  不好!

  她惊慌失措的跑开,阑夜冒险前来是为了营救苏婳,这会不会在阿敏的预算中,还是说阿敏已经想办法搭救他们。

  阿敏啊阿敏,你让她该怎么说你好,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文玠是什么人,他会猜不准你那小心思。

  大牢里果真绑着一个黑衣男子,狷狂的五官逐渐扭曲,身上的鞭痕触目惊心,让她冷冷打颤。

  这身体也能像鱼一样被砍成一段一段的,委实惊悚。

  “啊,文玠,你在这儿啊。”傅遗瑷牵出抹微笑,走进牢内。

  文玠闻声错愕,漆黑的瞳孔闪过异色。

  “遗瑷,地牢之地不堪,你快回去,等事情办好了我去陪你。”

  傅遗瑷笑了笑,走过去侧头看向被绑在木桩上的男子,狐疑道:“这个刺客是谁啊,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阑夜眼睛惊讶的看向她,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傅遗瑷盯向他嘴边的血,心房直颤,文玠对敌人手段如此残暴,真是不堪入目,夜阑不会被他割去舌头了?

  想到此处,她后背冷汗淋漓,紧住自己的衣服。

  “大王,可要继续用刑?”身边的护卫提醒道。

  文玠傲然一笑,鄙夷道:“终归是个小角色,给他一刀痛快吧。”

  “是。”

  “等等!”傅遗瑷立即抗议,一把抱住文玠,将脸贴在他胸膛,对上他柔美的脸,吞了吞口水,说:“文玠。”

  文玠抚摸她的脸颊,柔声道:“有什么事等我处理好这事再说,等我片刻。”

  “文玠,我把你给我的石头扔进誓言池了!”她抓住他的衣袖,温柔道。

  “我知道,葛尔你动手吧。”

  “慢着!”她凝眉硬生生打断道,“文玠,你是不是很爱我?”

  衣香入心,余味缭绕。

  他弯起好看的唇角笑了笑,眨着盈丽的双眼,道:“你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那你告诉我你有多爱我?”

  “很爱很爱,爱到无法用言语表达,只看你一眼就好像收获整个天下。”

  傅遗瑷心口微热,凑到他唇边像小狗一样嗅了嗅,“嘴巴好香好甜,什么时候会这招哄小姑娘的把戏?”

  “我何时骗过你。”他抓住她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对葛尔道:“给这刺客喂点化石散,让他死的也干……”

  傅遗瑷立刻用嘴堵住他的声音,对身边的葛尔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葛尔也看出她的心思,僵硬着脸走出了大牢。

  傅遗瑷在他柔软香甜的唇上咬了口,“你刻画的字我很喜欢,文玠,谢谢你这么爱我。”

  “傻瓜,你以为我不知道?”文玠搂住她的腰贴近她的耳边,轻轻道:“你不想我杀他对么?”

  傅遗瑷笑容冷却,垂着脸,“你又不会听我的,难道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么?”

  “其实,我也不想杀他,只怪他想要将你带离我身边,我便给他点颜色瞧,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谁也带不走,所以刚才是逗你玩的。”文玠斜长的眉张扬去,俊美非凡。

  “文玠,你真好!你真好,谢谢你不杀他。”傅遗瑷将脸深深埋在他怀里,笑容莹润。

  这招美人计真险,堵得就是文玠对她的心几分重量,想到他的告白,她整个人犹如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西燕,元国,稹国,统称盟军。

  然突厥大庭与三位盟军交战三个回合,最后由木哈王率领的十万精兵终于击败盟军。

  傅遗瑷近来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忧思昭华身体状况,又挂忧苏婳的处境,胖了两圈的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战况持续恶化,她与文玠近期也在闹别扭。

  两人一个月来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喝上一杯茶,说上一句好听的话。她并非对文玠有狭义,只是不想厚着脸皮去求他,以至于这个庭帐变得冷冷清清的。

  两人的冷战如火如荼之际,木拉格郡主即将被册封王后的消息如炮弹炸到她的耳中。

  今夜。

  突厥大庭即将设宴邀请思木哈王,隆重盛大。

  琉璃灯盏,浅香碧影。

  傅遗瑷乏味孤寂的依靠在树下,抬头欣赏明月。

  时辰尚早,文玠还在政殿,想必今夜也不回来了。

  露水深重,她起身准备回庭帐,猛地发现一人带着仓促焦灼的目光紧随她。

  傅遗瑷暗觉不妙,现下躲闪不及,只能立在原地迎接贵客。

  “太上皇这是怎么,坐在外面是等谁人?”木拉格正装打扮,杏眼柳眉,粉黛惊艳,锦绣罗裙曼妙诱人。

  转眼间,那人已经浩浩荡荡停在她眼前。

  傅遗瑷墨色秀发挽成云母髻,一支海棠木簪斜插发中,额间点缀着明珠般大小的蝴蝶,与身上的绛色华服辉映。

  她神情自若款款走去,裙裾逶迤,端庄高贵。

  “木拉格郡主怎么来了?”她唇边含笑,温婉道。

  木拉格冷笑道:“你别管我来做什么,我只问你,你可是想见琉玉公子?”

  傅遗瑷敛眉问:“什么意思?”

  “我父王木哈王成功逼退三国盟军,大王现下正盛情款待,据说今夜准备一场人虎斗,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看?”

  “人虎斗?”

  木拉格笑意更深,道:“主角是琉玉公子苏婳,大王说了,若是琉玉公子无法杀死那只胖虎,就等着被老虎吃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她心口跳动,慌张的问。

  “你确定要随我一起去?宴会开幕,琉玉公子不知现在可成了老虎的大餐。”

  “木拉格郡主,请你带我进去。”

  木拉格不禁挑眉,笑道:“那便随我来吧。”

  宴会设在九层高塔之上。

  四周摆着的石柱灯盏通透明亮,高山百尺,隔间较大,却无护栏,稍不注意站在边缘的人必会坠落塔下。

  百尺之高的塔下是白雾皑皑的景色,大小的石块巧妙叠起。

  傅遗瑷面露难色,看向与虎斗争的苏婳。

  心猛然堵在了嗓子眼。

  “苏婳——”她焦急的喊他的名字,想要飞奔到他身边,然而木拉格却一把将她紧紧抓住。

  轻声说:“大王童心未泯,竟也有这等喜好,隔岸观火,坐看人虎斗。”

  “是,是文玠这样做的……”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问。

  “自是,大王对琉玉公子本就恨之入骨,借助我父王立此大功,便来个一箭双雕解决心头之恨,不愧是我突厥大庭王者,此计妙哉妙哉。”

  傅遗瑷捏紧双手,身体恍若掉落冰窖,寒彻心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么卑鄙的事,文玠,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他,不会杀他的。

  她咬紧牙齿,巧力之下甩开木拉格的手,眼疾手快抢过身旁侍卫的剑,扬手丢向与虎撕扯的苏婳。

  “苏婳,接着——”

  苏婳蓦地愣住,抬头惊讶的看向远处的女子,脸颊煞白,看着剑飞向他,手臂钝痛。

  老虎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咬下一块肉,鲜血四溅,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傅遗瑷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迅猛后退几步,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转之目空一切的看向她,清冷的目光逐渐悲悯。

  “遗瑷,好好活着……”

  傅遗瑷震惊不已,眼睛忽的瞪大到极点。

  白袍血染,触目惊心。

  苏婳转身飞快跳下高塔,白袍蹁跹即逝,落下几滴艳红,自茫茫雾霭中消失不见。

  “不要——”傅遗瑷扑向边缘,被文玠身边的侍卫挡住,扑了个空。

  “苏婳——苏婳——”她眼泪模糊了视线,趴在塔边歇斯里地的呼喊着,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入云雾中。

  “不要啊,苏婳,你回来,你回来——不要离开我——”她仰头悲痛欲绝,歇斯里地的大哭。

  文玠自台阶之上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住,音域清浅:“遗瑷,遗瑷。”

  “苏婳,我的苏婳,我的苏婳他不见了,不见了……”傅遗瑷摇了摇头,心坠入谷底,失声痛哭道。

  “遗瑷,你看看我,遗瑷,遗瑷,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文玠……,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逼死他!为什么,为什么啊!”她揪住他的衣服撕扯着厉声吼道。

  “我没有……,我没有逼他,你相信我,你那么在乎他,我怎么可能会逼他去死,是他自己跳下去,不是我。”文玠悲伤的将她抱在怀里,颤抖着唇说。

  傅遗瑷咬了咬牙,阴冷的目光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是你,是你害的,是你害的,我不爱你,所以你想方设法要他的命,是你文玠!”

  文玠脸色顷刻苍白,颤抖着唇道:“没错,我是想过要杀他,可是……,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才没有痛下杀手,我知道杀了苏婳,你便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遗瑷,你要相信我,请你相信我。”

  傅遗瑷冷笑道:“好,我相信你。”

  文玠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继而吻住她的唇,安抚道:“这是阴谋,一定是谁设计好……”

  话到口中,猛地一震撕裂般的痛楚袭来,他惊诧的凝眉盯着她,看向自己胸口上的发簪,一口血瞬间喷涌而出。

  “文玠,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跳下去的人不是你!”傅遗瑷抽回发簪,再一次狠狠地扎进他的心房,凄厉道。

  文玠身体战栗,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将她搂在怀里更紧,不顾她的反抗,咽下口中的血,温柔的声音夹杂着痛苦沙哑道:“遗瑷,我没有害他,你想要杀我,随时可以动手,只是……你不听我解释就要取我性命,我希图雅不会认这个错。”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文玠,你不是一心想要我爱上你么,别做梦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你,人虎斗,好一个人虎斗。”傅遗瑷阴沉沉笑了笑,笑的眼泪滑过脸颊,眼睛空洞看着他,说:“文玠,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誓言池,终归是属于你的梦!我要去陪我的苏婳,再也不想看见你这恶心的男人!”说完,一手推开他的身体,转身跳下高塔,长发飞舞,绛色华服消逝,隐匿在凡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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