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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贺展眉看过中原地图,也去过北境,知道荻国是个幅员辽阔的草原国家。

        贺展眉不用了解太多也能猜到,能逼的天朔这样一个小国十数年间强制征兵,举全国之力修筑长城,荻国大概便是汉之匈奴、唐之突厥,其国风想必剽悍,甚至野蛮。这些年边境上的城池应该没少吃他们的苦头。

        诸如此类,实乃国仇。

        加之她从禹靖央口中听过的靖景的生平,一个姑娘在父兄身边做了十八年掌上明珠,花一般的年纪,和亲一年便惨死草原,尸身都不能回朝,身后的名声还被败坏。

        凡此种种,这是家恨。

        贺展眉倒不是担心这来使能生什么事端,他必定是要生事的,见招拆招便好。

        她只是很怕禹靖央伤情难过,郁结难消。

        他伤重痊愈没多久,他们新婚的好日子也才刚开始,荻国就派这么个使臣来触霉头,真讨厌。

        “怎么?怕来者不善?”禹靖央见她面有忧色,问了一句。

        贺展眉摇摇头:“两国现下又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纷争,荻国这种能动手从来不吵吵的蛮夷,突然送了个使臣过来,能有什么好事?他铁定不是个善茬!我只是觉得咱们安稳日子过了才没几天,就要花时间精力跟这夷子斗智斗勇,真是晦气。”

        禹靖央笑了笑,贺展眉还有个他极为欣赏的优点,就是她在埋汰人上头很有些造诣,他本来因为这件事有些不豫,如今她一开口,倒让他舒爽许多。

        “这次送来的使臣,是个有意思的,也颇有些棘手,说不准,贵妃有亲自同他过招的机会呢。”禹靖央接着说。

        “还有我的事儿啊。”贺展眉来了兴致。

        这次荻国送来的使臣,名叫魏轻尘,是有些盛名在外的。

        这人端看名字,便知是中原人,据说原是庆国一位家住庆荻边境的军侯家的嫡子,但因为其父宠妾灭妻,活活逼死了他亲娘,小妾当了家又百般虐待他,他便一心想着逃离家中。好不容易逃出家门,却饥困交加,晕倒在逃亡路上,多亏了一队荻国商旅相救才活下来,从此他便投身荻国,为荻国卖命了。

        这魏轻尘在列国之间闯出名堂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算崭露头角,乃是他居然能以中原人的身份,在荻国王帐之中如鱼得水,做了高官。

        第二阶段是小有所成,他做官做到一定程度,在荻国站稳脚跟之后,便返回庆国的家中,将生父爆揍一顿,掳走了当年虐待他的姨娘和那姨娘的女儿,至于这两人是何下场,不言而喻。中原注重孝道,他这一出可以说将中原礼法的脸面打得生疼。

        但这仍然不是他的声望巅峰,真正使他名声大噪的,乃是他替荻国灭了一个国家。

        没错,如今中原大地四国并立,但其实在十几年前,在庆国和荻国的交界处,是曾有过一个国家的,名叫越国。

        越国很小,只有六座城池。可历史却也有百年之久。这个国家能在庆荻两国之中求得百年生机,实属不易,虽是小国,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然而区区三个月不到,就被这个魏轻尘轻松灭掉了。

        而魏轻尘的“有意思”和“棘手”就源于这段往事。

        因为他灭人家国的方式实在是匪夷所思。

        彼时他也是使臣,去到越国王都之后,不谈军事学习,不谈经济合作,也不谈文化交流。他偷偷潜入后宫,和越国的太后谈起了恋爱。

        不久之后,越国国君就听宫女说太后娘娘最近身子不适,常常在夜里呻/吟低泣,这国君是个孝顺的,便很是留心。但观察过后发现太后她白天面色特别红润,情绪也有些太好,和宫女说的很不一样。

        待他察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太后已经将越国的内政情况跟魏轻尘交代的差不多了。

        又过不久,太后于宫宴突发胃疾呕吐不止,国君急宣太医诊脉,太医大惊,太后娘娘这是喜脉啊,国君听后大呼要完,此时荻国骑兵已经兵临城下了。

        一夜之间,越国宫城血流成河,国境分崩离析。

        国君披头散发五花大绑跪在龙椅下头,上头坐着的,是魏轻尘。

        据说当时那太后匍匐在魏轻尘脚下,扯着他的衣衫,哭诉自己对他痴心一片,求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赶尽杀绝。

        魏轻尘看一眼旁边形容晦败的国君,叹了一句“跟我一样,也是没投好胎的可怜人啊……”,随后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箭穿心,取了他的性命。

        血溅在太后脸上,太后还来不及哭,同样一把剑,就穿过了她自己的身体。

        太后狠狠盯着魏轻尘,死不瞑目,魏轻尘却懒得看她,只拿出帕子,将自己染了血的兵刃擦拭干净。

        听到这里,贺展眉不禁感叹:“故事发展成这样,如果这个魏轻尘长得不如吴祖,我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吴祖……是何人?”禹靖央问道。

        “我老家的一位朋友,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远近闻名。”贺展眉随口回答。

        “你……跟他很熟?”禹靖央又问。

        “算是吧。毕竟经常能见到他。”贺展眉没有撒谎,谁在互联网上还没有个幻想男友。

        禹靖央凑近贺展眉:“孤与吴公,孰美?”

        贺展眉脑子里一直想着魏轻尘,蓦地被禹靖央这么一问,且反应了一会儿。

        待她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笑了:“陛下这般问真是不仗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对吴公可不大公平。”

        禹靖央不管这一套,只搂紧她的腰,迫她靠近自己:“说!孰美?”

        贺展眉很识时务,亲一下他的脸颊:“你美。”

        “越国呢?就这样被荻国吞了?”贺展眉又问。

        “倒也没有,早年间魏轻尘不是在庆国还有一桩殴父掳母的罪状吗?这事儿不论放到何时何地,都不合律法,庆国就借着要缉拿魏轻尘这个名头插了一脚。最终越国六城,荻国占四,庆国占二。”禹靖央回答。

        “这魏轻尘可以啊,荻国还挺拿他当个人才的,宁可送庆国两城,都不愿损失这大臣。”

        “那是,”禹靖央讥讽道:“后来荻国有几个部落首领不安生,也多亏了这位魏大人在内帏之中奋力斡旋。这样能干且寡廉鲜耻的人才,委实不多见了。”

        贺展眉将魏轻尘的生平听完,才咂过味儿来:“陛下是怕我着了他的道?”

        “我非信不过你的才智心性,只是这夷子忒没有底线。”禹靖央坦诚说道。

        贺展眉十分赞同禹靖央的说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而且贺展眉还多想了一层,这后宫可不只她一个人,还有后妃们呢,莺时也还在呢,还有那些终年寂寞的宫婢们呢,可不能大意。

        所以当天下午,贺展眉便把莺时和后妃们叫到双鸾殿,开了个会。

        但开会的效果不尽如人意,后妃们脸上非但没有见到恐惧忧虑之色,反倒是有些兴奋。

        贺展眉眯了眯眼,敲打她们:“你们这一个个的,是什么表情?是忘了本宫前些日子收缴你们钱财的杀伐决断了吗?”

        前两天给禹靖央送了“寿”字的那位淑媛笑言道:“贵妃姐姐误会了。我们姐妹在宫中无聊,头一回听说这样的新鲜事,难免好奇。贵妃放心,陛下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姐姐也不是个刻薄人的。跟着您二位,还能有出路。可跟了这什么魏大人,可就真是声名尽毁了。咱们心里都有数。”

        众妃跟着称是,只有冯昭仪一脸不屑,她对国君痴心一片,还用她贺展眉提醒她提防外男,真是可笑。

        “说得好!”贺展眉由衷赞许:“等忙过这阵子吧。本宫请你吃饭。”

        淑媛感动不已,当即谢恩。

        冯昭仪翻了个白眼,心道又是请吃饭这一招,谁稀罕…

        待众妃嫔散了去,莺时却没走,拉着贺展眉去了自己的住所芳草居。

        贺展眉看她像是有话要说,便没多问。

        到了之后,贺展眉有些傻眼,之前都是莺时去双鸾殿找她饮酒聊天,她今儿个是头一回来,很难不为眼前景象震慑。

        正厅里三排砂锅整整齐齐放着,炖着各种颜色的汤药,冒着各种颜色的烟。

        这氛围她只在两个地方见过,一是乐队演出现场,二是哈波特魔药课教室。

        再往内室走,东西两面墙,数以千计的格子抽屉,里头是各类药材石料。

        只见莺时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努努力能装下五个她的大箱子,打开之后,从里面翻出了一个青瓷玉净瓶出来。

        “小眉。”莺时终于开口:“我曾经制过一个驰名西域的毒方,叫今夕何年。你可曾听过?”

        贺展眉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待莺时将今夕何年的来历作用讲完,贺展眉大受震撼。

        只见莺时将玉净瓶托在掌中,放到了她的眼前:“呐,这是它的高阶版。”

        “那药都已经那般烈性了,居然还能升级?”贺展眉啧啧称奇。

        “工夫不负有心人嘛……这味药,叫做刹那永恒。”

        “何解?”贺展眉求知若渴。

        “理论上讲,就是此药入口,只需片刻,便硬到极致。世间男子很少有这般辉煌的刹那,然而刹那,便是永恒。这一番不只是硬,而是直接硬到腿软,无力行房。不行房嘛,便就无法纾解。当然了,我做人一向周全,即便行房了,也纾解不出来。总之不消片刻,便会活活憋死。”莺时讲述着这味奇毒的药效,语气之平静,宛如在讲西红柿炒蛋的烹饪步骤。

        “妙啊……”贺展眉由衷说道。

        “不过这只是理论阶段,我还没有找到人进行实践。今日一听,这位魏大人就很适合嘛……小眉你是后宫之主,你回头和我哥商量商量,如果觉得可行,我可以制一部分,给各宫分发下去,以备不时之需。”

        贺展眉虽说听得很是解气,魏轻尘这大哥也确实值得,但他毕竟是荻国重臣,就这么死在天朔肯定不行:“莺时,我觉得这药很好,但你且留一留,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只要他魏轻尘不惹咱们,咱们肯定也不能痛下杀手。另外也不能给嫔妃分发,万一哪天她们之中有人脑子生了浆糊,要害你哥怎么办?”

        莺时顿时冒了冷汗,是自己冲动了,只能遗憾地点了点头。

        “所以咱们各退一步。”贺展眉接着说:“我觉得今夕何年,就很好。你预备着点,说不定这魏大人真有福气能用上呢。”

        莺时眼睛一亮,贺展眉笑了笑,伸手同她击了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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