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镜体之质

　　

　　琉苏心下好容易才归复平静，止住了哭声。

　　她掩饰不住的喜悦，起身又照了照镜子，确定这一切不是梦，才由衷地对紫夜道：“谢谢您的魔法，法尊大人！”

　　紫夜怜惜的端详着她的俏脸，笑道：“我只是帮你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琉苏对法尊道：“可我还是要谢谢您，我、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说着，琉苏向紫夜跪下，道：“法尊大人，请您教我学魔法，求您了好吗？”

　　紫夜问琉苏：“你真的想学魔法？”

　　“做梦都想！”琉苏毫不犹豫的答道，眼里尽是渴求。

　　“好，那我问你，你学魔法，是为了什么？”紫夜问。

　　“为了.......”琉苏刚想说，是为了不再受人欺负，突然想起石榴哥哥的话，当即改口道：“为了天职！”

　　“哦？”紫夜有些出乎意料，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懂得修魔士的天职，便笑道：“这是你自己的答案？”

　　不知为何，在紫夜面前，琉苏生不起一点说谎的念头，干脆的如实道：“是听一个修魔士哥哥说的。”

　　紫夜点点头：“那你自己的理由呢？”

　　“我......”琉苏懦懦道：“我想打过那些坏人！”说完怯怯的看着紫夜，生怕她责备。

　　“这才对！”谁知琉苏却听紫夜赞道：“无力惩恶，何以扬善？孩子，修魔士就是要打赢坏人！”

　　流苏大喜，叫声“师父”，倒头就拜，却被紫夜拦住，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琉苏有些失落，问紫夜：“为什么？”

　　“适合的时候，我自会教你魔法。”紫夜并没有直接回答：“不过，我会先教你更好的进入镜子的方法。”

　　琉苏想，紫夜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但又怕以后再无这个机会，念头流转间，对紫夜道：“好的好的，都听您的，魔法以后学。法尊大人，我先叫您师父总可以吧？”说完，飞快的给紫夜磕了三个头。

　　紫夜知道琉苏心里的小九九，笑骂道：“你这小泼皮，还怕我食言不成？”

　　琉苏皱起鼻子的吐了吐舌头，笑道：“嘻嘻，都被师父看出来了。”没忘了直接改口叫师父。

　　紫夜见琉苏伶俐，心下又喜欢了几分，也就默认了。

　　紫夜对流苏道：“苏儿，拜我为师之事，暂且不得向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琉苏认真的用力点头允诺：“我知道，这是秘密。”

　　紫夜又道：“你的样貌，也暂莫让他人看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面纱，道：“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从现在起，你带上这个。”

　　紫夜手一挥，那面纱便飞起来，轻轻悬在琉苏脸上。琉苏下意识的摸摸脸，却感觉不到任何不妥。

　　紫夜告诉她，这面纱是南方飞鹿洲的云蚕丝制成，极其罕见，看起来和普通的织物无甚区别，戴在脸上也轻若无物，却是连罡风也掀不起来，完全无需担心不小心暴露面目。她这么做，皆因琉苏的相貌太过出众，青木堡里突然出现一个绝色小女孩，定是瞒不住暗域眼线的。

　　“我还担心，师父把我变回怪胎呢。”琉苏拍拍胸脯，舒了口气。

　　紫夜笑笑，突然问道：“苏儿，师父问你，你是从何时开始，发现镜子的秘密呢？”

　　琉苏将第一次进入镜子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师父，紫夜若有所思道：“中秋之夜？！传说果然应验了？”

　　“什么传说？有什么不好吗？”琉苏有些紧张。

　　“无妨。”紫夜道：“苏儿，你知道你为何可以进入镜中么？”

　　“那是月光女神送我的惊喜呀。”琉苏想也不想的答道。

　　紫苏摸摸她的小脑瓜，心道，到底是个孩子。于是对流苏道：“你这么想也算没错。我要说的是，你能入镜，是因为你的身体，和常人并不一样。”

　　“我真的是怪胎？”琉苏条件反射想到的，却是这个。

　　“不是怪胎，是镜体之质。”紫夜道。

　　“镜体之质？”琉苏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词，便觉非同寻常。

　　紫夜颔首道：“你的身体能够进入镜子，是因为你是难得的镜体之质。”

　　镜体之质一说，紫夜也是从紫阙台收藏的《天镜传书.阡陌卷》当中获悉的。“凡寒宫一脉，以镜为媒，可控光子，拟万象。大成者，可化浮光为实质，拟虚像为真形”，寒宫家的女子，都有操控光子、化虚为实的天赋，这种独特的传承，在极少数人身上到了极致，就是镜体之质。

　　至于镜体之质，《阡陌卷》的描述并不多，只写道，“若有女生既月，遇有暗影入光明，合天镜明暗之理，谓之镜体之质”。镜体之质百年难求，有此体质之人“生而有绝色之姿，修魔之体。得此机缘，能入镜域，踏虚幻如实境。镜中有乾坤，因果通外物，入之者，触可生动静，观可辨祸福”。

　　所谓入镜域，就是进入镜子中的世界，通过改变镜域而影响对应的真实世界。伴随入镜者的灵魂力增长，能力也相应提升。初期只可以操控轻微的事物，到了顶阶，竟能够将镜中任何事物分解成光子，再任意重组，从而同步影响外界，这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即便《天镜传书》，仅用了“化光子以造物”寥寥几字予以描述，也足以让人无限神往。

　　紫夜确信，琉苏就是罕见的“镜体之质”，因为她的生母，就是寒宫府的上代天女，寒宫雪。

　　当然，这些身世的秘辛，紫夜半字都未向琉苏透露，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也就只传授了琉苏一些进入镜子的规则。琉苏果然天资出色，只一遍，便记住了师父所授。琉苏一试之下，果然将手伸进镜子的速度，要快得多、容易的多了。

　　琉苏当下高兴得拉起紫夜的胳膊，欢呼蹦跳起来。紫夜见她小孩子心性，也只是莞尔。其实，若论心性，紫夜也绝不是刻板守旧之人，反而是洒脱率性，这一点上，师徒俩还真是脾性相投。

　　紫夜悉心传授，直到天明，紫夜才叮咛琉苏，自己好生练习掌握，每隔一段时日，她自会来指点，此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起。

　　琉苏慎重答应，目送师父乘着紫鸢，过了吊桥，飞向晨曦中的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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