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于觉醒 震惊众人
“不好，场面开始失控了。”
余丹在台下略感着急，正暗暗想着偷溜出去，找人给龚先生通风报信，好问一问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丑姑娘乖巧地窝在一旁，一声不吭，没有表现出对孟淮的关切与担忧，反而满眼兴味。
这种时刻，孟淮并没有慌乱到失了分寸，他还在揣摩着妥善解决问题的方法。
‘看来，逆势而行是不可为的，这些人作弊，用了特殊物品，我不能挽回颓势，那就只能顺风出奇迹了！’
孟淮当即便做下了决定，不再强行扭转乐声的意境，反而开始迎合另外两个人的节奏。
琴弦拨弄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不再压抑自己的能力，反而激流勇进。
在杜心怡那对珍珠耳环的影响下，在场人几乎全部受到了乐声的影响，纷纷沉浸在曲声的气氛里，不可自拔。
海浪越发癫狂，大海发出怒吼和咆哮。
海底似乎涌动着奇异的怪物，正在复苏，翻滚，即将要脱困而出！
孟淮感受到脑海意识层里住着的音虫开始活跃，而且是远超以往的活跃。
它上蹿下跳地游动，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大、膨胀……
随着他不断演奏，音虫的膨胀速度还在迅速飙升，很快就如同一个被吹起的气球，几乎将孟淮的头颅整个包裹进入。
“嘭！”
一声外人无法察觉到的巨大轰鸣声在孟淮脑内响起，膨胀如气球般的音虫也果然像皮球一样轰然炸裂。
无边光影碎片飘落下来。
孟淮手上动作不停，意识却仿佛陷入沉睡。
他此时处在一个非常怪异的境地，明明能清醒地感受到自己正在酒吧里弹琴，可偏偏又同时出现在穿越前经历的噩梦里。
酒水和汗液的味道在鼻端翻涌，耳边却传来阵阵兽吼，连脚下都仿佛再次陷入到烂泥潭里。
这样的噩梦，他前世断断续续经历过无数次，直到泥潭里传来巨力，将他彻底淹没憋死。
梦境中死后，他便来到了荒星——这个闻所未闻的异世界。
穿越来的这段时间，他几次心惊，唯恐自己还会在梦里淹死。
然而梦境却一直没再出现过。
今天，却开始白日做梦了。
就在同一时间，福克州州长直属研究院里，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聚拢在一个庞大玻璃容器附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容器内的变化。
只见，在那个容器里盛放着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巨大的花萼犹如数十个撑天而起的耳朵。
正在飞速地接收着来自远方的讯息。
“天呐！这花苞居然要开放了！”
“一定是这只诡兽听到了什么，这是即将要复苏的征兆啊！”
“快看！有什么东西透过容器飞出去了！”
几个研究院异口同声地惊呼呐喊着。
他们分明看到，花苞表面剥离开一层薄膜，竟然直接透过容器，远远地飞遁了出去！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过于遥远的地方，研究院的变化，离人酒吧众人一无所知。
众人的声音已经无法被孟淮察觉。
他的意识已经分割成了两份，一份在梦中，一份在弹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浑然忘我地《海王的怒吼》曲谱中。
分裂开的意识变得直率、变得坦诚，单纯执拗地要将曲中意境彻底宣泄出来。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最先站起来，告诉所有人，你们应该愤怒。
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无人关注到的地方，孟淮肚脐上的红枫精粹散发出莹莹红光，属于凶兽的暴怒与血性融合进身体里。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肚脐的凉意，以及胸腔涌动的戾气，但是他并不阻止。
不再压抑！
不再沉默！
不再忍受！
他开始变本加厉地将自己的愤怒情绪带入进去。
从满地的血腥，到红叶兽的心跳……
肆意杀害平民百姓的城卫兵、践踏无辜者尊严的上位者、麻木不仁的小市民……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从穿越到荒星开始，到现在时刻发生的一切。
直到画面彻底定格在掘金高高在上的脸上。
有些人，必须死！
《海王的怒吼》无愧于它的名字，压抑，深黑。
漫长的孤独与等待，汹涌的仇恨与愤怒！那是被天地辜负的王，在向着神明发出不屑的唾骂！
圆润精致的十六弦琴，像是剥去了外衣的淑女，开始变得张扬！放荡！
金处长的脸上早已没了笑容，他一脸震撼地望着那个不过刚刚成年的少年。
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听到了无穷的愤怒、怨恨，与狂妄！
在无人的海底，阴森的水下，大海的主人在苏醒！
真的有海王在发怒！！
孟淮的琴声越发高昂，以至于另外两个人挠破了头皮也再无法跟上那过分高亢的调子。
这位同行简直就是个怪胎，各种曲风不仅信手拈来，还要随时随地炫技。
虽然都是凭借音乐混口饭吃，但他们这些人，与眼前少年何止天差地别。
这样的才能，已经堪称妖魔了！
在场所有人都心惊不已，但是孟淮全然不在乎了。
他本就是个激进派，即便明知道自己还有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也不想再去绕弯子了。
厌倦了，毁灭吧！
沈心怡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个不久前她才刚刚见过的少年。
心中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她本以为，这不过是个玩音乐的，即便再有才华，又能捅破天了不成。
可是现在，仅仅听着这曲弹唱，她便心惊肉跳，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被海水彻底淹没的窒息感。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魔！
所有人的内心都在震动，包括那些无关的看客。
酒吧的侍者呆呆木木地摔烂了杯子。
几个形容粗犷的汉子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拳台的拳手从一开始就停止了打斗，原本暴虐的气息在琴声下只剩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本是激发人内心怨气的曲子，此时在他们这些精神污染值过高的人听来，却只觉得恐惧。
无边的恐惧……
他们甚至觉得，琴声里，藏着一个巨大的怪物！
一个来自深海，会将人溺死的怪物！
余丹面色苍白，他不知道孟淮是受到了特殊物品的蛊惑还是发生了其他不为人知的变化。
一切都在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
事态彻底失控了！
然而，他目瞪口呆地看向舞台，却发现那个给众人带来震惊洗礼的少年，居然在笑！
他在笑！
白齿微露，笑得阳光灿烂！
他心下大惊，内心疯狂呐喊。
‘我的个龚爷爷嘞，您这是看中了个什么怪物！’
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见识浅薄，而是真的事态失控了！
西格林坊相对的老街上，阿姆婆婆门前的红灯笼陡然精光大盛。
整条街被照耀得亮亮堂堂，宛如白昼。
阿姆神情肃穆，包裹在黑斗篷里的脸颊都露出半张。
“出大事了！福克州的城墙要被唤醒了！”
而在聚集着无数退役战备军的中区，一个头带油腻渔夫帽的老人从床上跳将起来。
他一把将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原本消失不见的小腿竟然迅速长了出来。
“坏了，这个州也不能待了！”
来不及多想，他飞速拾起床边的一只拐杖，动作敏捷地窜出门去。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无数个地方。
上三区的贵人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紧锣密鼓地召唤出卫兵。
全城戒备！
“停下！让他停下！”
“别弹了！不能再弹了！”
金处长早就坐不下去了，他从未想过，不过是来刁难一个小小少年，居然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他到底是招惹了个什么妖魔鬼怪！
城卫兵早早包围住了舞台，其余两个音乐人早已退场溜走，酒吧闲杂人等全都逃的逃，跑的跑。
所有人扑上前去，意图逮捕这个惊起大乱的少年。
沈天晟当仁不让。
他身手利落地冲在前头，一手抓向少年怀中的十六弦琴。
就在这时，一只葱白的玉手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捉了过来，一把钳制住沈天晟的手。
他抬眼看去，赫然是刚刚还毫无还手之力的丑姑娘！
早就被褪下伪装的姑娘面容洁白清纯，一头飒爽的及肩发乌黑亮丽。
她粉唇微翘，怡然含笑道：“沈队长，我来做你的对手，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沈天晟顾不上跟她争执，拳头紧握，猛然用力挣开束缚，紧接着就要将十六弦琴拍烂。
丑姑娘穷追不舍，步步紧逼，就是不肯放他近孟淮身一步。
两个人的攻守立场已然调换。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天晟迫于无奈，只能回过身来，继续应付丑姑娘的攻击。
俊男靓女打斗在一起，倒是也成就了一条亮丽的风景线。
只是这个时候，再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风景。
看着自家队长被人拦住，几个城卫兵分三个方向同时向孟淮扑去。
“事已至此，龚先生的计划也只能提前了。”
余丹深深叹了口气，转而严阵以待。
只见他象征性地挥了挥手，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现出一批武装森严的兵士，环卫在孟淮跟前。
而此时，城中已然发生了天大的动乱。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单原兵工厂赫然爆炸。
数之不尽的兽渣子奔涌而出，有变异老鼠、斗大个的苍蝇、长着獠牙巨口的巨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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