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的有病吗?

　　由采嬉然一笑，眼睛一眨，凑过来道：“嗨，你别说，卢晴说的对——你就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怕是这苏贱人以后在海宁市都没法混了。啧啧，性病诶，你家盛祈没……”

　　“哎哟！”

　　由采惨叫一声，向晚掐着她腰间的软肉，嗔她：“我胡说的呢，你也信？！”

　　由采胳膊肘撞了撞向晚，嬉皮笑脸：“你说你是不是也解气？”

　　向晚轻笑起，睨她一眼。

　　笼在心头几日的阴霾也消散一空——原来盛祈是为的她，才把苏如沁甩掉的？

　　虽然不知为什么那天晚上苏如沁还会打电话给他，而盛祈也确实在接到电话后离去，不过依着苏如沁的性格，若还有一丝可能靠上盛祈，也绝不会另投金主，且还说出“好聚好散”的话来。

　　开车送由采回公司的时候，向晚收敛心思，认真对由采道：“阿采，蔡诗雅跟乔叔叔离婚的时候……带走了乔家的股份？”

　　他们这种豪门大族，婚姻非同儿戏，涉及到股份、财产分割，有时候都需要公司董事会议定。

　　由采的脸色沉下脸，看着窗外：“那边的事，我不清楚。”

　　静默半晌，方道：“乔衍私下里跟我说过，好像是，两个人闹的翻天覆地的，母夜叉手里有姓乔的好些把柄，分了好些钱才走。”

　　“阿采，钱并非最重要的——乔氏企业是你父母一起创办的，蔡诗雅逼死了阿姨，又带走了她的心血，你甘心？”

　　“我没有爸爸！”

　　向晚看了眼后视镜，知道没办法再劝，这么多年过去，乔家就是由采心里的死结。她可以不恨蔡诗雅，不恨乔衍，却唯独恨极了当初抛下她和妈妈的亲生父亲。连那份属于她的财产，也深觉受到玷污，一分一毫都不屑要。

　　不论是由阿姨，还是阿采，都是这般决绝又刚烈的性子。

　　送走由采，向晚开车回事务所的时候，想到自己对盛祈的误解，思虑良久，终于在进事务所前，给盛祈拨通了电话--

　　“盛祈，晚上晚上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盛祈气息深沉凝郁，看了眼边上瑟瑟发抖的苏如沁，“好，去海上明月？你不是最爱那里的港式甜品？”

　　向晚轻舒口气，拨打电话前，她还怕盛祈还生着气，不理她。

　　这是自上回他半夜离去后，两人的首次通话。听他语气尚可，她心里一松，笑，“不了，去我公寓好了，下班后来接我？”

　　向晚在事务所附近买了套公寓，简约装潢，平时加班晚了不回温宅，便夜宿这里。

　　苏如沁听出是盛祈老婆的来电，眼中泪水盈盈欲滴，在松子手中挣扎，却不敢说话。

　　“好。”

　　盛祈挂断电话，不等苏如沁说什么，他的助理松子已小心问道：“盛总，晚上约了蔡女士的……”

　　盛祈冷冷扫他一眼，“推了。”

　　转而看向苏，玩味道：“我夫人说你有性病？”

　　苏如沁哽咽，娇滴滴得诉说委屈：“当初，是您说的，咱们好聚好散……可如今，温小姐将我的主顾都给吓走了，从今往后，您让我如何在海宁市立足？”

　　盛祈嗤一声，斜睨着她：“是吗？所以你就把疗养院的事说漏嘴了？”

　　苏如沁脸色一白，虽然不知道盛祈到底在调查什么事，可她直觉很危险，忙摇头道：“盛先生，我没有！您交代的事，我绝不敢的……”

　　“好了，苏小姐。我想你也清楚，那件事从你嘴里露出去一分一毫，你可就不只得了性病这么简单了。”

　　苏如沁惊颤道：“盛先生……我、我没得病，您知道的……我……”

　　盛祈嗤声一笑，示意松子带她走。

　　“苏小姐，请吧。”

　　苏如沁再度大哭，痴缠求饶：“盛先生，我真的没有跟温小姐说过什么……您不是说好聚好散的吗？求求您……你们要做什么？”

　　松子实在不耐烦她，伸手一捏她腰间，苏如沁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浑身酸麻得倒在地上。

　　盛祈漠然，深邃的眸子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淡声道：“安贞医院离得近，送她过去吧。”

　　松子低眉顺眼，误以为自己听差了，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安贞医院？那不是……”

　　精神病院吗？

　　结果话还没问出口，得来盛祈冰冷一视，赶紧利索应是，拎了瘫软在地的苏小姐出去。

　　叫来保安，松子冷笑低嗤，蔑然道：“苏小姐疯了，给她叫辆车，送去安贞医院——咱们温氏，也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随便就能闯的！”

　　松子吹了吹指甲，西装笔挺的模样，活似衣冠禽兽。

　　秘书室的秘书们赶紧躲得更远了——早先苏小姐来，松子先生还狗腿似得招待，哪知道翻脸就不认人了。

　　松子勾着唇笑，阴恻恻的，令人心底发寒。

　　信达事务所

　　莫菲菲正在派送礼物，办公桌上堆满了礼品盒、包装袋——她扭着妖娆的腰肢，娇媚的小脸上扬着得意的笑，“哎，过两天我生日，向晚你无论如何都得去啊。海上明月的包厢诶，很难订到的——我知道，柳丝升了经理，你不痛快嘛，做人得大气点儿。”

　　向晚划着字的笔尖一顿，勾唇假笑：“是吗？海上明月啊，倒真是难订的。”

　　见向晚瞥了眼她手中的限量款护肤品套装，莫菲菲更是得意，扬了扬手，道：“这是Lori新出的套装，自然有机，很保养的，不过发行量极少——哎，忘了向晚你那份了，不过……”

　　她上下瞄了眼向晚，低笑道：“反正你有钱嘛，想必也不缺这些。”

　　她还真是不缺，向晚心道。

　　隔壁办公室的玻璃门大开，柳丝抱着文件走来，趾高气扬地对向晚道：“喏，可别说我不照顾你，经理的位置，是有能者居之，你自个没本事，我也没办法——这里是咱们事务所一个老客户的资料，最近断了线，你去跟吧。”

　　向晚冷蔑地扫了眼柳丝胸前别着的“经理”铭牌——当真不负所望啊，人事部果然瞎的，竟真给柳丝升职了。

　　再看她扔过来的文件，不由冷笑——这个客户，公司公司哪个不知，前头派去洽谈业务的小宋，差点没被这老混蛋潜规则了，事务所里巴不得这线彻底断了。现在，柳丝居然敢把这人扔给她？！

　　柳丝娇哼一声：“给你是看得起你，这客户出手阔绰，很容易让你展开业务嘛——这可是事务所高层的决定，怎么，你不去？”

　　只要温向晚说不，她柳丝绝对敢把她踢出去。

　　向晚并非多在意如今的工作，只是她干的好好的，凭什么走的是她？这口气不出，她还真是没脸姓温了。

　　她清眸一抬，满是鄙夷：“原来如此——之前的业务，柳经理能谈下来，也是靠陪男人才上位的？”

　　哼哼冷笑，办公室里坐镇的高层赶忙出来拦架，生怕两个姑娘打起来。

　　等把向晚拉到楼梯间，好言好语与她道：“向晚，这事是事务所对不住你——你也别跟这金丝孔雀一般见识，给她个铭牌玩玩的，上上下下哪个服她？！”

　　向晚抱臂，冷然道：“玩玩？那您也给我一个玩啊！还有那个客户，陈年的老档案了，您会不知那人什么德行？她是上赶着拉皮条呢，要人知道咱们事务所是靠三陪拉业务，行业标杆的位置……呵呵！”

　　男人喊了声“姑奶奶”，软声软语哄：“何必把她的话当真，您就当她屁股长在脸上，纯放屁呢！公司上下都知道你委屈，工资咱们就照着‘经理’的标准来——您是不知道，孔雀正相亲呢，待不了多久就滚蛋了，咱就当她贡品，捧阵子，到时候还不是得给您挪窝？”

　　温向晚是孟教授请来的，专业强，业绩出众，原就是事务所列入重点培养的人才。结果柳丝这搅屎棍子一来，事务所里立时乌烟瘴气，别说向晚了，旁人也受了不少嫌弃。

　　大家有志一同得当柳丝贡品，不碰不沾，只等着她赶紧滚蛋。

　　向晚也知道有大老板的命令在，大家都难做，不过……

　　向晚眼中八卦之火熊熊：“怎么的，柳丝相亲成了？”

　　男人一撇嘴：“谁知道，成天得瑟的，听说对方也是海归，名牌大学高材生——徐氏企业的继承人，要我说，肯定是她吹牛，那种人能看得上柳家？”

　　柳家以文化产业起家，势头正猛，却也配不上豪门世家的称谓，顶多算是有文化的暴发户——事务所也是看在孟教授的面子上，才网罗了这些人才。

　　八卦一阵，向晚手机响。

　　下班时间到了，电话是盛祈打来的，正在楼下等她。

　　向晚甜甜一笑，也顾不得去和柳丝争执什么，简单收拾一下，便下楼去。

　　停车场，莫菲菲狗腿似得帮柳丝拎着东西，送她去上车，结果电梯一开，就见到了等在车外的盛祈。

　　柳丝拿车钥匙的动作一慢，拉过莫菲菲来道：“知道是谁不？”

　　莫菲菲只觉得面熟，好似哪里见过，这通身的气派，若见过，也实在不会忘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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